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放在桌子上的左手紧握成拳,说明她此刻的心情并没有她面上所表现的那么平静。
“自那以后清儿便一直暗中跟着我习武用来保护自己和她母亲。
辽城的事情低的确是我一手策划的,但我并没有想要伤及璃王的性命。
否则他怎么可能撑到建宁呢?司徒小姐,我没说错吧!”
司徒沐那时候就疑惑,萧景明为什么没有下死手。
“景王到底要说什么?”司徒沐平静的看着面前的萧景明同路瑶清。
“今日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我无意与璃王争帝位。
我做得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向父王复仇,他既不爱我的母妃,又为何要宠信她。
难道就仅仅因为母妃眉眼间有几分像故去的璃妃娘娘吗?
还有皇后,我原以为我母亲的死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可是前段时间我才知,皇后不过也是个苦命人罢了!
如今父皇深中剧毒,命不久矣,那些事情我也就不想管了。
我带清儿前来只是为了让你安心,仅此而已。”
“本王凭什么信你?”萧莫璃一双桃花眼深邃的望着萧景明。
萧景明沉声道“我对你的敌意其实与你本人并无关系,而是因为你的母妃。
我始终觉得我母妃遭遇的这一切都是拜你母妃所赐。
但这段时间看着那人对你做得一切,我突然意识到,原来他比并没有那么爱你的母妃,他最爱的始终都是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还有他自己。”
萧景明说完,随即牵起路瑶清刚走出两步又道“本王言尽于此,信与不信全在你。但本王是真心想请你来参加婚礼的。”
言闭便牵着路瑶清的手往门外走去,不过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
“殿下,我有些话想单独对司徒小姐说。”路瑶清松开萧景明的手道。
“我去马车上等你。”然后便起身出了门,萧莫璃望向司徒沐,司徒沐朝他点了点头。
萧莫璃立即出了门,去了隔壁的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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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司徒沐没想道路瑶清对她说的额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为何?”
路瑶清径直行道司徒沐身侧坐了下来,拿过一侧的酒壶,掀开盖子,一口气喝将酒壶内的酒尽数喝干了。
司徒沐瞥见她双颊绯红,明明是醉酒的样子,一双眸子却澄澈无比。
“有些话,清醒着不好说,醉了才好言。司徒小姐可否听我讲一个故事。”
“嗯”司徒沐瞥见路瑶清的神色,尚书府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一些,但那也只是听说。
“从前啊!有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父亲是做官的,从小饱读圣贤书。
小女孩的父亲有一个好友,同他一样也是从小饱读圣贤书。
后来啊,那两人一前一后的成了婚,成婚之人都是他们真心爱慕之人。
婚后不久,两位夫人都怀了孕,一年以后两位夫人都生下来一个女儿。
后来两人熬不过自家母亲以起相逼,两位夫人也无奈的给夫君张罗了妾室。
又是几年过去,那两位妾室分别生下了一儿一女。
便故便在这时候开始的,小女孩儿父亲的同窗对自己的三个孩子始终如一。
姐姐有的,妹妹也一定有,女儿家的东西男孩子不便拥有,也会用其他的代替。
且他与夫人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受到阻碍。
小女孩这边则完全相反,自从妹妹弟弟出生以后。
父亲踏进她母亲的院子里一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小女孩的弟弟时常都会欺负她,但父亲见了耶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女孩儿的母亲日渐消瘦,最终掌家权也被迫交了出去。
最严重的一次,是小女孩七岁那年的春节,小女孩的母亲身体每况愈下,小女孩儿不得已只能出门摆地摊卖一些母亲平日做得小东西来卖。
那一日回去晚了,被姨娘狠狠打了几鞭子,小女孩儿的母亲怕她受伤,一直护着她。
那些鞭子落在了小女的孩儿母亲的背上,却疼在了小女孩的心里。
小女孩儿的父亲只是站在一侧看着,连出声的想法都没有。
那时候小女的奶奶已经去世了,若说以前还能说是奶奶在侧,可是奶奶走了以后,他还是那副样子。
从那时候起,小女孩便发誓自此以后不会相信任何人,除了那个握着她的手送她回府的人。她一定要变强,强大到可以保护母亲,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你便是那个小女孩,而如烟便是那个同窗好友的女儿。”司徒沐沉声道。
“如烟现在过得好吗?”路瑶清放下酒壶道。
“你...”
“我知道如烟和太子都未死,是你换了殿下的药,殿下也知道。”路瑶清浅笑道。
司徒沐微叹了口气道“挺好的”
“下次你再见到如烟的时候帮我替她说一句对不起,但我曾经是真的把她当做好友的。
另外她的母亲并不是我害的,而是她的庶妹做得。
她身上的伤的确是我亲手所打得,很抱歉我那时候记恨她。
但也很谢谢她,她是我黑暗的幼年时光仅存的星尘。”
司徒沐瞥见她起身向一侧又去,随后想到了什么又走了回来道“你要小心柳沅芷,此人心计在我之上。”
司徒沐瞥见她的背影沉默半晌才道“两个黑暗中的人,并肩前行,即使前面仍旧黑暗,你们也要握紧彼此的手。况且你们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路瑶清挥了挥手道“借你吉言。”
司徒沐推开窗户,见到忘尘楼下,路瑶清刚走下去,马车上便下来了一男子,他不顾街上行人的反对,将走路踉踉跄跄的女子大横抱上了马车。
然后马车缓缓向前而去,司徒沐关上窗户,看着眼前的一桌酒菜,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起身拉开房门,然后关上了门,进了另一间房。
萧莫璃瞥见她脸色上前握着她的手将她牵到了饭桌上柔声道“沐沐,如今午时早过了,你快吃点东西吧!”
“莫璃,你觉得他们二人的话可信吗?”司徒沐伸手斟了一杯酒,明明是从前常喝的酒,她却觉得口中一片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