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一缕清风拂过方岸,心中的思虑也随风而去。
在师兄们离开后,他又想了很久,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呼出一口浊气,眼神也逐渐坚定下来。
他回到住处,盘膝而坐,他感受到修炼梵魔圣体身第一转时身上潜藏的灵力似乎被激发出来了一些。
这是在他与梁书一战后的细微改变,只是那时的他心思很重,忽略了这小小的变化,肉身强度也小小增强。
也就是真正放下了心思才得以发现自己身上微妙的变化,这也让他察觉到这部魔功的独特之处。
这部功法就是为战而生的,通过战斗才能激发这部功法的潜能。
他有种预感,要是不彻底将潜藏在皮肤下的灵力激发出来,然后贸然修炼第二转,后果将不堪设想。
方岸苦笑着自语道:“这得整天和别人干架啊!”
而今天经此一战,在天澜同辈之间怕是没有任何人想要和方岸战斗了。
当然他也不再想与天澜的同辈战斗,没有意思。
方岸又想到萤炽那群亡命之徒,为了实力,他大概要与这些亡命之徒为伍了。
而他心中也已经有了决断,这次论道大会结束后,就回到萤炽。
虽然他现在享受天澜的生活,但是经过今日一战,众人看自己的怪异眼神让他明白,他还是适合生活在萤炽的日子。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要被天澜安逸的日子磨灭了自己的心气,然后百年后被人当猪狗一样宰杀。
他现在也已经放下自己天真的想法,企图让所有安逸的天澜人为虚无缥缈的战争做准备真的是异想天开。
方岸觉得天澜也并不那么完美了,甚至是开始有些厌恶天澜的一些美好部分。
对于两天后的论道大会他也已经没有了丝毫兴趣,单单从今日的众门派弟子的表现来说,他已经得到了他为何来此的答案。
他只能管好自己,自己有实力后才能管到天澜,现在的他一点资格都没有。
方岸手里又拿出那个梁书扔给他的储物袋,仔细查看里面的灵石数量,里面整整四万下品灵石,还有等价于一万下品灵石的一百中品灵石。
他咧嘴一笑,今天唯一让他高兴的事就是白得五万灵石,天澜修士真的很富有,五万灵石都毫不眨眼地给了。
看着手中的储物袋,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消散,他一脸财迷的样子,摩挲着装满灵石的储物袋。
他收拾好心情,随即收好储物袋,沉下心来进入修炼。
方岸今日与梁书一战,传遍了整个万灵宗,各个参加大会的仙门都知晓了方岸的事,底下的弟子都不喜方岸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方岸成为了所有万灵宗弟子的公敌。
与此同时,万灵宗一个竹屋内,里面内饰整洁清爽,一个清冷女子默默地看着屋外的夜空,这女子正是那日方岸在坊市遇见的柳清瑶。
她想到师妹禀报方岸的事,心中泛起微微涟漪。
这两天,凌云门弟子都被任盛警告了一番,没有再出过门,这两日整个万灵宗都很平静。
凌云门中这两天也只有任澜,蓝竹和李福来看过他,其他弟子虽说没有对方岸产生怨恨,但心里还是有点被方岸连累后的小疙瘩。
这三人见方岸依旧如初,神情没有任何异样,也就放心了下来。
任澜还特意叮嘱了一下方岸,在论道大会上不要再与其他人比斗了,“以后姐罩着你,谁找你麻烦,我来对付他。”
其实任澜是真的把方岸当做弟弟一样照顾,她挺后悔事情发生的时候当时她没有在场,为此她还与蓝竹斗了一次气,怪他和自己没有保护好师弟。
方岸看着任澜一副大姐头的样子,笑着说道:“是,师姐。”
他自然不会再在论道大会上再和别人发生什么事端,他也不想再和过家家一样去跟人斗法,没有意义。
至于任盛,任师叔,在住处根本找不到他,两天都跑去星灵殿与各个道友相聚去了。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来到了举办论道大会的日子。
任师叔穿着很亮眼,身穿锦兰长袍,手拿一柄拂尘,双手都戴上一串珠宝,穿紫金腰带,挂翠色玉佩,上面都泛着淡淡灵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平常俗物。
让人看上去很像凡俗的大富人,而在方岸看来就是妥妥的暴发户行为,这满脸的横肉,就差了一条金链子,改天跟任师叔交流交流,他一定会很喜欢自己的提议。
若是有人真当这些行头都是凡俗之物,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用任师叔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要展示一下自己炼器山山主的炼器实力,让别人看看咱们凌云门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底蕴。
任澜看到自己父亲如此打扮,不由地捂住脸,莫名地感觉到有些羞耻,她不敢看周围师弟们和蓝竹那怪异的表情。
“爹,你快换了这身吧。”
“你爹好不容易这样穿一次,不换,更何况也来不及了。”
两人对峙了片刻,还是蓝竹拉着任澜好生说着任师叔的好话,任澜这才放过了任师叔。
任师叔见自己女儿不再逼迫自己了,松了口气。
他一马当先,领着所有穿着凌云门道服的弟子前往大会。
......
论道大会上人声鼎沸,修士们肆意地交谈。
他们交流法术,丹药,炼器,功法等各种各样的关于修炼的知识。
可等到凌云门到场后,场面微微一滞,与之前相比略显安静。
对于凌云门也就是只有万灵宗的弟子才会特别上心,许多人万灵宗的人都怒视着凌云门之中的方岸。
任盛见此场景呵呵一笑,对着身后的弟子说道:“我一来,都被我镇住了,这就是咱们凌云门的底蕴。”
身后众弟子原本稍显紧张的情绪瞬间融化了许多,其实他们也清楚为何会如此。
对于其他仙门来说,方岸也就不过是一个不受规矩,有失仙德的修士,不值得他们关心。
所以没过多久,在其他仙门的带领下,场面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热闹。
任盛带领众人落座,旁边的几个别的宗门弟子有些鄙夷地看向凌云门,甚至还特意走远了些。
这让人有些气愤了,凌云门众师兄都憋着一股劲没处使。
方岸则闭着眼,静心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他听到了很多人在讨论各自的法术,法器。
这是在萤炽怎么也见不到的场景,没有人会将自己的底牌告诉别人,而天澜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方岸细细聆听,嘴角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