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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抛绣球

  第55章抛绣球这场辩论之后,反对和讨论的声音一下子就弱了许多,最终渐渐销声匿迹。

  毕竟谁家里没有一个在中资企业工作的青年?谁全家人从来没有找过中国医生治病?谁从来没有走过中国工程队修建的公路?

  更别提中国施工队打的井、发的电、修的移动信号塔,中国农业专家带来的抗病木薯、高产水稻、新品种蔬菜……

  事实胜于雄辩。

  中国有没有殖民非洲,中非关系是零和游戏还是兄弟之间平等友好、互利共赢的关系,谁说的也不算,只有非洲人民说的才算。

  这段时间姚禹梦也度过了一段来非洲以后最心无旁骛的日子。

  和赵寅磊的事情好像被短暂地画上了一段休止符,她把节省下来的时间全部用到了和柯尔特学语言上,想要和当地的患者沟通得更加顺畅,及时高效的救死扶伤。

  没想到刚刚学有所成就派上了用场,中国援非医疗队接到了探访SOS儿童村的新任务。

  国际SOS儿童村组织是国际性民间慈善团体,也是全球最大的孤儿救助保护组织,创建于1949年,总部设在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创始人是奥地利著名医学博士、科学院名誉院士赫尔曼·格迈纳尔。

  和一般的孤儿院不同的是,SOS儿童村采用家庭模式管理、抚养、教育孩子们。

  儿童村会为孩子们建一所独立的房屋,并为他们找到一位能够全天候和他们在一起、负担照料养育责任的单身女性成为他们的妈妈,组建起一个非血亲家庭。

  每个家庭约六到十名孩子,以兄弟姐妹相称,亲生的兄弟姐妹也不会分开。

  男孩子长到十四岁之后会离开家庭,搬进儿童村的青年公寓,但依然和家人们保持联系。

  儿童村内还设有妈妈公寓,负责承担妈妈们的养老工作。

  除此之外,儿童村还建有一所社交活动中心,一所幼儿园。

  除了家庭孩子之外,还尽可能地收纳附近社区的学龄前儿童,使孩子们能够更好地和同龄人沟通交流,努力让他们逐步学会自立,更好加顺利地融入社会。

  学龄以上孩子则在附近社区就近接受义务教育,儿童村负责养育他们到能够独立生活,鼓励他们接受高等教育,并帮助他们获得职业技能。

  姚禹梦之所以对SOS儿童村这么了解,也是因为柯尔特。

  当初DDR行动结束之后,他就被收养进了玛喀提第一家SOS儿童村,他就是在那里接受的教育和培养,最终获得了一份真正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

  工作后公司在离工程部很近的地方给他们提供了条件还不错的宿舍,一方面为了上班方便,另一方面他已经不靠枪支弹药就能够独立生存了,柯尔特就从儿童村搬了出来。

  他和他依然留在那里的亲人感情深厚,直到现在他也会时不时地回去看看他的妈妈和弟弟妹妹。

  因为常年战乱,玛喀提孤儿遍野,SOS儿童村一经建立就立马收养了上百个战争孤儿,其中不乏柯尔特这样的童子军。

  作为慈善机构,儿童村能够承担的负荷实在有限,加之常年战乱造成的经济衰退和物资匮乏,这些孤儿的生活虽然有了着落,但和大部分玛喀提人民一样只能勉强站在温饱线上。

  得知这一情况后,在援非医疗队的队长王院长的带领下,队员们自发捐款集资,给孩子们买来了他们紧缺的文具及体育活动用品,同时还向儿童村组织捐助了一批最新的国产抗疟药品。

