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下属的这个问题，楚河没有着急回答。
他召出了一支香烟放在嘴边，小冰看到后很自然的上前点燃香烟，他深吸一口。
呼...
一股烟气弥漫在接待室，弥漫在两人中间。
“你觉得你是他们的盟友？”
肖晨阳有点懵，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不是吗？”
楚河摇摇头“官员群体没有盟友，就算有，也没有永恒的盟友，对他们来说，只有利益是永恒的。”
“只有利益是永恒的吗？”肖晨阳小声嘟囔着，他一时无法接受这种观点。
“没错，只有利益是永恒的，其他的都是虚妄，现在推你上去也不是在帮你，只是在利用你，当你没有利用价值，甚至开始损害他们利益的时候，他们就会考虑要不要除掉你了。”
“所以楚哥你的意思是，扳倒皇室之后，他们就会除掉我？”
楚河摇摇头“你想多了，如果你一直按照他们的计划走下去，在扳倒皇室之前，他们就会除掉你。”
“啊？”肖晨阳一脸惊诧“为什么？就算卸磨杀驴，那也得等到卸磨啊，为什么他们会在扳倒皇室之前除掉我？”
“你把自己比喻成驴？”楚河狂笑了起来。
“咳..咳。”他被烟呛到了，开始剧烈的咳嗽。
小立即使用了净化功能，帮它的主人恢复正常。
肖晨阳有些尴尬“额...只是比喻，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你说的没错，从某种角度来说，你和驴也差不了多少，这是夸奖啊，我是说你和驴一样任劳任怨帮主人拉磨，卸了磨之后还能让主人饱餐一顿。”
“嗯？”肖晨阳的表情有些扭曲。
这是夸奖？楚河家乡那边都是这么夸人的？
“楚哥，我不蠢，你不要讽刺我。”
楚河一本正经的说道“对，你不蠢，那你想一想，扳倒皇室之后，你在帝国公民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你会是什么地位？”
“民意汹涌，扳倒皇室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官员群体，你是民众心中的精神领袖，甚至还会成为现实中的领袖，你的存在会对官员群体产生极大的威胁，可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怎么除掉你？”
“你一死，公民们就炸了，官员群体的日子会好过吗？”
“奥，原来是这样啊。”这一段话把肖晨阳打醒了“这么说起来，他们确实应该在皇室扳倒之前就除掉我，对他们来说，我确实是个祸害。”
“只是，就算在皇室被扳倒之前，我的地位没那么高，但也应该有些地位了吧，那时候除掉我，官员群体就不担心民意反弹吗？搞不好皇室都扳不倒了。”
“唉。”楚河摇摇头叹息一声“我现在觉得把你和驴相提并论是对驴的侮辱，官员群体要除掉你，一定要他们亲自动手吗？”
“就算他们亲自动手，也一定会挑选一个极佳的时机，最好的时机就是皇室已经全面落入下风但还没被扳倒的时候，到那时，他们可以随意伪装证据，而宇通帝国境内已经没有其他人有能力拆穿他们的谎言了。”
“你的死，就是斩向皇室的最后一柄刀，当然，你死后一定会有无比崇高的地位，扳倒皇室之后你会比你生前要荣耀百倍，毕竟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他们褒扬你还能安抚民众情绪，稳定局势。”
听完这话，肖晨阳有些恍惚，心里有点悲凉，难道自己的结局就是这样吗？
但很快，他就发现到了问题“楚哥，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么低级的手段，就没有人能看出来吗？”
“当然，民众情绪很好引导，群体是没有意识，甚至没有智商的，情绪会左右一切。”
肖晨阳一脸的怀疑“是这样吗？那官员群体呢？他们也是群体，为什么他们还有智商？没有被情绪左右？”
“那是因为官员群体他就不是个群体，只是你们在这么称呼他们，但事实呢？每个官员都是个体，他们之间会有利益纠缠，他们中间也会有矛盾。”
听完这话，肖晨阳眉头紧锁，陷入了迷茫之中。
而楚河却只是在一旁抽着烟，冷眼旁观，给他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
一会功夫后，肖晨阳清醒了过来，坚定的说道“楚哥，你说的对，但我不想就这么死去，我不想按照他们的计划生活，我不想被他们利用，我该这么做？”
“嗯，不错。”楚河夸赞道“这一点你就比驴强，你会思考，会反抗。”
“楚哥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讽刺我。”
“当然是在夸你，你不想这么生活，不想被他们利用，简单，跳出他们的计划就好了。”
“跳出他们的计划？”肖晨阳试探着问道“楚哥你的意思是，我不去做这个精神领袖？”
“当然不是，没这么简单，你现在不做已经晚了，就算你从此销声匿迹不再发声，他们也会大肆宣传你的种种事迹，甚至编造一些你没做过的丰功伟绩，把这个身份强加在你身上，你躲不开的。”
“那怎么办？”
楚河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又重新点燃了一根，开始指点江山。
往往在这种时候，他就特别想抽烟，可能是一种仪式感吧，毕竟地球上电影电视里那些大人物指点江山的时候手里都夹着烟卷。
“这事说起来也简单，他们指东你往西，他们想让你把炮口对准皇室，那你就把炮口对准官员群体，这么一来，你就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他们就会顾忌民众情绪，进而不敢杀你。”
肖晨阳一下子振奋了起来“是不是这样做我就不会死了。”
楚河摆摆手“当然不是，你开始攻击官员群体后，客观上来说你就和皇室站在了同一战壕，为了激化公民群体和官员群体的对立，皇室可能会背刺你。”
“啊？”肖晨阳惊讶的问道“就是说皇室占上风之后，也一样会杀我？”
“那倒不是。”
听到这话，肖晨阳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官员群体不敢杀我，皇室不会杀我，总算不用死了。
可楚河接下来的一句话又重新让他坠进了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