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茹回头一看,就看见蒲水玉挽着一位年纪五十岁上下、啤酒肚和地中海一应俱全的男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蒲水玉还伸手大大咧咧地挥着,完全不顾身边那人有些发黑的面色。
甘茹心里咯噔了一下,站起身来去迎蒲水玉。
本来,她还在担心蒲水玉是不是想不开找了个年纪能做自己爹的人,可接触了这么久她又觉得小玉不像是这种功利心非常重的女孩,走近了才发现,那个中年男人虽然发福了,可五官隐约透着些熟悉的感觉。
这边,蒲水玉拉着老爹过来,开开心心地做介绍:“甘茹姐,这是我老爹老蒲。”
甘茹悬了一刻的心终于放下,端起了名门贵女的模样对长辈见礼,“蒲叔叔,您好,我是甘茹,小玉的同事。”
老蒲点了点头,跟甘茹握了握手,“你好你好,你是小玉的同事啊,我家这丫头在剧组是不是老闹腾了?”
老蒲心宽体胖,说起话来笑咪咪的,像是一尊弥勒佛,跟甘茹打听着女儿的表现。
一开始女儿说要进娱乐圈他就不大赞同,家里虽然说不上多有钱,但让小玉轻轻松松过一辈子那是绝对没问题的,富二代嘛,不惹事开开心心的就行了,非要搞什么女团,结果才两年就糊了,这会儿又转去演戏,来回不安分呐。
甘茹摇了摇头,看了看一旁的蒲水玉,笑着答:“哪有,小玉性子活泼,也很好学,大家都很喜欢她。”
“就是就是,我工作可认真了呢!”蒲水玉听了甘茹的话,理直气壮地傲娇,“就你老说我这不行那不行的,其实我可招人喜欢了呢!”
“你呀!”老蒲面露嫌弃,“就来回折腾吧!”
“切!”蒲水玉丢开老爹的胳膊,扒上了甘茹,“你还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你看看你的肚子多大了,老妈都说要你少喝酒多运动了,再胖你就等着揪耳朵吧!”
被女儿爆了自己在家里的卑微地位,老蒲脸红了红,可惜皮肤黑看不出来,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凶了凶:“瞎说什么呢!”
甘茹只低着头卖力憋住了笑,当做没听清父女俩的互怼。
老蒲自觉丢了面子,丢下一句,“你老老实实待着,过会儿我带你见几个人”,就匆匆离开了。
“噗!”蒲水玉看见老爹着急忙慌避开的模样笑了出来,“让你老说我,哼!”
“好啦!”甘茹拍了拍她的手引着她过来,“这边有几样点心做得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好呀好呀!”蒲水玉欢快地跟上,拿了个碟子就去夹,这会儿没有经纪人盯着,她还能多吃一点嘿嘿!
两人这会儿猫在宴会厅略显清净的一角享受着美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对了,甘茹姐,我问一下啊,甘荣是你什么人?”
甘茹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如实相告,“我是甘家第二个女儿,甘荣是我弟弟。”
“哦——”蒲水玉拿手里的叉子戳了戳碟子里的甜点,了然地点了点头,又眨了眨眼,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就是传说中嫁给余家新任家主,深入简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余夫人本人咯?”
北城新贵家族甘家一向行事低调,唯有三子甘荣是个混不了的,做事张扬,没少惹是生非让余家少爷出面摆平。
是以,虽然甘家二小姐鲜少露面,大婚当天也只邀请了部分相交密切的亲友,但不少人还是知道余甘两家的联姻之事。
甘茹挑眉失笑,肯定地点了点头,“传说不传说不知道,不过我确实是余之宽的夫人。”
两人相视一笑。
末了,蒲水玉还是多嘴了一句,“不过,你得让你家弟弟多长点心眼。”
甘茹露出了一丝疑惑。
蒲水玉往四周看了几眼,压低了声音,道:“我之前见甘荣跟王大明那几个人一起玩,王家那几个人,人都不怎么正经。”
甘茹脑海中浮现了第一次见到甘荣,他就跟人打得鼻青脸肿的模样。
“我弟,他也不是个什么正经人...”
“不是!”蒲水玉强调了一下,“我说的是那种,碰了就坐牢的那种事情!王家那几个基本能都沾染了。”
这也是她老爹前几年催着她相亲的时候收集来的消息,本来她老妈还打算让她跟王朝去见个面,老蒲多留了个心眼去查了查,结果他跟他手底下几个狗腿子,手脚都不怎么干净,甚至还有个王家旁支的男孩,刚二十岁就背上了一条人命。
这也就是跟甘茹有点关系,她才多提了这么一句。
甘茹把这个事儿放到了心里,打算哪天见到甘荣提醒一句。
虽然跟这个弟弟关系不大亲近,但毕竟是原身的亲弟弟,她还是多给点关心比较好。
++++++
那边,余之宽跟几位老总推杯换盏,他话不多,但因着身份,身边围了不少世家子弟和家族掌权人,随意地聊着一些经济新闻,谈谈财经看法,看着时机成熟,安排余金几个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吴三爷身边的那个人。
余金端着一杯红酒往余之宽这边走着,然后装作不经意地碰到了吴三爷的那个手下,泼了他一身的红酒。
“真是对不住!”余金弓着腰道歉。
吴青突然被人泼了一衣领的红酒,皱了皱眉头,确实没说话。
余金想着之前少爷的吩咐,又凑上前喋喋不休,“都弄脏了,我给您换一件吧!”说着就要上手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吴青后退了一步,伸手抓住了余金的手臂,用力一拽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
余金看着瘦削,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练家子,臂膀坚硬,力大无穷。
他非要逼着这人开口说话不可。
吴青本来被泼了红酒心里就烦躁,这下看着要被人缠上心里更是怒火丛生,也拽住了余金的衣领骂骂咧咧,“你特么的干什么,给我放手!”
虽这人害怕再宴会上惹到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声音粗粝又沙哑,可余金曾经在闽南一带待过不久,轻易就听出了他刻意隐藏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