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孟歌便被锦绣给唤醒了开始梳妆打扮,今日是她和司徒枫成亲的日子。
她和司徒枫回京以后,越皇果真是让他和司徒枫与下月初一成婚,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九王司徒睿,的确是有几分本事的,他们回京后,不久便传来了几位王爷分别被赐予封底,责令前往封地,终生不得在回璃京。
此后越皇禅位成了太上皇,新帝即位,这一切都是在这一月以内发生的,虽说背后少不了司徒枫的推波助澜,但若是他自己本人没这个本事的,司徒枫在厉害也是无济于世。
“小姐,王爷到了。”锦绣的声音将她飘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在回神时,身上已经着了正红色的喜服,表示她正妃的位置。
喜服外袍上绣着多多百合,寓意百年好合,她及腰的长发被束起,头上顶着发冠,发冠垂下流苏,眉是远山,唇上也被上了一层口脂,她瞧着自己如今这副打扮,当真是看不出从前的丝丝模样,不过这样也好,那说明如今国泰民安,她亦不用在上战场。
喜娘立即拉开一侧的盖头替她盖上,锦绣则扶着她走出了驿馆,红毯一直从驿馆她所在的房间外,一路铺到了门口。
锦绣将孟歌地手交到了司徒枫手中,司徒枫回握住了她地手,她的手很小,自己地大手刚好能将她地手包在其中。
司徒枫一路牵着她到了喜轿的位置,小心护送她坐了进去,这才快步走至之前的马上,一路往安王而去。
她虽父母不在世,但司徒枫该有的排面却是一分也未少,给足了她场面,孟歌听着耳侧响起的丝竹声,不知为何脑海里会浮现出在战场弑杀的日子,那些兄弟们嬉笑怒骂的声音仿佛近在昨日,又好似已经过去了很久。
驿馆离安王府并不远,半盏茶后,司徒枫被锦绣从喜轿扶了下来,喜娘递来一截红绸,分别交予他们二人,二人各执一端,往王府走去。
王府的正位上,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则满脸慈祥地看着他们二人,新帝司徒睿乖巧地站在一侧,全然没有了朝堂上的严厉,此刻亦满是浅笑地看着她们二人。
正厅内,孟歌听着礼部侍郎的呼声,跟着拜了下去,直到三拜完成,锦绣立即上前搀扶着她往喜房内走去。
直到坐在喜房内,那些丝竹声才渐渐听不真切,锦绣见孟歌欲掀开头上的盖头立即出声道“小姐,不可,这是王爷才可以掀的。”
她话音刚落,紧闭地房门便被人给扣响,锦瑟端着碗肉粥走了进来道“小姐,先吃点粥垫垫。”
话落以后,将青瓷碗递到了她手中,孟歌便一勺一勺小口吃了起来,这一天太累了,天还没亮她便起了,这一番折腾下来,自是饿得紧。
等她将肉粥吃饭,锦绣和锦瑟便退了出去,关好了房门,孟歌方才只是觉得又饿有困,如今她吃饱了,倒是不觉得饿,便是困得紧。
是以,当司徒枫踏进喜房时,便见着床榻上坐原本应该正襟危坐的人儿,此刻坐在床榻边沿,头靠在一侧的圆柱上。
他赶紧上前替她掀开了盖头,正欲说话,便见方才困得睁不开眸子的人,忽然间睁开了眸子,因着刚醒,眸子还略带几分迷茫,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回神“你来了?”
司徒枫轻点了点头,然后替她拿掉头冠,如瀑的青丝便散了下来,他起身走至一侧圆桌,拿过桌上的银色酒壶,伸手斟了两杯酒,缓步走了回去,伸手递了一杯给她,孟歌伸手接过站起了身子,同他交颈而饮。
这酒入喉不似其他酒辛辣,反而带点甘甜,司徒枫见她起身走至圆桌旁,欲在饮一杯,连忙上前阻止道“这酒虽然甘甜,却也不可贪杯?”
