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孟瞥见司徒沐眉头紧蹙,半晌见她收回了手道“萧夫人,如何?”
司徒沐摇了摇头道“不好说,你师傅呢?”
“师傅在摄政王府。”双孟低声道。
司徒沐心中一沉暗道果然如此“你领我去摄政王府,我同你师傅在商量商量,方能出结果。”
“好”双孟领着司徒沐刚踏出宫殿,便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人。
此人着一身墨色长衫,头束金冠,容貌只能算一般。
“二皇子。”双孟双手交叠放于身前,行了行礼。
司徒沐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你便是摄政王请来的神医。”
“是”
“年纪这么轻,分得清楚药材吗?”
司徒沐沉声道“有劳记挂。”然后便侧身避开了此人,缓步向外走去。
双孟见二皇子欲出手,瞥见司徒沐已经到了殿外冷声道“二皇子,萧夫人身份非凡。”
二皇子怔愣了片刻,右手松了紧,紧了松,最终什么都没说,迈步踏进了越国国主的寝宫。
双孟四处打量了一眼,确定无人有任何异动,这才缓步朝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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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孟没有看到的是,在寝宫外的一颗四人合抱的大树上,一着青衣的男子,正望着他们。
“殿下...”
若司徒沐再此,必定会吃惊于,眼前这人正是方才那个喊着她漂亮姐姐的人。
此刻他那双桃花眼里满是精明。
“走吧!”风渊瞥了一眼殿外,快速隐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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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的痴傻乃是有人下毒所致?”司徒沐平静的说着,一双眸子却有意无意的扫过双孟的脸。
“下毒,难道不是当年那场大火吗?”四皇子自小就聪颖,八岁那年说得朝臣哑口无言。
可惜,皇后去世以后,四皇子彻夜守着,三日后皇后行宫走水,将年幼的四皇子困在皇后寝宫许久。
最后宫女和太监费虽将四皇子救了出来,但四皇子被困火中许久。
救出来以后,便发了高烧,最后御医虽退了四皇子的烧。
但他却烧坏了脑袋,始终以为自己还在八岁那年。
这件事情整个越国人竟皆知。
“当年之事,我也略有耳闻,但高烧烧坏了脑袋,是在烧了几日之后,还得不到妥善的医治,才会如此。
四皇子这是被下了毒,即使治好,他也只会有八岁孩童的智力。”
双孟闻此亦深深叹了口气道“原是如此。”
“四皇子叫阿苑吗?”
“越国国主以风为姓,四皇子名唤风渊,方才萧夫人见的乃是二皇子,风冉。”双孟沉声道。
“多谢了。”
“萧夫人,可是想到了办法治理四皇子的病?”
司徒沐摇了摇头道“不好说,今日只匆匆诊了他的脉,只有个粗略的结果。
过几日我在替他看看。”
双孟双手抱拳道“多谢萧夫人了。”
司徒沐无声的笑了笑道“不过医者本能罢了。
双公子,我夫君陪我一同前来越国,无心冒犯。
待国主和四皇子一好,我们便会离去。
越国之事我们无心参与。”
司徒沐伸手斟了一杯茶,将茶水一饮而尽,率先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双孟瞥见她的背影,怔愣了片刻,眸子中闪过道道暗芒,最终勾唇轻笑了笑。
这位萧夫人的洞察力真真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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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孟领着司徒沐一路往内院而去,司徒沐瞥见摄政王府内井然有序的下人。
忽然,迎面走过了两名戴着斗笠的人,司徒沐鼻尖嗅到熟悉的香气。
唇角轻勾,站定瞥见那二人的身影,双孟见她突然停了下来道“萧夫人,怎么了?”
“无事,这摄政王府的布局,我瞧着停不错的。”司徒沐轻笑了笑,便快步走了上去。
一路无话,双孟领着司徒沐穿过几个回廊,行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小院。
“师傅,萧夫人来了。”双孟在小院外低声道。
“请吧!”
“是”
司徒沐一踏进院子,便看到正在捣鼓着什么药材的顾启山。
顾启山瞥见一身紫色香妃裙的司徒沐亦是愣了片刻才道“不知萧夫人找顾某何事?”
司徒沐行道顾启山身侧几步远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道“你一定要如此吗?”
双孟瞥见他二人之间的气氛,向顾启山行了行礼,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小丫头,你已经出嫁了,应当与别的男子保持距离。”顾启山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开始了。
“毒医,说得是,今日我前来只是为了一件事情,对于越国国主中毒一事,你有何看法?”司徒沐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顾启山,深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以后神色。
“实不相瞒,国主是一月以前中的毒,昨日回来后,我去瞧过,看不出来是何毒?”顾启山起身,坐至司徒沐的对面。
“究竟是什么毒,连你也未曾听说过?”顾启山研专研毒多年,若连他都未曾听过,只怕此毒解起来困难重重啊!
“萧夫人,世间毒草何其多,我又怎么会每一样都知道呢?”顾启山伸手拿过桌上的酒壶。
替自己斟了一杯,他将茶杯握在手中,却并没有饮。
司徒沐心下了然,看来得回去翻翻王叔给她的书了。
“如此,今日叨扰了。”司徒沐起身朝他笑了笑,随即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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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儿瞥见院中独酌的顾启山上前道“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燕儿,这是在说什么?”顾启山抬起眸子,瞥见眼前的丫鬟眼中的关切之意,只觉得心中一暖。
“公子,你明明知道国主中的何毒,也知道如何解,以司徒小姐的性子,你又能瞒她多久呢?”燕儿微叹了口气道。
顾启山见此放下茶杯淡笑道“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她如今处在漩涡中心,她晚一日知道,便少一分危险。”
越国国主之事,绝没有那么简单,即使司徒沐不愿牵扯进来,只怕有人也会想方设法的让她进来。
“燕儿,再替我拿两壶酒吧!”顾启山习惯性的双手交叠。
右手食指无意间触碰左手间的玉镯,他摩挲了半晌呢喃道“师傅,我做的这一切都对吗?”
燕儿看着院中的顾启山心道,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