  为儿童村的孩子做基础体检也是援非医疗队的老项目了。

  虽然姚禹梦他们是第一次来,但每一批来到玛喀提的援非医疗队都会抽时间来SOS儿童村开展各项活动,可以说中国医疗队和SOS儿童村的工作人员已经是老相识了。

  他们对中国医生的到来表达了最真诚的谢意,希望医疗队和儿童村之间的深厚感情能和两国之间的友谊一样,地久天长。

  体检完成之后,医疗队首先给孩子们上了一堂卫生健康知识普及课,教孩子们从小树立良好的卫生习惯,减少传染病的传播。

  考虑到儿童村中还有一些年龄稍大的女孩子,妇科的杨雪儿医生专程在课程结束之后把这些女孩子留了下来,又给她们单独普及了一些生理卫生知识。

  在援非的这段时间,她看到了太多由于缺乏生理卫生知识,过早生育和感染性传播疾病的女孩子,其中遭遇性侵的更是屡见不鲜。

  同为女性,她常常为这些女孩子的不幸经历扼腕叹息。

  虽然这堂课只有这一群儿童村的女孩儿听了,她也希望这些女孩子们能够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构造,在今后的生活中注意保护自己,度过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在可能的情况下可以将这些知识带给身边更多的小伙伴。

  之后就到了和孩子们一起进行文体活动的时间。

  姚禹梦作为队伍里唯一有音乐特长的队员,理所当然地站了出来,教孩子们唱了一首《茉莉花》。

  虽然语言不通,但她一直相信音乐是全人类共同的语言,希望孩子们今后想起中国,想起中国人中国医生的时候能把这些和馥郁幽远、纯洁清雅的茉莉花联系到一起,感受到茉莉花好像林之月光,在晚上默默开放,只为满庭芳的淡泊。

  孩子们对歌词云山雾罩,但对旋律格外敏感,每个人都非常投入地沉浸在歌曲中,只学了两遍就能大致哼出旋律了。

  随后孩子们也给医疗队的医生们表演了非洲传统的舞蹈,眼前是他们明媚的笑脸,耳边是他们欢快的歌声,配合着刚劲有力动感十足的舞蹈动作,所有人都仿佛置身于欢乐的海洋里。

  此时此刻,姚禹梦甚至觉得这些身世凄惨的战争孤儿和我们国内那些祖国的花朵、初升的太阳没有任何不同,只要那些恐怖的大人能够控制好心中恶魔般咆哮的欲望,不再制造分歧、引发战争,作为世界未来的主人,他们都会有一个美好的前程。

  热闹非凡的音乐活动结束后,孩子们又拿出了医疗队捐献的彩色笔和画纸等工具,据说是几个画画的很好的小朋友自己提出的建议。

  他们想要合起来画一幅画,送给中国医疗队的医生,表达他们最由衷的谢意。

  医疗队的成员们围坐在几个小画家身后,看着孩子们拿着各种颜色的画笔分工合作,不一会儿就勾勒出一段红色的城墙黄色的瓦,蓝蓝的天上还飘着几朵白云,城墙前面是绿色的草地,上面开满了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花朵。

  一个小男孩手上特别稳,他徒手用黑灰色在草地上画出了条笔直笔直的竖线,之后又找出红色的笔涂了一面长方形的旗出来。

  到了这时候,所有的医生都看出来了他们所要画的内容。

  真猜不到这些孩子是从哪里知道的天安门,竟然还了解天安门前会升国旗。

  虽然这座城楼看起来好像刷了红色油漆的当地茅草屋,还坐落在一片茫茫草原上,但各种元素齐全,已经能够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天安门广场了。

  所有人都被孩子们的真诚和友善打动了。

  看着他们天真单纯黑白分明的眼睛,姚禹梦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盼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一带一路的倡议能够像玛喀提的总统说的那样,真正帮助非洲走出殖民主义的阴霾,走向自己的繁荣富强。

  一再向孩子们表示感谢后,医疗队的队长代表全体成员将这幅画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大声向着医疗队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他们想看中国功夫。

  队员们听到这个要求,一致推选出靳宇和针灸科的李文涛医生作为代表给小朋友们表演一番。

  虽然在三个月的援非培训中所有人都学了几招太极拳,就是为了万一需要功夫表演的时候可以做文化交流,但短时间内大家都打得形似而神不似,只有家学渊源一直坚持每天一段八段锦权当健身的靳宇和本来就是太极拳爱好者的李文涛打得像模像样。

