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自然。
“天气han冷,皇上此行奔波劳碌,莫不是染了风han。”王慧洁满脸担忧,赶紧让身边的芳雨去请太医,却被羽宣阻止。
“朕无碍。”他看了眼疲惫的一朵,问王慧洁,“宣华宫可都打理妥善了?”
“都打理好了。”王慧洁轻轻一笑,脸上并未见太多情绪。
羽宣给一朵身上裹了一件厚厚的大氅,便抱着她直接去了宣华宫。
宣华宫一切如十五年前那般,毫无变化。那日被雷公与她的打斗损毁的院落房屋也早修缮好了,院子里高耸的梧桐树上压着厚厚的积雪,风一吹便有无数雪花飘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很是美丽。
羽鸾公主美丽的容颜也老了些,不过风华依旧,不再似年少那般娇纵成熟不少。她身边的婢女依旧是春燕,主仆俩人就站在宫门口等着,见羽宣怀里抱着的一朵,主仆俩人都笑了。
“师傅终于回来了。”羽鸾乐着说,竟不禁湿了眼角。
一朵有些惭愧,这么多年了,羽鸾还惦记她是她的师傅,她却不曾教过她任何东西。大家都知道她不是凡人而是妖精,居然不嫌弃恐惧,真真让她好生感动。
进了温暖如春的大殿,羽宣将她小心放在榻上,又命人泡了暖茶给她,还命人去请郭太医。以为会见到还是先前那个郭太医,不想来的却是鬓发斑白的郭向远。原来子继父职,也成为了太医院的太医。
“娘娘气弱体虚不见旁症,多加调养些时日或许能有所好转。”郭向远写了几个补药方子给小宫女去熬药。
一朵拨弄袖中的小彩默不作声,她的病岂是人界太医能医治。无心还能活着已是不易,哪能强求还有个健壮体魄。
“一朵,人界凡尘气息太重,你现在的身子骨不适合长居人界呀。”小彩有些不满一朵拨弄自己,见一朵心情不堪美丽也就忍了。
“公主还在苦练飞针吗?”一朵不理小彩,问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羽鸾。
“早就不练了。”羽鸾有些悲凉地笑了笑。看向窗外银白一片的雪景,目光飘远,好像想起了年少时的执着与愚蠢,苦笑道,“拼力追求的目标已经没有了,还练来作甚。”
一朵望着手里挤眉弄眼的小彩,沉默了。好想去醉悦阁看一看娘亲,也不知她老人家还在不在了。
羽宣晚上陪她一同用了晚膳,说了说今年的天气特别冷,也再没多说什么。他知道她心情不好,也知道她需要时间治愈心底的伤。
次日一早,一朵觉得气力恢复许多,便提出要出宫,羽宣不放心便待了一个侍卫一同陪着她出宫了。
那御前带刀侍卫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长的英气逼人,又听羽宣唤他秦昊,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想了许久还是袖中的小彩提醒才想起来,初次来人界时那个农家大叔大婶交托给的家书就是给秦昊的。
“你可曾是京城的捕快?”一朵问秦昊。
“回灵妃娘娘,属下原先确实做过府衙捕快。由于破获韩府小姐韩明月失踪案立功升职,后来被皇上赏识入了宫做了御前带刀侍卫。”秦昊恭声回答。
“那便是了。”一朵在袖子中摸索很久,终于找到了那封已经泛黄的家书,“本该在十五年前就将这封家书给你,实在发生太多事,一直耽搁至今,实在抱歉。”
秦昊接过家书,一看时间落款竟红了眼眶,“家乡发生洪灾,父母双双都在那场灾难离世,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这封家书……正是父母亡故前所写。”
一朵更觉得惭愧了,“对不起。”
“娘娘毋须自责,这么多年还留着这封家书交给属下,秦昊感激不尽。”秦昊跪地磕头,便迫不及待打开家书,上面写了一些关心想念的话,还提及了秦家曾与邻村李家姑娘的婚事,说是希望他有时间回乡完婚。然而事隔这么多年,只怕那李家姑娘早已嫁为人妇了。
听羽宣说秦昊至今未婚,一朵更加有些惭愧了。心里就掂量着,是不是应该给人家找个好姑娘,来弥补多年前的过失。
如今的醉悦阁已不再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也不复十五年前的光彩,什么琴棋书画的风雅之韵也都荡然无存,一个个搔首弄姿风尘气息浓重,一见有男子进来便蜂拥地扑上来,浓郁的脂粉味呛得人一阵咳嗽。
幸好,崔妈妈还在,已满头白发,苍老许多。醉悦阁已交给花玉琴打理,她则在醉悦阁的后院颐养天年。花玉带已不在醉悦阁,花玉环也离开了醉悦阁。当崔妈妈见一朵站在面前,昏花的老眼眯着看了一朵好一会,问道。
“你是一朵的女儿吗?”
“娘,我是一朵呀。”一朵紧紧攥住崔妈妈的手,她已不似原先那般丰满瘦了许多。
崔妈妈抚了抚鬓边的发,雪白的发竟似与窗外积雪融为一片。“你是一朵?别打趣我个老太婆子了,一朵现在得三十多岁了,那会儿这么年轻。”
“娘,是女儿不孝,这么多年都不曾在您身边孝敬您一天。”望着崔妈妈盈盈落下泪来,自己喉口很难受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
崔妈妈抓着一朵的手不放,一朵便坐在她身边,枕着她的膝盖,她轻轻抚摸一朵的长发,“他们都说我女儿是妖怪,专吃人心的千年狐妖!老太太我不信,我女儿那么善良就是妖怪也是善良的好妖怪。”
一朵轻轻抚摸心口的伤口处,那里面空空荡荡的毫无知觉。
听花玉琴说,花玉带又疯癫了几年,后来跟个老道姑上山修仙去了。再没人见过她,也没人知道她现在还活没活着。想到在静心庵出家的花玉楼,便与羽宣坐着马车一并去了静心庵。
已化名清尘的花玉楼亦苍老了许多,清静的面容风韵犹存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她看了一朵好一会似才想气来般,短暂的惊讶便恢复正常,手持佛珠对一朵躬了躬身。
“施主是进香还是斋住?”
一朵进了香,便对花满楼说,“来看看你。”
“贫尼出家多年,已忘却前尘不认得施主了。”
一朵笑而不言。
天色已晚,便和羽宣留宿在静心庵,打算明早再回京城。
晚膳时分,来送饭的却是花玉楼,她依旧一脸陌生的客气样子,丝毫不见当年的温柔纤婉。一朵也不再跟她多言,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花玉楼放下饭菜却没有离去,而是坐在了一朵对面,手里的佛珠捻得啪啪作响,像是心里很不平静。
许久,她才声音很低地说。
“他……还好吗?”
一朵吃饭的手微微一顿,“很好。”
“这么多年,你竟未老一分。”花玉楼舒心一笑,“我早便猜到,你们都非凡人。”
一朵继续吃饭不做声,花玉楼便继续说。
“那一年的夜里,他出现在醉悦阁,姐妹们都以为他是来寻花问柳的,围了上去他却不看任何人一眼。姐妹们有些惧怕他身上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