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琴音杀人

  第55章琴音杀人云倾月特意带上捶地的帷帽,去了黑市。

  这地方十分偏僻。

  天黑之后街市才会陆续亮灯营业。

  里面卖的都是正经市场上买不到的东西。买卖双方皆不问出处、身份,只有钱货交易。一旦离开,概不售后。

  云倾月也是好一番打听,才找到地方。

  她刚进来,背后便被人拍了一下:“小美人,又见面了。”

  云倾月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你还没死呢?”

  云倾月说话不好听,但语气里却充满了欣喜。薛无垢潇洒了勾了下刘海,臭屁道:“萧墨寒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

  他敢杀我的小花,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说到最后,薛无垢声音里带上了杀意。

  云倾月背上凉飕飕的。

  原来他的大蟒蛇叫小花啊。

  确切的说,那蟒蛇是她杀的。她正犹豫要不要告诉薛无垢真相,薛无垢已经转换了心情,笑眯眯的问:“你单独一个人,跑黑市干嘛?”

  然后张开双臂,一副“这里是我家”的神情道:“这里我熟的很,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云倾月沉默了片刻。

  抬起头,认真道:“我想找天谕国的人。”

  “天谕太子都被萧墨寒给捉了,剩下都是虾兵蟹将,成不了气候,你真要替萧墨寒赶尽杀绝啊?”

  “跟萧墨寒无关,是我想找他们。”

  药石和镯子暂时都没什么线索。

  唯有麒麟玉出自天谕国,也许从他们身上能问出些什么。

  “我还以为你要找芙蓉草,治疗你脸上的脓包呢。”薛无垢岔开话题,“芙蓉草我知道在什么地方,要不要我带你去?”

  “不去。”

  云倾月瞬间拉下脸,转身就走。

  心里却在默数:“五、四、三、二……”

  “好好,我说。”

  云倾月嘴角勾引隐秘的笑,就知道,这家伙会认输。

  薛无垢一脸无奈的拉起云倾月的手道:“跟我来。”

  百花楼。

  云倾月和薛无垢在门口被几个穿着清凉的姑娘拉进门,无语到了极点:“薛无垢,你确定没走错地方。”

  薛无垢挑眉:“放轻松,就当来长长见识。”

  云倾月:……

  真是信了他的邪。

  薛无垢撒了一把金叶子,姑娘们立刻蹲下捡,拽着云倾月上楼。

  云倾月一百个不乐意。

  她时间宝贵,可没空跟薛无垢瞎胡闹。

  拉拉扯扯间,一个身材丰腴的老鸨迎了上来。她认得薛无垢,熏了香的帕子往薛无垢脸上一甩,谄媚道:“薛公子,你可有时候没来了。今儿个春花、秋月都有空,您打算让谁伺候?”

  “今日不找女人。”

  薛无垢指了指云倾月,“我这朋友第一次来,你只要能将她留下,这锭金子就是你的。”

  薛无垢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块黄澄澄的金子。

  老鸨眼中瞬间露出

  贪婪之色。

  她嘴巴咧得更开了:“薛公子放心,我们这儿不光有美人,还有一等一的美男,保证让你这位朋友乐不思蜀。”

  “她的梦中情人可是凌王萧墨寒,你家的美男就萧墨寒好看吗?”

  云倾月瞪了薛无垢一眼。

  这人简直无聊。

  老鸨一拍胸脯:“您且瞧好吧。”

  老鸨把云倾月和薛无垢安排进雅间,立刻叫来了数十个美男。

  这些男子风格迥异,可到底是待在脂粉堆里久了,每个人脸上都是讨好的神色,看得人直想吐。

  “薛无垢,你到底有完没完。不想帮忙就直说,我不奉陪了。”云倾月起身就走。

  薛无垢没拦。

  老鸨赶紧跑过来安抚云倾月:“姑娘莫急,还有更好的。您再稍等片刻,这回保你满意。”

  薛无垢这才优哉游哉的晃了晃酒杯:“那么心急做什么?等一等,也许有意外之喜呢?”

  他桃花眼一眨,比这百花楼的美男还勾魂。

  云倾月听他话中有话,强行按捺住性子坐了回来。

  老鸨这才出门,招来龟奴,低声吩咐:“把前两日抓来那小子带上来。”

  “这……”龟奴一脸为难道,“那小子受尽折磨,却一直不肯屈辱,若是得罪了客人……”

  “喂他点药,我就不信他不从。”

  老鸨眼底露出狠色,“薛无垢哪次来不是一掷千金,不管怎么样,今日决不能让财神爷给

  跑了。”

  龟奴:“是。”

  屋中。

  云倾月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严肃的问:“薛无垢,这里到底有没有天谕人?”

  薛无垢神秘一笑:“你猜。”

  “别跟我开玩笑。”

  薛无垢抬头,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中露出少有的认真:“我可以帮你,但你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只需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云倾月刚要开口,门“吱”一声被打开,老鸨欢喜道:“姑娘,人来了。”

  云倾月回头,就见两个龟奴架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这少年脸色惨白,整个人透着沉沉病气。

  眼尾有一抹猩红,却如雪中红梅,衬得人孤傲清冷,脆弱易碎。

  云倾月视线定住了。

  薛无垢却不乐意了。

  这小子有这么好看?

  老鸨瞧着有戏,在谢景淮背后拧了一把,警告道:“不想再受折磨,就给我好好伺候。”

  谢景淮长眉微蹙,不发一言。

  老鸨只得赔笑:“姑娘,这小子仗着有点姿色,傲的很,您多担待。”然后呵斥谢景淮,“还不给客人敬酒。”

  谢景淮动了。

  他挣开龟奴的控制,踉跄着走到云倾月桌前,倒了一杯酒。

  垂眸时,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姑娘,我敬你一杯。”

  谢景淮端起酒盏,朝云倾月走去。

  云倾月却忽然道:“回弹琴吗?弹一首,我

  听听。”

  谢景淮正想拒绝,云倾月又加了一句:“若弹得好,我替你赎身。”

  谢景淮愣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云倾月。

  云倾月戴着帷帽,看不清容貌,可他却觉得她的视线一直定格在他身上,从未移开。

  “被贵人看中,真是你的福气。还不赶紧去弹。”

  老鸨抬手就去推谢景淮。

  可惜,还没碰到谢景淮,就被云倾月握住了手腕:“别动他。”

  老鸨顿时笑开了花。

  这还没怎么样就护上了。

  待会儿这姑娘真要给他赎身,她可得往高了报!

  老鸨很识趣的赶走了屋里的人,自己临走时,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谢景淮坐在琴架前,只觉得感慨万千。

  他双手抬起,正要起音。

  薛无垢臭着脸道:“不用弹了。”然后对云倾月道,“云倾月,他就是天谕人。”

  谢景淮似是什么都没听到,手指一拨,凄婉的曲调流淌了出来。

  那声音起势低沉,如泣如诉,中间突然高亢起来,仿佛有千军万马崩腾而来,听的人热血沸腾,可最后这些又逐渐归于沉寂。

  仿佛战争结束,留了的一地残骸。

  听的人热泪盈眶,心痛不已。

  就连云倾月也陷入了极端的悲痛中,喘不过气来。

  “砰!”薛无垢将手中酒盏狠狠摔在地上,他撑着桌子,指着谢景淮,满脸震惊:“琴音杀!你,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