  这两个人就成了固定的太极拳搭子,功夫表演伙伴,每次有这种需求都首当其冲,义不容辞。

  一套太极拳打完,提出要求的孩子们却有些傻眼了。

  他们之前在电视里看见的都是成龙、李连杰那样的武打片段,这种一招一式都好像慢镜头动作回放的中国功夫属实没有那种精彩。

  小朋友们很疑惑,问他们会不会警察那种比较激烈的中国功夫。

  儿童村负责人连忙在一旁解释,中国维和部队还有维和警察经常在休息时间来儿童村看望孩子们,每次来都会做中国功夫表演,所以小朋友们才会认为中国人都会中国功夫。

  那种军体拳之类的项目医疗队员是不会的,不过靳宇灵机一动,问孩子们要不要和他学一学比较简单的中国功夫。

  这一下所有孩子们都沸腾了,大声喊叫着要学。

  靳宇于是把八段锦教给了孩子们,并告诉他们这种和警察叔叔练的那种中国功夫不一样,这种是内功,只有把这种练好打好基础才能练那种。

  这一下才好不容易把小朋友们哄住了。

  活动的最后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户外游戏环节。

  队里的男同胞带着男孩子们在儿童村里面那个条件简陋的球场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足球赛。

  小球员们丝毫不畏惧非洲炽热的太阳,在阳光下奋力拼杀,全力以赴,为每一个进球欢呼雀跃,激动不已,真正诠释了什么是足球精神,什么是体育精神。

  女同志们则和女孩子一起玩起了久玩不厌的经典游戏老鹰抓小鸡。

  当姚禹梦扮演的鸡妈妈被孩子们的母亲阿迪佳扮演的老鹰追得左右来回跑动的时候,她身后的小鸡们被甩得摇摇晃晃,最终把没有掌握好平衡的鸡妈妈也带的摔倒在地,和孩子们笑着闹着滚成一团。

  这欢快的场面看得一旁的“老鹰”都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是抓小鸡,站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几个回合过去,姚禹梦早就累得满头大汗,奄奄一息。

  她本来就很不耐晒,高强度的运动完之后整张脸包括耳朵都是通红通红的。

  应孩子们的要求“鸡妈妈”更换了演员,吴佳医生又陪着孩子们玩了好一会,才终于把兴致勃勃的小朋友们安抚住。

  探访活动结束后,孩子们全都挤在门口,依依不舍地送医生们离开。

  孩子们是最能感受到善意的。

  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医疗队的医生就和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有几个年龄比较小的孩子实在舍不得医生们离开,站在人群的最后面默默抹着眼泪。

  医疗队的队长看了看手表,发现再过几天就是国际六一儿童节了,他当机立断地向所有人宣布,六一儿童节当天他会挤出时间带着中国援非医疗队的队员们再来儿童村看望孩子们。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孩子都高兴地欢呼起来,看到他们终于从门口散开,队员们才转过身向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姚禹梦的脸色直到这时候才缓和过来一些,她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巾想擦一下脸上和脖子的汗珠,手指划过胸前才突然发现她的脖子上空空如也,那颗她从小戴到大的和田玉路路通,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糟了,这可号称是她的护身符,不见了怎么得了。

  她不敢置信地在脖子上摸了好几下,才终于确认她的挂坠是真的丢了。

  她连忙低下头查看脚边的情况,一无所获之后又回头去看走过的那几步路上有没有她的宝贝。

  一旁的同事们发现了她的异样,纷纷停下来问她怎么回事,她一脸懊恼,无奈又焦心地说道:“我的路路通好像掉了。”

  不想因为这种事情麻烦大家帮她找,浪费所有人的时间,她强颜欢笑道:“没关系,可能是我放在寝室没带出来,我回去找找看吧。”

  几句话把同事们勉强糊弄住,她还是不死心地低头左看右看,可惜仍然一无所获。

  她眉头紧锁,快跑几步赶上了同事们的脚步,坐车离开了SOS儿童村。

  看着医疗队一行人的车越开越远,最终消失在视线之外,赵寅磊才从一直隐蔽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他已经站在这里快一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