第71 章

  呜……妈妈救救我吧……我好苦啊……”

  ☆、第133章居然是无殇

  那哭得戚戚可悲的女子,正是醉悦阁的金牌花魁花玉带。一朵虽没见到花玉带的正脸,仅从方才那一眼曼妙背影,还有声音的悦耳柔软,便能猜出定是个一顶一的大美人。

  “她绝对疯了,只怕在十二年前就疯了!”玉环尖声斥道,姣好的小脸一片鄙夷,拽着一朵就往客房走。

  一朵忍不住回头又瞧了一眼花玉带的房间方向,问走在前面的花玉环,“她被男人抛弃了吗?”

  十二年?这个痴情的女子,从十六岁就开始等那个男人了吗?十六岁,如花朵初绽般的美丽年纪,一等便是十二载。再好的青春年华也在时间的长河里成为浮云泡影,最终等来的依旧是独影徘徊,幻影破灭的绝望如何不让一个女子疯魔!

  “抛弃?呵呵。”花玉环口气鄙夷地冷笑两声,“她都不认识那个男人,甚至不知道那个男人家住何处叫什么名字,只是见过一面便深深爱上了。何谈抛弃!”

  “竟是一见钟情啊!”一朵摇摇头。原来爱情的力量,竟可如此强大。

  花玉环带着一朵来到一个挂着“牡丹阁”的房门前,推门而入,浓郁的牡丹花香扑鼻而来。地上铺着绣着牡丹花纹的红毯,踩在脚下松软舒适。房间正中挂着一盏硕大的琉璃灯,将整个屋子照得通明光彩华丽。红木精雕的圆桌以牡丹花样为装饰,桌上摆放着名贵的青瓷茶具,上面的花纹亦是牡丹纹样。几个锦凳,上面的华丽垫子还是以牡丹花为图样精美绣制。贵妃榻上铺着柔软的雪白狐皮,矮桌上的紫砂香炉燃着上好的香料。一旁的珠帘后摆着一架古琴,旁侧是书案,案上放着文房四宝,墙上挂着几幅栩栩如生的牡丹画卷,一看便知是大家手笔。花架上几盆修剪精致的各色牡丹正妖娆绽放,花香溢满整个房间。淡黄色纱幔薄如蝉翼,随着窗口吹进来的柔风,轻轻荡漾飞舞,衬得这个装修奢华的房间更多了几分梦幻的华美。

  这里虽比不上无殇的玄水宫磅礴大气,却是极温馨雅致的。

  花玉环说,这是醉悦阁装修最好的房间,时常来这里住的客人也是王侯将相一类的官宦人物。这个房间是仿照宫里娘娘的宫殿装修的,不过为了避免落个亵渎皇家天颜的罪名,这里的装修风格还是与宫里的宫殿有很大不同,只是大约仿照而已。

  一朵坐在松软的床上,被子的料子是柔软的蚕丝织成。摸上去好像触碰到了天边的云彩,软软地缠绕在指尖,无比的舒服。在妖界鲜少有妖靠纺织维持生计,蚕族一类的织品也都送入玄水明宫作为贡品供妖王和娘娘们享用。平常所见的蚕丝料子大多都是幻化而成,摸上去毫无质感。

  一朵很喜欢这个房间,好想一直住下再也不搬走。

  这时屋外传来吵闹打砸声,还搀着女子尖利的苦笑和崔妈妈愤怒的斥骂。

  “还不快把她给我拦住!这个没出息的贱坯子!就是天生的贱命!我崔妈妈怎么养了你这个败类。”

  一朵和花玉环一起趴在门口往外看热闹。

  原来花玉带借着醉酒耍起了酒疯,连砸了自己房里好多瓷器古玩,碎瓷片渣子还划破了崔妈妈的脸,之后又跑出房间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疯狂大笑,一副要纵身跳下去的样子。

  崔妈妈气得胸口一阵剧烈起伏,捂着划伤的侧脸,喊来壮丁将发疯的花玉带团团围住。

  原来花玉带并不似一朵猜测的那样是个一顶一的大美人,模样并不出挑惹眼,只是举手投足间透着迷人的万种风情,轻易博得眼球让人移不开眼。她保养极好的脸蛋上,丝毫不见岁月留下的痕迹,只是眼角眉梢尽染落寞悲凄之气,显得有些沧桑。恐怕也正是这抹堕落沉沦的沧桑,迷得一众男子想要抚平她轻蹙的眉心,挥散她心底纠结的伤痛。

  楼下的客人纷纷仰头看着二楼发狂的花玉带,都伸出手想抱住即将跳下的花玉带,来个英雄救美落个美人投怀送抱。

  有的不怕事大,还嚷着让花玉带快跳。也有的一脸紧张担忧奉劝花玉带别做傻事。不过大多数人都在看热闹,这场京城金牌花魁酒后寻死的戏码可比歌舞表演精彩多了。

  “她总这样闹么?”一朵问花玉环。

  “那倒也没有。不过每年的七月初七,她都反常,她和那个男子的初遇就是十二年前的七月初七。不过每次都没像这次闹得这样疯狂,居然想寻死。”花玉环叹口气,“许是哀大莫于心死了!都十二年了,她也该心灰意冷了,她已经没有青春再继续等下去了。在青楼,女子的青春只到二十二岁,她已经二十八岁了,若不是有个金牌花魁的名号,她在这里连扫地的丫头都不如。”

  “她真可怜。”一朵同情地望着花玉带站在楼梯口,舞动红色衣裙的背影。

  “是她活该!只怕那个男人至今还不知道有她花玉带这个人!”花玉环闷哼一声。

  “那个男子,一定很帅气吧。”

  “我才十六岁,不知道十二年前的那段旧事。不过听阁里的姐姐们说,那个男人一身黑衣,拥有天人之姿,冷厉霸气俊美无双,才一进门就迷得一众姐妹忘了天地为何物。”花玉环偷偷一笑,压低声音在一朵耳边,“我曾和几个小姐妹偷偷去玉带房里偷看了她画的那个男人的画像,真真是绝世风华天姿神貌,竟比女子还要美丽不知多少倍。据说当年见过那男子的姐妹中,好几个为其芳心倾倒。不过后来从良的从良,被赎身的赎身,哪一个也没似花玉带这般疯狂。”

  “那么美的男子也会来青楼寻欢呀!”一朵惊叹,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他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他是来赎人的。”

  “赎人?”一朵很奇怪,那样俊美的男子,赎一个青楼女子作甚?

  “他赎走了十二年前名满京城的醉悦阁花魁,花玉楼。”说着,花玉环在一朵眼前比出两根雪白的手指头,“居然用了两千两黄金!十几年来,至今京城花魁,没有一个值得起这个价的!”

  “那么多!”一朵的第一想法就是,够买缔俊公子两幅画的价格。

  “就是那时候玉带见到了这个男人,便深深爱上了。扬言要超越容丽倾城的花玉楼,就连那一袭红衣也是模仿花玉楼的装扮,疯狂练习琴棋书画,依靠精湛的技艺博得京城头名花魁,稳坐十二年花魁宝座。这些年,她只卖艺不卖身,即便有人出高价买她一夜,她也不肯。甚至有人为她赎身要娶回家做正妻,也被她拒绝了。听说那人还是做官的,家境极好。”花玉环摇摇头,似是不懂花玉带为何如此执迷不悟。“花玉带总说,那个黑衣男人还会再来。当年他就是慕花玉楼之名而来赎走了花玉楼,花玉楼并不认识他。花玉带深信,终有一日,那个黑衣男人也会慕她之名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