孟歌抬眸,眸子里满是不解,司徒枫轻咳了咳道“这酒名唤久安,此酒出了寻常酿造之法,还填加了一味药材,此药材可助兴。”
孟歌默了片刻,顿时便觉得小脸一红,成婚前几日,宫中也有教习嬷嬷告知过她新婚当夜注意的事项,助兴,助的是什么兴,自然便不言而喻了。
她顿时便松开了手,小嘴微张,正欲在说什么,忽觉眼前一暗,唇上一软,在然后便是司徒枫放大的脸。
待得两人分开时,孟歌觉得自己周身无力,整个身子都软在了司徒枫怀里,他立即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床榻的方向而去。
喜房内,红烛被灭得只剩一根,不至于全黑,却有一点光亮,正厅一片喧闹,内院却是一派寂静,窗外凉风习习,室内红烛跳跃,偶有蚊蝇般声音传来,一室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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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水镇如其名,四面换水,这一日,泗水镇接连下了一整日的雨,使得整个街道上空空如也,临街的一处药铺,老板早早便遣散了伙计回家,自己又守了一会儿,见在无客人前来,这才起身关好了门,往内院走进。
尚未走进,鼻翼便嗅到一阵芳香,他看着在厨房忙上忙下的人,伸手环住那人的腰,柔声道“歌儿,晚膳吃什么?”
孟歌抬手拍掉了他作恶地手道“我做了红烧鱼,和什锦汤,还有你最喜欢的粉蒸肉,快去洗手,马上就好了。”
背后之人并未动作,反之那双作恶地手不停,孟歌顿时面色一红道“你干什么,天还未黑?”
“那娘子的意思是天黑了便可以了?”话虽是如此说,却还是松开了她,径直去洗了手,他洗好手回来以后,便麻溜的去锅里端了粉蒸肉,朝着一侧饭厅而去。
二人正是司徒枫和孟歌,他二人都是不喜欢人伺候的人,是以在三年后,司徒睿已经能独掌越过时,便离开了璃京,锦绣和锦瑟分别嫁了好人家,时常书信联系她。
事后,孟歌躺在司徒怀里柔声道“对了,羽烟前几日让我们去神医谷过年。”
司徒枫随手撩起她垂在一侧的一缕青丝道“可以,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伤患,我们早些过去。”
孟歌轻点了点头,昏昏欲睡,头顶传来那人低沉的声音“歌儿,你不觉得这药铺只有我们二人太冷清了吗?”
孟歌察觉他揉着自己背脊地手有往下的趋势,立即抓住他地手,同时抬眸看他,眸子里满是嗔怪之意“所以?”
“我们要个孩子吧!”他眼里满是郑重,孟歌下意识点了点头,以至于在她反应过来准备说些什么时,那人的吻已经袭来,将她所有话语尽数吞进了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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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过年,神医谷内热闹非凡,羽烟看着满地跑的人道“燕然。落月,你们慢点跑,别摔着?”
她话音刚落,便见落月已经跌在了地上,小姑娘也不苦,爬起来笑了笑,羽烟赶紧上前,见她手掌已经擦破皮了,立即出声宽慰道“小月,疼不疼?”
“羽姑姑,不疼。”小姑娘笑嘻嘻的,丝毫不觉得痛,羽烟却已经红了眼眶“破了这么大块皮,怎么可能不痛呢?”
孟歌端着吃食出来时,正好看见的便是这幅场面轻笑道“羽烟,你这样,搞得我有点像个后娘。”
她这话本是戏言,其余人也不在意,毕竟孟歌地教孩子的方式,有时候都会让司徒枫怀疑,那两个孩子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得,但那两个孩子却时是从她肚子里出来得,还是自己亲自接生的,也是自那以后他便不打算在要孩子了。
“爹爹。”燕然一眼便瞟道了司徒枫,朝他扑了过去,司徒枫立即伸手接住了他“这段时间有没有乖乖听羽姑姑地话?”
燕然点了点了头“然然很听话的。”
他这话引起了谷内众人一阵笑,孟歌转身轻勾了勾唇角,真好,父亲曾说,她们的辛苦换了了身后百姓家庭的欢声笑语,她初时不明白其中之意,直到有了落月和燕然才渐渐懂了父亲之意。
不得不说,司徒睿的确是个极好的君主,在他的治理下,越国比起从前更加强大,百姓也都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