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之后，马建国抹了一下自己额上的汗珠，赶紧给梁秋雨去了一个电话。
说真的，从他认识杨帆以来，还真没见过杨帆发这么大的火，尽管一直都对杨帆毕恭毕敬的吧，但马建国觉得杨帆相处起来还是很和善的，很好说话。
而这次，也是梁秋雨将自己的苦处跟他说了，所以才会询问杨帆意见的这一茬。
本来这事马建国就觉得不妥，当场都想直接把梁秋雨骂一顿，然后决定用第二个方案了。
但是梁秋雨毕竟是商管局的局长，面子还是要给的，而这次的投资不是小数目，他觉得问一下杨帆比较好。
而现在，马建国打通电话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劈头盖脸对着电话就是一通口吐芬芳，电话那头梁秋雨直接都被骂懵逼了，要不是听得出来电话那头的声音是马建国的，他还以为是哪个酒鬼打错了呢。
等到马建国骂得差不多了，他才有机会插话：“不是，马总，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火气这么大？”
“你还说呢，老梁啊，你要点脸成么？你也不看看自己提交上来的两个方案，其中那个短期投资方案能看吗？坐了这么多年局长的位置，你他妈脑子坐出屎来了吧？以为杨少年轻好欺负？你觉得他看不懂你这个方案的弊端？着他妈就是你们商管局合作的诚意？”
梁秋雨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马建国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又是口灿莲花。
不过梁秋雨这边总算是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了，当下冷汗刷地就下来了，拿捏着语气道：“马总，是不是杨少说什么了？”
“哟，你还好意思问呢？”马建国阴阳怪气道。
梁秋雨急了：“不是，老马，你骂也骂够了，总得告诉我杨少到底是什么态度吧？”
“狗屁态度！”
马建国气呼呼道：“梁秋雨我警告你啊，别以为杨少年轻，没有什么商业经验，你就觉得可以拿他当枪使，下次你再跟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我连杨少的意见都不用问，直接当场脱裤子，让你看个大冷屁股你信不？”
梁秋雨嘴角抽得脸部肌肉都快瘫痪了，尼玛，这马建国这些年养尊处优，对待哪个那不是笑脸相迎？都他妈快忘了这货以前可是混道上的啊，听听，这都他妈什么词啊？
不过此时的梁秋雨却是半点不敢生气，反而是愈发的谨慎，试探地道：“老马，杨少到底说啥了？”
马建国估计也是骂够了，这才深吸一口气道：“杨少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
“杨少说，你们商管局的指标，那是你们的问题，而商管局内部的问题，是你梁秋雨个人的问题，那得你自己去解决，而我们，只是投资方，杨少说，他的钱，只会投资在正确的地方。”
“嘶……”
梁秋雨倒抽一口冷气，随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马建国很有耐心，转述完杨帆的话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了，静静地等着梁秋雨的决定。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梁秋雨忽然叹了口气：“马总，这事是我欠考虑了，改天一定找机会跟杨少请罪，还有，麻烦你帮我转告杨少，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得漂漂亮亮的。”
“行，那你现在过来我这边签一下合同吧。”
“好！”
……
杨帆这边呢，自然是不知道马建国下去之后跟梁秋雨说了什么。
他其实挂断电话之后，自己也是有些愕然的。他也没想到，自己在这事上居然会这么生气，而且还把马建国给骂了，顺带连梁秋雨给骂了。
这两个一个是商业街前前任老总，一个是现任商管局的局长啊，结果现在都要看自己的脸色行事。
说实话，杨帆还是有些唏嘘的，甚至有时候吧，他觉得这一切可能都是自己在做梦，或许自己依旧还是那个穷逼屌丝，而什么穷养啥的，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当然，这种想法也只是在杨帆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才会偶尔想一下而已，现在这一切都是这么真实，这种想法实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至于刚刚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主要是杨帆觉得吧，梁秋雨那么精的一个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两份方案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甚至杨帆怀疑那份长远方案就是梁秋雨自己提出来的，而短期的方案则是之前那些支持山海集团的人提出来的，两份方案一起提交上来让自己选择，分明就是梁秋雨故意的。
原因呢，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梁秋雨不想面对商管局内部的矛盾和分裂，想让依仗自己的力量，让商管局内部另外一部分之前支持山海集团的家伙彻底闭嘴。
毕竟现在自己可是投资方，属于是商管局的甲方，自己的意见，商管局自然得重视，两份方案，不管是自己选择哪个，商管局内部另外一个方案的提出者根本不敢有意见。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很有可能还能让这一部分人转变观点，从而转为支持自己啥的。
说实话，杨帆自然也是知道一个成功的商人肯定是要免不了跟这些体制内的人打交道的，而得到整个商管局所有人的支持那自然是极其重要的。
可是杨帆不是傻子，梁秋雨想拿他当枪使，借用自己的背景去打压这些人，最终造成的结果或许会有好的，但更大的可能则是彻底得罪这些人，反倒是以后还会给自己使绊子啥的。
而且杨帆现在是打算自己创建出一份事业来，但他并不想跟这些官方的部门产生太多的联系，保持合作就行了，没必要接触得太深。
商管局内部的问题，关自己什么事呢？
独自感慨了一番，杨帆就准备去找金辉他们了，毕竟自己离开也有一会了，这里人又多，再不过去，万一金辉他们去到人更多的地方，就算是有电话随时联系找起来也挺麻烦的。
可是刚转身，杨帆就怔住了。
关婷婷不知什么时候就静静地站在背后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