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夏颂逮到之后,章田就没找到时间溜走,这会儿终于躲进厕所离开了他的视线之内,她赶紧给甘茹打了个电话。
“小茹啊,我今天可能没办法去你家找你了,先提前给你说一声啊。”
章田本来跟甘茹说好,她找完言淞之后,去余家串串门见见小宝贝呢。
谁知道碰上了夏颂那个小子,没完没了,非得让她洗衣服,不然就报警说她偷他东西。
马德,这小子真狗!但现在还没有确定之前的意外究竟牵扯到了哪一步,她也不想多生是非,只能认了灾。
“好,不过你是遇见什么事儿了吗?”章田跟她说因为她的缘故,她已经辞了经纪人的职务,准备回归田园了,最近闲的很。
看样子这是突然遇上什么事儿了。
“嗨!就是去找言淞的路上出了点小岔子,这会儿需要安抚安抚受害人,得花些功夫。”
甘茹脑门直冒黑线,田田又开始祸害人了。
“没事儿就行,那你什么时候处理好了跟说说一声,我接你。”
“ok!”章田心情还算好地挂了电话,扭头就看见了那个讨人厌的小子。
“看什么看,没见过像我这么美丽大方善良朴实的姑娘吗?”
瞪什么瞪,比谁的眼睛大吗?!
夏颂没理她,这个小矮子个子小嗓门大,他说一句她能顶回来十句。
“赶紧洗,洗完了去给我做点东西吃,我饿了!”
她不但是洗衣女工,还是厨娘。
她只是弄脏了件衣服,洗完了就走。
至于他饿...那就饿死他啊!
跟她有啥关系?!
++++++
晚上,余家老宅。
一家人一起坐下来安安稳稳地吃了一顿饭,然后各自回房间休息。
甘茹刚躺下,就感觉到余之宽凑了过来,呼吸灼热。
经过了前几天的事儿,她也知道了男人这会儿是在想些什么,但她心里大大地不愿意。
她虽然因为某些奇怪的原因变成了余太太,但她确实不是余太太本人,虽然上次这人还算绅士没强迫她做到最后。
但她也不想在还没情感基础的时候就跟人发生些什么。
女人眼里一向是爱情高于欲望。
不像有些男人,欲望是欲望,情感是情感。
悲哀。
她还没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以余太太的身份继续生活,不好跟余之宽有太多牵扯,上次突发情况也就算了,哪还能次次都任由他胡来。
况且这男的也是有点大男子主义,她也不想让他习惯做事情上都不询问对方的意见,随便他想怎样就怎样的。
想到这儿,她语气更加恶劣了一些,还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喂!你往那边去点,挤死了!”她推了推他,却推不动。
“算了,你想睡这边就睡这边吧。”
啊啊啊,好烦,这人怎么这样,今天没有公务要处理吗?!
余之宽看着甘茹这幅暴躁的模样心下叹了一口气,女人真是善变。
下午涂药的那会儿她还脸红着,这会儿就开始嫌他靠的太近,暴躁到马上要炸开的样子。
甘茹不知道身后的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她一想到又要失眠了,就语气有些破罐子破摔,“你不起来算了,我起来!”
话音刚落她就站起身来,去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来了两床被子在地上铺好。
他既然想占着床就占着好了,她把床都让给他行不行?
她把枕头拿下来枕在脖子下面,侧过身睡去。
甘茹沉沉睡去的时候,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却是毫无睡意。
黑暗中,余之宽睁开了眼睛,他翻了个身看向地上的甘茹。
中午还好好的,晚饭的时候也很正常,这会儿为什么要跟他分开睡。
而且...还要坚决到直接打地铺。
半晌,他悠悠地叹了口气,这样闹脾气也好,总比之前那样神神叨叨人都认不清的样子好。
他掀开身上的薄被下床,借着月光打开抽屉拿出了药瓶和棉签。
蹲在甘茹身边等了一会儿,确认她睡熟了之后,他拧开药瓶,小心翼翼地沾着药水给她涂药。
夜色正浓,晚风吹着老宅后院的香樟树,叶片沙沙之间,传来模糊不清的对话。
“放儿,你那边收拾得怎么样了?”
“这边的事情已经交接好了,明天就可以回来了。”
“好。”
余唤山心情很好,今天他故意在甘如面前多出现了几次,而且中间还换上了那件衣服。
她都没反应。
如果不是不记得了,那甘茹现在估计已经精神崩溃到要进医院了。
况且,她看他的眼神不但是不记得了,甚至是完全陌生的。
想到这儿,中年男人顿了顿,“既然回来了,那你就先去集团总部任职吧,我会跟阿宽提前说一声。”
“好,一切都听父亲的。”郑放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义父的提议,然后问候几句后挂了电话。
这头,中年男人挂完电话后拉开了一点房间的窗帘,往西面那间黑暗下来的房间望了去。
这余家,不会有谁能阻挡住他的脚步,更何况是个不自量力的丫头。
他在心里轻哼了一声,半晌才抽回目光,重新拉上了窗帘。
窗外夜色正浓重,黑暗下的城市掩盖了一层又一层的罪恶与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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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另一边的房间里,甘茹已经睡熟。
白天被伤到的手背,虽然没有流血,这会儿却是微微肿了起来,加上余之宽涂药的动作刺激,虽然他已经轻之又轻,却还是让睡梦中的甘茹微微颤了颤身子。
她的这一颤,让余之宽的动作顿了顿,他想了想,最后俯下身,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些动作有些莫名,却还是低下了头,轻轻吹了吹。
也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有没有用,但是以往余尧摔了跟头之后都吵着要吹吹,吹吹之后就立马破涕为笑,想必是有些用处的。
也许确实是好法子吧,他抬头看了看她,她又重新回归平静,不再颤抖了。
睡梦中的甘茹确实被手背上的温热气体安抚到了,梦里似乎出现了一阵春天的风,暖暖的,轻轻拂过身侧,像是年幼时吃过的一样,柔软中带着甜意。
余之宽趁机动作迅速地给她缠上了纱布,包扎到位。
他低头看了看正侧躺着的人,她此刻的唇角是微微翘起来的,贝齿还若隐若现的。
“是做了一个好梦吗?”他低低问出声,又突然意识到那人这会儿正沉醉梦乡,哪里会回答他的时候轻笑了一下。
他想起她睡觉前的别扭样子,又低头看了看此刻牢牢扒住自己的人,双臂轻轻松松地将人抱起放在床上,又细心地盖好薄被,熄了她那一侧的床灯。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跟她一起斗嘴的生活还挺有趣。
可能因为现在的她更加鲜活了吧,而不是原来那样,好像从来没见过阳光一样,总是窝在隐蔽角落,不肯踏出脚看看周围的风景。
想到这儿,他脸上浮现了一抹柔情,低头看她的眸子里也盛满了久违的欢喜。
他喜欢甘茹清醒时的活泼,那让他久违地看到一种生气儿;而此刻熟睡着,眉眼安宁,又带上了点娇憨的她仿佛更吸引他了。
他拨了拨她因熟睡而落在脸颊侧边的碎发,低头落下一吻,在心里默默道了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