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五年九月初十,大唐皇帝李世民正式发布《讨吐谷浑诏》,言称吐谷浑蕞尔小蕃,负固河右,地不远千里,众不盈一万,不量其力,不恤其人,肆情拒命,抗衡上国。
百姓闻之,群情激愤,义愤填膺。
九月十一,金河道行军大总管,兰陵侯萧冉率大军献吐谷浑国主慕容伏允,天柱王等慕容氏人头,以息帝怒,天下俱惊。
大唐太子李承乾率领文武百官出明德门亲自相迎。
时隔一年多,战无不胜的大唐军队再一次点燃长安百姓们的热情。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萧冉这次显得非常轻松,全身覆甲,骑着白蹄乌一马当先走在整个队伍的前列,昨晚连夜出城与大军汇合,让许康带着元老头先去南山安顿,这种场合老头子不方便露脸。
“一会儿都严肃些,别嬉皮笑脸的,想笑现在笑个够,谁要是被礼部的官员逮着小辫子了,这一趟就算白忙活了!”
萧冉的话并没有让将士们收敛,一个个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打仗打仗可不就是盼着这一幕?有赏赐拿,谁还能憋的住!
“大帅,您回来得早,可打听到陛下会给些什么赏赐?”
燕弘信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这趟能不能封个爵位啥的,也好光宗耀祖一回。
爵位这玩意肯定是有的,这是萧冉特意从李承乾嘴里探出的消息,但应该不会太高,萧冉回头看了燕弘信一眼,发现薛仁贵,纥干承基也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一个破爵位而已,放心,都有份,只是你们几个可能会被委派到其他州县去,心里要有个底!”
一听说有爵位,众人一下子就变得兴奋起来,薛仁贵更是拍着胸脯表示只要有爵位,去哪都没问题!
“得了,前面就是明德门了,别废话了!”
远远就看见李承乾带着一大票老头子守在明德门,这次因为不是跟着李靖他们一路回长安,所以没有歌舞以及献俘这个环节,自己吃肉总要给人家留点汤,慕容顺和那些俘虏就留给李靖老程他们了,否则等他们班师回朝时,两手空空啥也没有,那场面瞧着多恓惶。
李承乾是第一次代表他老子迎接领兵大将凯旋归来,因此小脸激动得发白,说话的时候两条卧蚕眉也一抖一抖的,看上去特别滑稽:
“将军为国征战劳苦功高,请饮此觞。”
萧冉立刻下马,单膝跪地,身后众将士也随之齐齐下马,动作之整齐,令跟在李承乾旁边的房玄龄等人,叹为观止。
开玩笑,专门练过的,还是按照后世三军仪仗队的标准照搬的,能不整齐吗?
“臣谢太子殿下赐酒,大唐万胜!”
身后数千将士也齐声喊道:
“大唐万胜!大唐万胜!大唐万胜!”
一连三声,声势浩大,直冲天际。
喝过酒后,李承乾就要说点勉励的话,这是他老子特意交待的,不过看他嘴唇喏喏了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儿来,多半是忘了,房玄龄几乎脸色都要变黑了,萧冉见状,连忙解围道:
“臣听闻太子殿下大病初愈,不如与臣一起同乘战车入城如何?”
李承乾回头看了后面群臣一眼,有点自责,刚刚被萧冉大军的气势给吓了一跳,忘了祝词,此时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只好勉强答应下来。
房玄龄意味深长的看了萧冉一眼:
“萧候军容之盛,实乃老夫平生仅见,难怪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萧冉谦虚道:
“房相缪赞,末将受之有愧,不如请房相也登车如何?”
房玄龄闻言欣然同意,搀扶着李承乾一下子就登上了早早准备好的仪车。
萧冉暗骂一声老狐狸,这老家伙明显不想给自己牵马,罢了,你想牵,本侯还不愿意呢,万一待会百姓的欢呼声让挽马受惊了,你一个干瘦老头如何拉的住?可别被撞死了!
但马总要有人牵的,李泰和李恪两兄弟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一左一右拉着缰绳准备在前面给大军开路。
他二人一个替兄长代劳,一个替师长牵马,也算说的过去。
“上马!进城!”
和上次一样,入城之后,又受到了长安百姓的夹道欢迎,只是这次因为有文武百官在,没人敢往队伍里扔果子了,只是一味的欢呼呐喊。
萧冉站在马车上心安理得的接受着百姓们的欢呼,身后将士也一副与荣有焉的模样,尤其是燕弘信,脑袋都快望到天上去了,跟个大公鸡似的。
再看房玄龄,老头子也是一副享受的模样,神态动作几乎跟当初的唐俭如出一撤,这让萧冉心中犯起了嘀咕,莫非大唐的老家伙都是这么不要脸?
相比之下李承乾就好多了,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扶手,另一只手腾出来还知道朝百姓们挥手致意,那模样活像他才是凯旋归来的大将军。
萧冉随意往人群中扫了一眼,隐隐约约似乎看见了窦静的身影,正想再看仔细些,就再也找不着人了。
倒是进入朱雀门时,看见了几个熟的不能再熟的家伙,程处默,长孙冲他们顶盔掼甲的站在大门口充当仪仗,见萧冉来了,还知道冲他挤眉弄眼一番,萧冉则假装看不见,毕竟好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呢,万不敢胡来。
到了承天门,李二早已经等待多时,萧冉立刻率领众将士下马拜见,并交还兵符,授印,李二走上前微笑着把手按在萧冉肩膀上勉励一番后,吏部的司勋郎中立刻端着文书上前给大军策勋。
这次萧冉领军几次大战都是上阵上获,按照规矩,可策勋五转,加上又克敌王城擒拿酋首,因此又多两转,勋号一下子就从飞骑尉跃升至上护军,差一步就能成为柱国。
而其余带兵将领则是递减,其中纥干承基与燕弘信为上骑都尉,薛仁贵,柳二为骑都尉。
受勋过后,便是赐爵,萧冉因为某些原因,爵位并没有得到提升,除了薛仁贵得了一个龙门县男以外,其余几个都被封了子爵。
然后便是授官了,这是萧冉做为主帅才有的荣耀,其余人到时候会由兵部指派。
先是把萧冉的发改寺少卿给扶正了,然后接下来的封赏就让人目瞪口呆了。
“加封兰陵侯萧冉为幽州大都督,督蓟,檀二州,许不之官!”
宣旨的王颔话音一毕,朝野哗然!
而萧冉更是瞠目结舌,虽然不之官就是遥领一下而已,没什么实在的权力,但这可是皇子待遇,而且还是四大都督之一,李二这是要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啊,还不如封个县公来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