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发展下世家夫人之外的副业？”
不是章田调侃，而是虽然之前她俩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却也知道，这些历来讲究门第的家族，一向门槛高规矩多，很多嫁入豪门的女人不管之前事业多么红火，一旦结婚，那都是要回归家庭，把当好贵族太太当做下半生职业的。
“我倒没想那么多，单纯是有点闲了，又不好出头跟以前一样演戏。”虽然不知道余之宽的意思，但她还是觉得，作为余家的少夫人去娱乐圈发展有点不符合这豪门太太身份，而且突然去演戏，总有种怪异感。
毕竟之前的甘如并不是一个对演戏很热衷的人。
再说，她自己虽然以前确实是出于热爱才去演戏，也拿到了奖，但看了些这个圈子里的阴暗之后，却是热度退去了。有些灰色地带知道是一回事，等到确实自己碰上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但总的来说，她对娱乐圈是彻底失望了。另一方面，她现在是余家的少夫人，虽然余之宽并没有提过什么要求，但高门大户不都这样么，不喜内宅的人抛头露面。总而言之，虽然她有意想要找点事情做，但重新进娱乐圈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甘茹把自己的考量跟章田说了，听完她的话，章田点了点头，“确实，反正你现在画画也确实蛮好，不如就转型当个国画博主吧，多有意思！”
两人相视一笑。
之前急着出门没有收拾画，这会儿甘茹把镇纸放到一边，把画收了起来。章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随意看了看书房。
余家的这间书房很大，靠东的一侧开了大大小小六扇窗子，这会儿阳光正好，房间里不需要开别的补光灯就很是明亮。南北立了七八排书籍，书架从地板直上天花板，每一排书架侧面都标上了分类标签，装帧精良，版本多样。章田打眼望去就看见了一本她找了好久都没买到手的初版外文着作集，心里感慨这真是像进了某个图书收藏馆。
房间中间的空旷位置被专门腾了出来，靠北的位置摆了两个木质书桌，靠南点的就是章田现在坐着的一个小型客厅位置，放了一套简约沙发和桌子，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毛绒毯，让人可以直接坐在地毯上翻书。
章田这会儿抱着那本心仪已久的出版外文书，依着沙发坐在地毯上乐滋滋地看着，正看得入神，窝在小桌下的脚不经意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哎？这是啥？”章田一边奇怪，一边弯下腰把东西勾出来，本来以为是一本书，翻过面才发现是一本厚厚的相册集，封面还专门用硬卡纸保护着。
“小茹，这你家的留念册吗？”
听见章田的话，甘茹把手里的毛笔挂在笔架上看了过来，那个东西好像她还真没见过。
走进了，章田确定这本相册她之前没看见过，估计这相册本来是放在小桌下的收纳空间里的，看书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然后掉到了桌下面吧。她之前经常窝在这儿翻书，还是第一次见这本留念册。
“估计是吧，我之前没翻过。”
章田来了兴趣，把书放在了一边，把甘茹拉了过来凑在一起翻看。
前面的照片看起来年代久远，里面的人都还穿着民国的旗袍和中山装，看样子似乎是余家老爷子和余家二奶奶，兄妹俩从原来的俊逸清秀慢慢成熟，有几张老爷子年轻时的独照，轮廓俊逸，气质矜贵。看见这些照片，章田是真的为余家强大的基因而震撼了。
不过到后面，余家这位奶奶的照片就基本没有了，老爷子身边的人慢慢多出了两个小豆丁，一个长相清秀，含笑看着镜头；一个个头稍矮一些，长相更为精致，看镜头的小脸却酷酷的不肯翘翘嘴角。一看就知道是余家大哥余之澜和余家二少爷余之宽了，没想到现在经常面无表情的人，当年也有过那么酷酷的时候。
甘茹看着相片里的小男孩笑出了声，伸出手指戳了戳。
“哟哟哟，这是你家霸总吧，跟你家小包子还挺像。”
甘茹啐了她一下，撞了撞她的肩膀，“确实挺酷一小孩啊。”
后面零零散散各种纪念照混乱的放着，不过每年都开始照全家福，人数最齐的一张照片后面标的时间是四年前，照片里老爷子坐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把拐棍，目光炯炯地看着镜头；身侧一边是余家大房夫妻，紧挨着的是余之澜夫妻，面容温柔的女人腹部明显隆起，身侧的余之澜手臂虚抱着怀里的妻子，目光温和；余之宽靠右站着，露出的一角能看见他的手插进了兜里，还留着寸头，直直地往镜头这边看过来；最边缘的位置站着余家二爷和另一个年轻男人，她还没见过这个人，估计是李伯之前说的二房义子郑放。
再往后翻一页，余家大房夫妻和余之澜夫妻就消失了，似乎是出了车祸，四个人都没救回来。这一年的时间里余之宽头发长长了，目光也变得坚毅，身侧站着容貌艳丽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
这孩子是....
没等甘茹细想，就感觉了身侧的章田拍了她一下。
“这个孩子，不会是余尧吧？”
迟疑了一下，她听见她又说，“时间上有点对不上啊...”
甘茹往前翻了一下，又翻回来，来回几次后，终于提出了那个猜测，“有可能，余尧其实是余家大哥的孩子。”
前一年照片里余之宽还没有成婚，如果这孩子是余之宽的，时间上根本说不通，除非这个时间里他有了孩子的事儿没有提到台面上；旁边的余之澜的妻子腹部已经明显隆起，算起来那孩子如果活了下来，就应当三岁了，和余尧一样大。
这么说来，似乎之前觉得奇怪的地方稍稍能够说得通了。余之宽跟甘如大概率是商业联姻，并没有什么感情而言，因此偶尔亲近的时候她这副身体会觉得不太适应；而余尧则是余家大哥的孩子，出于某种考虑过继给了余之宽，给这对并不愿意生育的夫妻做了儿子。
而小包子年龄小，并没有关于亲生父母的记忆，自然以为叔叔就是自己的亲爹，这个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余太太是自己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