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连连道谢。
风笙把嘴里放在左边的糖用舌头推到右边:“不谢。”
糖化成水,被熊孩子咽进去,暂时的补充了他饥饿身体所需的糖分。
熊孩子眨眨眼睛醒了过来,还没好好感受嘴里这幸福的味道,就被他娘的拥抱给勒的快要窒息。
熊孩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娘,我有糖吃了!”
女人对小孩儿说:“快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
“你自己花钱买的谢我干嘛?”风笙面无表情的拒谢。
后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缘分,不用猜,肯定是孽缘。总之他们三个基本上一路同行了。
那女人把风笙当成了自己的姐妹,在她的抱怨中风笙知道。
女人叫刘兰,原来孩子他爸是去参军了,然而这一去就是四五年,没个音讯。
虽然没有音讯,但是每个月都会寄钱回家,他们母子两再靠她做一些手工活,勉强能过活。
半年前,突然不寄钱了。
于是家里越来越入不敷出,她就想带着儿子去找找孩子他爸,虽然听说南边战事打响,她有想过孩子他爸可能死在了战场上。
但是她留在老家也没有办法继续抚养这个孩子了。于是她拿出懦弱了一辈子储存的勇气,用最后的积蓄去找人,至少是死是活给个准的。
确认过地址,他俩要去的就是一个地方。
每次这两人饿的不行了,风笙就会把一些面食零嘴儿吃的七零八碎。
刘兰自认为也算和风笙熟了,没有刚开始见面那么唯唯诺诺的了。
每次风笙要丢“吃剩下的”食物,她也敢开口喊一句姑娘,吃不下留给我们吃吧。
风笙暗暗感叹,她果然是一个善良的没边又美丽的女人。
看着这一切的千绝真想在风笙脑子里大大的呸一声。
明明就是看这个小屁孩的鼻子有点像她家狗男人。
更主要的原因是觉得如果死人了会连累到她,风笙嫌麻烦。她才勉为其难接济一下这俩在风笙眼里算不算人都不一定的生物。
虽然已经有火车了。
但是跨越大半个国家,从京城一直到南方的南方,依然花了她小半个月。
而且因为那些个军营都设在比较偏僻的地方,那些偏僻的地方黄包车都不高兴去,风笙还得屈尊走过去。
出了火车站,看着陌生的街道,而她手里也没有钱这最后的保障。,已经完全没了主意的刘兰只知道跟着风笙走了。
她已经完全把风笙当主心骨了。
天色已晚,路途遥远。
风笙可没有连夜走路的打算,她开房间之前和刘兰签了借条。
不管她丈夫死没死,只要她找过去,难免都会有钱拿。只不过一个是工资,一个是补贴。
而且她必须在拿到钱的第一时间还风笙借给她的十来块住宿费。
刘兰抱着孩子鞠躬,又是对着风笙一阵感激。
风笙开了两间平价房,她叮嘱母子俩,好好的洗个澡,不要怕浪费水。
这俩人身上那味是真的…………一言难尽,偏偏她鼻子还好使。
两人的房间是挨着的,女人抱着孩子诚惶诚恐的进了房间之前,熊孩子对风笙说:“糖糖姐姐!等我长大了,我娶你好不好?!”
因为风笙自始自终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她不高兴,说女人也不敢问,这就知道认糖的熊孩子就叫风笙,糖糖姐姐。
因为风笙总有吃不完的糖。
风笙给了他一个爱的白眼:“等你蛀牙掉光了再说吧。”
女人抱着熊孩子,又冲风笙来了个不要钱的一鞠躬:“谢谢姑娘,那我带星星进去了。”
“嗯。”
里面的环境并不怎么好,也就能睡的程度。
风笙草草洗漱一番,躺床上休息了。
次日,风笙拖家带口往战区走,她都做好长途跋涉的准备了,然而没走几里路就被拦下。
因为战事打响,军队为了保障老百姓们的安全,在靠近战区的地方设了栅栏,老百姓不让进了,邮差和送食物的也把东西交给他们,他们会有人去送。
风笙皱眉,觉得自己刚才那二千零五十三米的路不能白走:“我去找人也不行?”
“是啊。军爷,您行行好,我们就是去找人,是找我那不知死活的丈夫的。”刘兰人长的是那种营养不良的瘦,又抱着个不胖的孩子,别说那模样还真挺可怜。
刘兰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军爷,你认识一个叫王大牛的不?那是我老汉!几个月前没得消息了,我们一家子就等他一个人吃饭呢,这人要是没了,我以后带着个孩子可怎么活呀。”
军队里人那么多,这小兵怎么可能记得住?而且就王大牛这名字,说不定还有十几个重名的。
但是小兵遵守纪律:“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不能进就是不能进,要是你们进去,没了命受了伤,那都是要罚我们的。”
风笙看了一眼这个关口的摆设,扯了一下已经哭上了的刘兰。
“人家不给进就算了,我们先回去。”
刘兰一哭就停不住,那眼睛跟决了堤的水龙头似的,哗啦啦的往下流,哭狠了,她不得不把小孩放下来,自己走路。
她都抱不住了。
他们怎么回来就怎么回去,风笙一路上都动张西望,企图能看见一辆黄包车。
黄包车是看见了,他们离旅馆也就二十米路了。
风笙干脆拐个弯,带着这俩母子去吃东西。
刘兰肿着眼睛摇头晃手:“吃不起呀!我带着孩子回那旅馆喝些水就好了。我们没钱啦,吃不起外面的东西啦。”
风笙看着刘兰那小女人模样,想来刘兰也没那个赖着她的胆子。
“跟我去,我出钱,要是你们在旅馆饿死了。警察抓我走怎么办?我变成杀人犯怎么办?”
然后就是被风笙一阵忽悠,从他们回到旅馆饿死之前会经历什么样的痛苦,一直忽悠到风笙在牢里会如何被牢里真正的杀人犯欺负的艰苦生活。
总之风笙收了声之后,这俩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母子,已经在喝馄饨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