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做不了的绝望?”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吓得兔儿不住后退。
“你可知道当你什么都想起来,而最重要的人已被你错过的悲哀?你可知道有家回不去的痛苦?想要弥补却无门而入的愤怒!我恨不得去死却又死不了的无奈!”
兔儿不住摇头,她哪里懂得那么多,在她的世界里娘和弟弟健康平安不挨打挨骂,有饭吃有衣穿便是最大的幸福。
他一把劈碎榻上的矮桌,吓得兔儿尖叫。如此失控的他,与方才斯文看书的他反差实在太大。兔儿吓得心脏就在嗓子眼突突直跳,正要逃跑,被他一把抓住箍紧在怀里,好像一只受伤的大兽极度需要安抚。兔儿本就不多的同情心,在他的惊吓下实在无法施舍出来。抵触地在他的怀抱里挣扎,恨不得一锤子将他击晕,一路狂奔狂奔逃他远远的,再也不要见面有任何联系。
“我的孩子……我好想我的孩子……”
“兔子你说要我好好照顾我们的一对儿女,我连这都做不到!”
“兔子……你为何要离我而去,为何不再等一等。我已想起一切,为何你却不在了!”
“若等我寿终正寝,是不是就能见到你了?”
“兔子……”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有滚热的液体滴落在兔儿的颈窝,暖暖的又凉凉的,骇得兔儿身子一阵瑟缩。
为何她的心一抽一抽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好痛。痛得更加想要逃离。
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有血溢了出来,唇齿间酒香里混着腥甜的味道。他就跟一具毫无知觉的活死人,一动不动任由兔儿的牙齿陷入他的皮ròu。
他忽然笑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兔子,你也这样咬过我。”
兔儿当即松了口,无语望苍天。她决定了,逮到机会一定要逃离他,彻底逃离这个精神病!
是夜,趁他醉酒睡熟,兔儿便蹑手蹑脚下楼,还不待推开客栈的门,头顶传来他若有似无的淡淡声音。
“你去哪?”
兔儿吓得一蹦,猛地回身,他就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夜里一袭白衣在微弱的月光下格外显眼。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沉沉的郁郁的,给人一种乌云密布的感觉。吓得兔儿不住摇头,“我哪里都不去!下楼……下楼……找吃的!”
他随手变化出一碟精致糕点,“上来,我这里有吃的。”
兔儿颓然垂下头,默默上楼。
次日外面依旧在下雨,最近这几天天气实在奇怪,白天阴雨绵绵晚上月朗星稀。若不出逃,实在对不起夜里的好天气。下楼的路比较长,被他发现也在情理当中。趁他睡熟,兔儿便推开窗户,将早就偷来的绳子绑在桌腿上,小心翼翼爬上窗子,抓紧绳子往下爬。
刚出窗口,耳边又传来他轻飘如风的淡漠声音,“去哪?”
“我我……”兔儿吓得差点松开绳子掉下去。第一次出逃失败的惊吓已让她有了经验,只是忐忑不安地从绳子爬了上来。
“我就是看看这根绳子结实不。”
“然后呢?”他一手环胸,喜怒不明地睨着她,骇得她心口一阵阵缩紧。
“然后……”兔儿转着眼珠想了想,“然后……用来捆点干粮带在路上吃。”
他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转身回去继续睡觉。
两次出逃失败,兔儿终于从失败中总结出经验。他睡觉太轻,必须得叫他睡的沉一些。听说世上有一种叫“蒙汗药”的东西,便趁着他不备,悄悄用他给的一颗银粒子贿赂店小二买了一包份量极足的蒙汗药悄悄下到他喝的茶水里。亲眼看着他把蒙汗药喝下去,也亲证了他睡的比猪还沉。用昨晚逃跑的绳子将他紧紧捆住。
“嘿嘿,然后这根绳子就用来捆你啦。”一切就绪,兔儿噌噌噌跑下楼,直接从客栈门口哼着小曲蹦蹦跳跳逃出客栈。
☆、第255章时机到了,我来接你
兔儿走着走着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猛然回头正好看到老者微微含笑的脸。猛抽一口凉气,差点惊得炸开脾肺。
“你你……”蒙汗药居然对他不起作用!
“睡得的确很沉,发现周围没了你的气息,兀地就醒了。”他笑着向她伸出手。
兔儿赶紧后退一步把手背到身后。
他眼底的笑意黯淡下去,“你就这么想离开?”
兔儿点头如捣蒜。
“你不喜欢陪着我?”他的声音落寞得让人心酸。
兔儿怕他发神经,哪敢说实话,“我想我娘了。”
“过几日我带你回去看你娘。”
“不!我现在就想回家看我娘。”兔儿任性地大喊将不得逃离的愤怒发泄出来。
他略微想了下,“好,就现在。”
对于他的妥协,兔儿更加生气了。他就不能放了她?已经在他面前用力任性,试图被他讨厌放她走,为何还是好像对着一团棉花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我要你背我!”兔儿紧着眉头,抓紧小拳头。那就更讨厌一些,让他厌烦。
他略想了下,觉得她这个提议没什么不可接受,便颔首道,“好。”
爬上他瘦弱的脊背,他坚实的肩膀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抵触又忍不住靠近轻轻伏在他的肩膀上,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和药香味,莫名地觉得这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在这样安寂无人的夜里,他背着她脚步很慢地走在街上,就像相偎取暖的一对恋人,总希望时间慢一些路再长一些。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转而又笑着自语一句。
“你个小丫头,我竟这般轻易就习惯你留在身边。”
兔儿趴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他的话没太听清楚。嘀咕一声,“你说啥?”
他笑而不语,前行的脚步猛然停住,周身温暖的体温瞬间han凉好像在急速涌向某处,吓得兔儿一个激灵豁地睁开眼困意全无。就在这条街的尽头,月色皎洁的光影里,遥遥站着一身蓝衣的人,他长发披散随风浮动,容颜绝世惊为天人,淡蓝色的衣衫在月光下镀上一层淡淡的荧光,随风飘舞如一朵幽兰绽放。
“哇,好漂亮的姐姐。”兔儿低呼一声,明显感觉到身下的脊背一僵。“这位姐姐不会就是你要找的人吧?”不然他怎会这么紧张,周身神经好像都绷紧起来。
那位姐姐的神色也极尽奇怪,愤怒憎恨凝满眉宇间不曾褶皱半分,所有情绪都压抑郁结在一对灰色的眸子里将惊涛骇浪封锁在一层厚厚的冰壳之下。当老者将兔儿从背上放下,低声嘱托一句,“去那边。”兔儿这才明白,他们并不是旧相识而是即将大战的仇敌。
“好。”兔儿乖巧点头,赶紧跑到十米开外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眼巴巴看着他和那个蓝衣姐姐开战。只要他们打起来,她就趁乱逃跑,不信这一次逃不掉。真是天赐良机。
他们一句话没说果然打了起来,流光飞溅电闪雷鸣,掠起的狂风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