涎欲滴。
“我的还没吃,分你一半。”喜子方才光顾看一朵狼吞虎咽了。
“婆婆的手艺太好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馄饨。”一朵嘿嘿一笑,对喜子的慷慨大方很是满意。
被人夸赞厨艺,银老太很受用,对一朵不算客气的脸上,也隐现一丝笑意。
“婆婆怎么不吃?”一朵拍了拍填饱的小肚腩。
“我不饿。”银老太在那一碗旁放好一双筷子,转身去了床上掏东西。
喜子不能出来太久,吃过饭着急要走。银老太将找出来新做的两双布鞋和一件贴身白衫包好给喜子,并嘱咐喜子照顾好自己,便坐在床里边,也不回头,也不再说话。
一朵看出来银老太很舍不得喜子。不知如何感激喜子的救命之恩,便对喜子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只要我白一朵能帮得上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此信誓旦旦的话,生平第一次说,很有几分江湖儿女的洒脱情怀。却没想到,最后因为这句话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喜子轻轻一笑,有些腼腆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一朵也帮了我很多的。”
要知道,因为一朵的关系,他现在可是玄水明宫里所有宫人最富有的一个。本来他就对一朵挺有好感,而今又多出了如恩人般的感激之情,总觉得为她做的这些还不够报答她。
依依不舍辞别了银老太,喜子便驾着那片翠绿的叶子匆忙走了。
一朵坐在椅子上,桌上的馄饨已经凉透,而银老太依旧没有下床吃饭的意思。
“婆婆……”一朵轻轻唤了声,“吃饭吧。”
她不知如何去安慰一个舍不得孩子离家的老人,她刚刚也做了那个离家的孩子。这种难舍的心情,深有体会。
银老太不做声,依旧默默的,不知在想什么,或许她在偷偷落泪吧。
这时,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呼啸的han风卷着细碎的雪花飞入屋内,迅速化作点点水滴落在地上。
进门的人一身厚重的杂色毛裘,是用野兽的毛皮拼合缝制。在幽江之岸这个han冷如冬的气候可以很好御han。那人拍掉身上挂着的雪水,脱掉狐裘大衣挂在门边。
“银老太,我回来了。”男人声音憨粗,想必是个实诚人。
一朵礼貌站起来打招呼,不想那男人一看见她双眸张的老大,怔在原地竟说不上话来。
☆、第125章罪臣熊大勇
男人长的很粗野,皮肤偏黑,虎目圆鼓,泛青的胡渣连着发髻,粗野之中带着狂放,狂放之中又有些内敛。
男人盯着一朵许久,张了张嘴,发出细弱的声音。
“你……你是?”
“你好大叔,我叫白一朵。”原谅她短暂装嫩吧。虽然一千岁,可模样却是十六七。不像男人看上去好像三十多岁。
“白,一,朵……”男人似肯定了什么,当即跪在地上,匍匐叩拜,“罪臣参见丑妃娘娘。”
“呃……”
“丑妃?”一直不说话的银老太忽然转过头,一直眯缝着的双眼,忽然睁大,雪白一片居然没有黑眼仁,甚为恐怖,吓得一朵捂住嘴堵住欲冲出口的叫声。
“你是宫里的嫔妃?”银老太摸索下地,拐杖指着一朵,颤抖得好像秋风扫落叶,摇摇欲坠。
“我……”一朵不住摇头,吓得后退一步,“我根本不是嫔妃!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丑妃,我只是玄水宫里的小宫女。”
“喜子怎么带个嫔妃回来!他想干什么?就不怕惹祸上身!”银老太气恼地大喊起来,拐杖在地上一阵撞击,“你们什么关系!为何喜子冒着砍头危险帮你!你出去,出去!我这里不收留你。”
一朵连连后退,委屈地颤着嘴唇,“婆婆……外面那么冷,我无地可去。”
“出去!出去……”银老太力竭地喊着,尾音是哆嗦的沙哑。
一朵咬住嘴唇,低下头,“谢谢婆婆方才的收留。”
话落,转身推门出去。
男人从地上起来,抓起毛裘大衣也跟了出来。
han风呼啸而过,雪粒打在脸上如刀子刮过。紧紧抱住肩膀,身上却忽然暖和起来。男人将他的大衣披在一朵身上,而他则单薄衣衫站在距她身后一步,微低着头,神情谦卑恭敬。
“你认识我?”一朵回头问他。
男人默了默,微微点下头,“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在皇家猎场。”
“皇家猎场?我根本就没去过那里呀。”她只听说过皇家猎场,那是专门供朝中王侯与妖王无殇打猎的地方。身份低微之人,根本不配进入那里。那是皇家之地,就好比无殇的玄水宫,不经传召,任何人不许入内。
男人不说话了,虽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一朵,却是很肯定眼前之人就是那次在皇家猎场被尊上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个女子。
“罪臣熊大勇,前不久犯事被尊上贬来幽江之岸。”熊大勇又一欠身,道,“罪臣带娘娘去个避风的地方。”
广袤无垠的冰han之地,到处消无人迹。一眼望去满目冰霜,han风猎猎,只在遥远的北方有一座冰山。冰山之顶透着盎然绿意,好似破han而出的一缕嫩芽,格外的惹眼。
被han风吹卷高低不平的雪地上,留下一排熊大勇和一朵走过的蹒跚脚印。随即不一会那脚印也被卷来的漫天飞雪掩去所有踪迹。
熊大勇带一朵来到幽江岸边,那里有个用冰块搭建的屋子。进屋里依旧冰han彻骨,不过好在可以避风。熊大勇说,他平时就住在这里,晚上会到银老太那吃饭。
☆、第126章无殇的冰han之咒
一朵想到桌上那碗凉透的馄饨,只怕就是银老太留给熊大勇的。如此善良慈祥的婆婆,为何对她如此激动异常?真的仅仅因为她是玄水明宫的嫔妃么?
见熊大勇冻得脸色发青,一朵赶紧解下毛裘给熊大勇,他却死活不肯穿,又无比恭敬地给一朵披上。一朵很感动,也很不好意思。
“我们换着穿,谁也冻不坏。你一直冻着,会生病的!这里冰天雪地,没有药草也没有食物,如何熬得过。听我的,不要推脱了。”一朵再次将毛裘塞给熊大勇。
熊大勇先是惊讶,之后又有些愧疚和感激地对一朵深深弓腰行了一礼。他为自己在百年前说下的诋毁之语,感到自责。
那时还以为白一朵是个不知廉耻强抢别人未婚夫的放荡女子,而眼前的白一朵如此善良又不恃贵而娇,亲和友善虽不惹眼美丽,却是个看着舒服很暖心的女子。果然,评论一个人不能只听外人道,要真实见过才能了解那个人到底好与坏。
“娘娘如此善良,怪不得尊上对娘娘疼爱有加。”还命他来幽江之岸苦寻会说话的金鳞银鱼。
“噗!”一朵的灵魂都凌乱了,“的确,他没有一口吃了我,确是疼爱有加。”
熊大勇以为她在说笑,小女儿家都腼腆羞涩,羞于承认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