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喂猪。她生了一双很漂亮的紫色眼睛,故而起名叫紫瞳。
紫瞳对长乐的关爱,很让人说不清楚,就像一位护仔的母鸡,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长乐,可是那个任何人,只针对彤儿,就好像彤儿有锋利的牙齿会吃了长乐一般。
彤儿经常嘟嘴坐在木制的轮椅上生闷气,许是紫瞳讨厌她身有残疾吧。
那一年的新年,长乐效仿人界庆贺佳节,大摆筵席,邀请妖界各位翘楚参加。瑾瑜带着芊九前来赴宴,只和紫瞳打个照面,俩人就激烈地吵了起来。
谁也不知他们因为什么,就好像两个仇家见面分外眼红,连抬个手都看不下眼。
“这丫头就是那个苏妃?”瑾瑜气得咬牙切齿,当众颜面尽失,“前世见面就总和我吵,转世后还跟我吵!”
瑾瑜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誓必要发泄报复。便向长乐上奏,将紫瞳要到猫王宫去了。
长乐本来不打算答应,紫瞳是苏妃的转世,曾对他有养育之恩,今生他要报恩,将紫瞳抚养长大交回给龙族。
可紫瞳听说瑾瑜上奏要她去猫王宫,觉得是在挑衅,直接就答应了,随着使者直接去了猫王宫。
紫瞳离开玄水明宫,彤儿很是雀跃,时常去找长乐玩。他总是淡淡的,神色也不堪热络,彤儿还是忍不住与他亲近。
不过好在长乐也不是那么厌恶她,甚至还怜悯她身患顽疾的荏弱,对她也极力地纵容。竟不知在彤儿情窦初开的年纪,已对长乐暗生情愫。
紫瞳自从去了猫王宫后,也回来玄水明宫几次,皆在怄气而归,每次都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大骂瑾瑜一阵。瑾瑜便满面春风地来玄水明宫迎她回去,每次瑾瑜不用说太多话,只需一句话紫瞳便乖乖回去了。
那句话就是,“你输了,你喜欢上本君了。”
“我没输!”紫瞳怒喝一声,便回去猫王宫了。
也不知俩人因为什么事而打的赌,就赌彼此谁也不会喜欢上对方,否则输了之人要给对方下跪磕头。彼时紫瞳已是十五岁少女的模样,正是芳心初动的年纪。
不管任何男女,一旦设了这样的赌局,多半会成为一对打不离骂不散的欢喜冤家偏聚头。
也不知他们的赌局谁输谁赢,多年后当瑾瑜下聘迎娶芊九时,紫瞳忽然就消失了,大婚当时瑾瑜居然丢下新娘芊九也跟着失踪了。
待再寻到他们踪迹的时候,他们是在南海的一个小岛上,那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美丽恍如天阙虚境。
紫瞳在花丛中对瑾瑜翩然一笑,“我曾经说过,要带我最爱之人来这个小岛上隐居避世。”
瑾瑜朗声大笑,“你故意失踪就是为了引我来此?紫瞳,你输了。”
芊九站在南海的彼岸,遥遥望着那花开遍野的美丽小岛,淡淡一笑,纵身跳入浩瀚海南之中。任由南海之水中的仙气,涤荡她身上的妖气术法,最后化成一只黑色的小猫,爬上那座小岛,成为陪伴他们的一只宠物。
羽宣在人界的灵镜殿陪伴了三百年,他从未对灵镜说过任何一句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最后还是在灵镜修养恢复了金色镜面上的裂痕后,悲声对羽宣说了一句。
“你走吧。”
羽宣没做声,在灵镜殿内唯一的床榻上,翻看经文。
又过了许多时日,灵镜又道,“你走吧。”
羽宣依然没做声,闭目敛息,修养精神。
又多了许多时日,灵镜怒道,“你走吧!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羽宣依然没做声,他亦不知如何对她作答。他连自己怎么想的都不知道,又能说什么。明明是喜欢一朵的,却又放不下这里的灵镜了,只想陪在这里。
愧疚也好,补偿也罢,总要在这里他的心才能舒服一些。
“我只是一面镜子!一面镜子!不能伴在你身边,成为那相夫教子的女子。你走吧,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就算放过我吧。”灵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羽宣还是没有说话,背对灵镜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
清楚记得,很多年很多年前的冬雪夜里,他和一朵在树下相依拥抱。明明记忆还那么清晰,却似乎寻不到当时的心境了。
时间果然是一味良药,可以医治所有创伤,甚至连心底的爱都能抹杀殆尽。
他有些接受不了这个转变,觉得自己犯了巨大的错误,甚至无法面对。在以逃避的方式躲在灵镜殿,也在以沉默的方式,梳理清晰的纹路,或许能有一条明路指引。
又过了许多日,羽宣率先和灵镜说话了。
“彤儿经常问娘亲在哪里,我带她来见你。”他说话时,依旧背对着灵镜。他在心底深处,还是有些无法原谅灵镜化成一朵的样子欺骗他。
“不要!不要让彤儿知道,她的娘亲只是一面化不成人形的镜子。千万不要告诉她!你可以说她的娘亲走了,可以告诉她……我已经死了,就是不要告诉她真相。”
羽宣绷紧的心弦被轻易触动,沉默许久,抿着的唇似要说什么,终没有发出丁点声音。
那一年,人界皇宫里的一位妃子偷偷摸摸前来灵镜面前求子。彼时羽宣早已不是大越国的皇帝,在大越国恢复太平盛世时,羽宣就已让位了。
那日羽宣就在大殿内,只是隐藏了身形。
还不待灵镜开口,羽宣便已用灵力注入到灵境之内,控制灵镜说话,“只要你产子后,将你的身体,将你的性命统统交付给我,我便赐给你一个儿子,许诺他将来成为皇帝。”
那妃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皇帝多年无子,常为此事困苦不堪。若我能为皇帝生下儿子,日后皇帝亦能善待我的家人,我愿意用我的性命和身体与灵镜交换。”
灵镜惊愕不已,待那妃子离去后,还不能说出完成的话来。
羽宣再次用背影对着她,“我只是不想彤儿一直思念母亲,而不能相见。”
他确实告诉自己,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已。
一年后,灵镜终于得到了那个妃子的身体,脱离了高高的灵镜台,喜不胜收地又颤抖地望着羽宣。
“走吧,去见彤儿。”
羽宣拉起她的手,时隔几百年,终于再一次触碰到他温暖宽厚的手掌。她的眼泪如洪水决提,怎么都止不住,已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
去见彤儿,一家团聚。
花水和寻花在落花宫一直被禁足很多年,后来还是长乐嫌弃落花宫红色的宫殿太过扎眼,想要拆毁,才放了花水和寻花出来。
这时候的花水已不再红发红眸,周身亦再寻不到丝毫怨煞戾气,只是神情有些呆滞。应是禁足太久,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外界的纷扰了。
花水和寻花离开玄水明宫后,花水忽然对寻花说,想去看一眼玄辰。
他们去了千峰山,玄辰还住在那个小木屋,屋前盛开的寸草香如白雪皑皑。
花水没有靠近,只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