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有主(28)

  风笙把许如清推到床边摁着他坐下。

  “笙笙,我没事。”许如清想起来,又被摁下去

  她捏着许如清的下巴,抬着左右看了看,被打的脸上泛着红,嘴角磕着牙破皮了。

  “小姐,药箱。”

  风笙:“进来。”

  婶儿推门进来,把药箱打开放到风笙手边就出去了。

  风笙拿镊子夹起一个棉球沾了点酒精,擦在许如清嘴角。

  疼的许如清倒吸一口凉气:“嘶…………”

  风笙下手从不手软,更别说那种温柔似水的吹吹了。三下五除二把嘴角擦好丢了棉球,镊子放回去,医药箱一合就算完事儿了。

  风笙坐到许如清旁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糖塞嘴里,糖在嘴里,被移到一边的时候发出硬糖和牙齿撞击的声音。

  许如清偏头看了她一眼,撞进风笙无波无澜的眼里。

  “笙笙,我今天买了个电话,一会儿给你装上,就装梳妆台那怎么样?”许如清打破沉默。

  风笙看着他:“我又不用和谁联系。”

  坐了没一会儿,风笙就想往床上钻,她也这么做了,鞋子一踢,床上一靠。

  许如清:“…………这事谁说的清楚呢,反正咱有钱,买一个当摆设也是好看的不是。”

  风笙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糖塞进嘴里,于是边嘴都鼓出一块,像一只在屯食物的仓鼠。

  风笙语气淡淡的,说出许如清还没准备好说出口的话:“你要离开。”

  简简单单四个字,平平淡淡的语气,却击得许如清心脏一痛。

  空气又沉默了下来,许如清沉默的脱了鞋子也往床上钻。

  风笙问:“你要去哪?”

  许如清摸到风笙的手,十指紧扣,他说:“去南方,战事又要打响了,我不能不去。”

  风笙点头,接着问:“南方哪里?”

  许如清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笙笙会给我写情书吗?我一会儿地址给你哦。”

  “嗯。”风笙应到。

  又安静了好一会儿,许如清说:“明天一早就走,成亲…………来不及了。”

  “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嗯。”

  “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嗯。”

  许如清说了好多好多,风笙都只有嗯一个反应。

  “笙笙,你没事吧?我知道我们马上就成亲了这时候生死未卜的离开很混蛋,但是我不能负了国家。待我凯旋归来之时,就是我们成亲之日。”

  许如清很担心风笙,可是他也没办法。

  他既不能也不会为了风笙做一个逃兵,也不能给风笙一个家,甚至连承诺都显得那么苍白。

  风笙依然只是一声:“嗯。”

  许如清抱住风笙:“对不起,笙笙,我想不负家国不负你,可是,家国永远在前。”

  风笙抬手拍了拍许如清的背:“没事。”

  多大点事儿。

  风笙又捏住许如清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这次她亲了上去,就是吃到一点消毒酒精。

  那味道还真是一言难尽。

  “笙笙,我想听你唱曲儿。”

  “想听什…………”

  许如清语气坚定:“我要听京剧《霸王别姬》。”

  风笙微吸一口气:“适才妾妃正在营外闲步~忽听敌人寨内竟是楚国歌声~不知是何缘故~~”

  …………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许如清给风笙留下的是一个写着他详细地址和电话号码的信封。

  也如他所言,次日三四点的时候,风笙就感觉到旁边许如清起床了。

  看来昨天晚上那程度,还在许如清的体力范围内,真不愧是军人,实用啊。

  许如清走后,风笙重新睡了过去,一觉睡到自然醒,外面已经夕阳西下了。

  乍一看还以为是早上太阳刚刚升起。

  风笙穿好衣服,走出房门的时候往嘴里塞了一颗糖,她也看见了梳妆台上那个崭新的电话。

  风笙玩弄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

  她走出去,大婶儿正在院子收衣服,听到声音,婶儿回头看了风笙一眼:“小姐,您要我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一只手提行李箱,一张火车票,一袋子零食,和袋子钱。

  没错,风笙要跟着一起去,不过他们是统一军车送,风笙得自己转好几趟火车过去。

  “火车是几点的?”风笙嘴里巴拉着那颗糖。

  “没有九点多的,我给买了八点二十五的。车子已经找了会开汽车的车夫在门口等候了,小姐您随时可以出发。”

  风笙把东西收进空间里的动作一顿:“我自己有车,为什么还要坐火车?”

  大婶儿被风笙着想一出是一出的脑子给吓着了:“可是小姐您不认识路,而且汽油那么贵,又万一半路车子出了故障…………”

  “好好好。”风笙抬手阻止婶儿继续说下去,“我就开个玩笑。”

  婶儿配合着笑笑:“玩笑…………真好笑,哈哈。”

  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你什么时候开过玩笑啊小姐。

  婶儿非常确定,她要是不阻止,风笙真的能火车票一撕,开着汽车就去找许先生。

  毕竟小姐虽然为人有些凉薄,但是对许先生的感情倒是特别明显。

  风笙回房间,换了一身方便的衣裤,自从吟春阁出来,她就没穿过旗袍了,原因无他,就是嫌麻烦。

  除了那一身不曾改变的旗袍,她和之前好像还真是一点没变。

  风笙装模作样的拿着空手提箱,走出去。

  “那我走了,钱就放我梳妆台上,麻烦您了。”风笙往门口走去,婶儿红着眼睛送她。

  婶儿老大的不放心:“路上注意安全,火车里听说扒手多,小心钱包和…………糖。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报声平安。南方那边战火纷飞的,小姐你过去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是没找到先生就先回来,千万别一个女孩子就在那种地方傻等,也不用相陌生人,陌生人给的糖吃不得………………”

  风笙拍了拍婶儿的肩膀,阻止她越说越过分的叮嘱:“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