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烦躁。
如果林依依在一派胡言，胡乱抹黑的话，方承肆会直接让她滚。
可是林依依现在对方悦悦性格的把握，实在是太精准了。
甚至喜欢算计这种事，不就是方悦悦打小的性格吗？
要说她的性格扭曲，其实也真的扭曲。
毕竟在那种环境之下，谁能保持不扭曲？
如果说方悦悦算计了所有事的话，其实也能说得通。
毕竟这件事当初就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比如他发现方悦悦瘫痪那天，他其实是被方悦悦主动叫过去的。
而最奇怪的是，宁家那天其实去了客人。
宁海作为一个世家少爷，会在家里有人的时候，乱来吗？
宁海其实不像那么无脑的人。
还有方承肆废掉宁海那夜，他其实是想解释什么的。
顺着这个思路想，一路上果然出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
方承肆烦躁的地方正是于此，她怕林依依说的是真的，这些事真的是方悦悦自己搞的。
她不想自己妹妹，在自己心里，成了这样一个人。
正因为怕，方承肆才不让林依依说。
“你真的不想听吗？事情的真相。”
林依依抿着嘴，坐直了身体。
“不想。”
方承肆果断拒绝，同时比了个手势，下起了逐客令。
“那好吧，等你什么时候想知道了，我再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依依缓缓起身，思虑了会，终是只是看了眼方承肆，然后就关门而去。
...
方承肆赶紧打开婕婕悦悦的直播间。
带宽已经恢复，直播间人数突破到了九百多万。
但只有苏婕婕一个人，在那一脸懵的说我不知道之类的话。
似乎是在给弹幕解释着什么。
而方悦悦的声音则是消失了，一点动静没有。
“悦悦？”
方承肆疑惑间，手机便是响了起来。
是方悦悦打来的。
“哥，宁欣然来直播间了，一亿两千万的打赏，还说了句只要ly，你看到了吧？”
“恩。”
方承肆感觉方悦悦声音低沉的不太对，所以只是应着，等着少女下一句话。
“所以哥，你在江城对吧？”
“我……”
方承肆本能的想否定，但是方悦悦显然已经认死他就在江城的事，所以直接过了这个问题，压抑的声音继续道：
“告诉我，ly是什么？你和宁欣然都接触发生了什么？”
“说来话长。”
方承肆很难解释现在发生的事情。
“那你就慢慢的说！”
方悦悦的声音压抑着什么，也略显慌张。
这很奇怪。
方承肆想起林依依的话，方悦悦在不安。
想着，方承肆不再被方悦悦带着节奏走，沉声道：“悦悦，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一年真正的情况，是什么？”
“你果然接触宁欣然了。”
“是。”
方承肆答应。
“所以ly应该是一个姓名是吗？也就是说，你扮演了另外一个身份，接触了宁欣然，和她谈了个恋爱？”
“对。”
方承肆皱眉，林依依能这么快追溯到方悦悦，已经让他感觉差异了。
而方悦悦呢，竟然一瞬间猜出了一切。
这智商。
方悦悦沉默了一会，果断道：“和她分手，无论你接触她的目的是什么，和她分手，明天就回上花。”
方承肆道：“悦悦，你是不是在怕什么？当初的事不是你说的那样对吗？”
方承肆的话，让电话沉默了下来。
良久。
方悦悦才是悠悠响起。
没有辩解，没有情绪。
只有一个“嗯”字。
方悦悦承认了，方承肆眉头皱起。
林依依说的才是真的吗？
还没等他问出口，方悦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很平淡。
“哥，明天春节大年初一，我想见到你，回来，好吗？离开宁欣然。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
是夜。
小房间里一片漆黑，窗外千家万户的点点灯光透过薄纱窗帘照射而进，像极了五颜六色的点点星辰。
方承肆一直睁着眼，什么事也没有做。
方悦悦承认了，当初的事的确不是她说的那样。
但是同时，少女对方承肆的依赖，也彻底暴露而出。
那句平淡的，我想见你，回来好吗。
不就是害怕方承肆知道真相，然后离她而去吗？
现在回想起初见方悦悦时，少女一直持宠儿娇的让他买这买那，恐怕也是在找一份安全感。
方悦悦肯定不是一个好人。
肯定不是一个道德上的良人。
当初的事，她或许真的是一手造成的活该。
但他对方承肆的依赖是真的。
6年前，她躺在病床上，一心想让方承肆带她走，恐怕也正是怕事情败露，让方承肆也不再理会她。
为此，她不惜欺骗方承肆，让方承肆和方家还有宁家决裂。
果然，这样一想，所有事情都想得通了。
方悦悦就是个自私，性格扭曲，极度缺乏安全感，精于算计的绿茶婊。
她的生活处处透露着不安全感。
她需要一个人陪着，才能获得点安全感。
这个人就是方承肆。
是啊，毕竟是一个野男人生下的种，在一个被戴了绿帽的假父那里长大。
这种性格，理所当然。
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方承肆是真正的亲哥哥。
而她必然接受不了方承肆知道真相后，离她而去的结果。
手机响了。
是方悦悦的微信。
“哥，明天几点回来？我和苏姐姐，我们去接你。”
很平淡的一句话。
似乎想模糊揭过所有事情。
但仍然透露着不安。
方承肆不用想，都知道方悦悦现在估计抱着手机，惴惴不安。
方承肆绝对不是一个道德楷模。
方承肆绝对不会大义灭亲。
就算知道方悦悦是不对的，他也不会说离开她怎么样。
道德楷模在这件事上看到的是方悦悦的不对，但方承肆看到的。
全是她的不安。
方承肆是她亲哥。
亲生的哥哥，怎么会不站在她那一边？
“晚点吧，回去了给你打电话。”
方承肆安慰，然后就放下了手机。
...
窗外千家万户的灯光依旧如繁星点点。
方承肆从来没有想过，这件成为江城笑话的事，竟然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如果非要说谁的错。
那可能是方承肆那3岁就没有再见过面的母亲吧。
是她，一手造成了这一切。
造成了可怜的两个方家孩子，两个可怜的宁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