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看着月下独酌的人“殿下,你这又是何苦呢?”
萧莫璃并未言语,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这么些年第一次有了想喝醉一次的冲动。
隐看着醉倒在桌上的人,正欲出声,却见司徒沐着一身白衣快步跑了过来。
“隐,还愣着干什么,帮忙啊!”司徒沐在隐的帮助将萧莫璃扶了回去。
看着他白嫩的面庞因醉酒而变得酡红,好看的桃花眼紧闭。
睫毛纤长,平日清冷的面庞,此刻因为醉酒的缘故变得柔和起来。
她起身打了盆清水,看着院外石桌上的酒壶呢喃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他喝这么多酒?”
司徒沐将棉帕浸了水,替他净了脸,又擦了擦他的手。
在床榻边坐了下来,这几日,她一直在照顾凤离。
原本是不觉得困的,只是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一时之间只感觉困意涌上了心头。
便坐在床榻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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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莫璃在天将明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看着床榻前的司徒沐。
好看的眉头微皱,她在这里照顾了自己一夜吗?
许是自己的动作惊醒了她,萧莫璃在司徒沐醒前又闭上了眼睛。
额间传来了温润的触感,萧莫璃听她软糯的声音传来。
“幸好没发烧。”司徒沐低声道,同时看了眼外面天尚未亮,替他轻拢了拢被子。
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转身走了出去。
萧莫璃听得她关门的声音,睁开了紧闭的眸子,起身到桌边,替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干涸的嗓子。
算起来他们也该到了,他简单的洗溯了下,打开衣柜瞥见最角落里的那件藏蓝色长衫。
他们入东临那日,为了怕人察觉,司徒沐换上了男装。
但她一个女子怎么会有男装,萧莫璃随手将自己的衣物给了她。
萧莫璃将那件长衫取了出来,穿在了身上,然后坐至窗边的软榻上,随手取了本书细细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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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沐回房后,简单收拾了下自己,便去凤离的房间,已经过了几日了,他还未醒来。
看来她得用点方法让他醒了,司徒沐推开门,见着凤离正着一身青衣坐在窗前的软榻上。
手中还握着本书“你终于醒了?”
凤离间司徒沐着一身紫色香妃裙,长发未挽,粉黛未施,却仍是挡不住她的美。
没想到,小乞丐这般美。
“嗯。”凤离见他行至自己身侧,抽走自己手的书,右手搭上他的脉搏。
满脸欣喜的望着自己道“大梨子,恭喜你,你的血毒总算是解了。”
“那还得多谢你啊!你治了我多年,都未曾好转,这次是用了什么办法肃清我体内的血毒的?”凤离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
其实他昨日就醒了,听丫鬟说她这段日子一直照顾自己,便想着去谢谢她。
却见她并未回自己的院子,而是一路纠结的去了另一个院子。
院子里一名男子趴在石桌上,他的身前落满了酒壶,凤离第一次在司徒沐眼中看到慌乱。
他与她相识多年,就算是当年他将她从乞丐堆里救出来时,她的眼中都未曾有过这种情绪。
凤离十四岁那一年,从乞丐堆里救回了一个小乞丐,自己本不是多事之人。
但不知为何,瞥见她的那一眼,他的心不受控制的加速了。
即使那时候她一身衣服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将她带回了八皇子府。
那一年她十二岁,就那般撞进了他的心。
丫鬟替她沐浴,换了身绯色香妃裙,他去看她时才知道那个小乞丐竟是那般绝色。
她给了自己一枚玉佩,让他托人去无忧谷,他本以为她不过是无忧谷的一名侍女?
后来他才知道,她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忧。
知道她爱财,每次她替他诊病后,他都脱口说没带银子,下次再给。
她除了第一次说了他之后,后面也未在提起此事。
每次她的医嘱他都不曾遵守,她让他少吃凉性的食物。
他偏偏要吃,其实为的不过就是能多看她两眼罢了。
直到那日见她泪眼婆娑的替自己施针,他第一次厌恶这样的自己。
后来他开始遵守她的医嘱,只为在世上多活一些时日。
他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她每月让雪鹰送药而来。
两人的通信大多是,让他好好喝药,自己有空就去看他。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十五岁了,江湖盛传,无忧谷主,医术超绝,生得极美。
每每听见他都会轻笑出声,那个被乞丐围殴,却仍是淡然自若的女子,也不知日后会嫁与何人?
他想着自己一定要活下去,至少要看着她成亲。
未曾想,宫中那位那般急不可耐,他的身子本就撑不了几年了,她仍是不肯放过自己。
他本以为自己撑不到她来了,所以将自己金库的钥匙给了她。
就当是给她的成婚的礼物吧!
未曾想她竟快马加鞭赶了过来,缠身多年的血毒肃清了,他还未来得及喜悦。
看昨日她的神色,想来那男子便是她心仪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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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沐见自己对面的人毫无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凤离”凤离听得面前之人突然拔高的音量道“怎么了?”
然后他便看见她朝自己翻了个白眼“不是你让我告诉你如何救治你的吗?”
“你如何救的?”
“你我知道,治疗血毒最好的办法,便是放尽毒血,但是人的血一旦放尽,又如何能活?
我机缘巧合寻到了还魂草和天山雪莲,我赶到东临时,你只剩一口气了。
而还魂草也只能用在仅剩一口气的人身上,你也算因祸得福了。
放尽你的血后,我又用了天山雪莲,日后你在不用受血毒之痛了。”
凤离见她满脸欣喜,一双眸子清澈无比,他甚至能从她清澈的眸中望见自己的影子。
“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你放心这次的诊金我会连本带利都还给你的。”凤离像往常一般揉了揉她的长发,以后他便不能在做这些了。
司徒沐打开他伸向自己长发的手道“我梳了许久的发髻你可别给我揉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