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意的想法。虽然两个人一直算不上多么友好，但也不至于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瞪着他吧。
“进来。”
这样，算是默认了他可以知道真相么。
鸣海步满怀期待的跟在浅月香介的身后进了艾斯?拉塞佛德的家，却不想只是得到一句：“不要妄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我同样是一头雾水。”
艾斯?拉塞佛德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鸣海步：“更何况，即使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我想，她也是如此希望。”
听到最后一句，鸣海步不可抑制的心脏收缩：“什么意思？”
银发少年慢慢回过头，看着鸣海步，微微眯起海水般深邃的双眼：“那句话，还想从我这里再听一遍么？”
鸣海步想起之前那句“没有资格”，懊恼的皱紧眉头，却无力反驳，只是低低的说：“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教。”
陈述语气，是的，如果自己没有资格过问她的事情，那么艾斯?拉塞佛德不更是没有立场么？作为曾经处于敌对立场的诅咒之子，他又凭什么作出一副轻蔑的模样。
“或许以前我没有立场过问她的事，但是现在——”艾斯缓缓走近鸣海步，微微弯了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与我在一起，我就比任何人都有资格保护她的一切。”
在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斯?拉塞佛德看到鸣海步脸上再也掩饰不住的疑惑与慌乱，满意的弯起嘴角。
“香介，”艾斯越过还在发呆的鸣海步，看向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浅月香介，“送鸣海小弟出去吧，回来再谈正事。”说罢转身走到钢琴前坐定，修长的十指飞舞，令天下无数人为之疯狂的天籁倾泻而出。
余光看到鸣海步缓慢步出大厦的身影时，原本挂在唇边的笑容敛去，手指不知疼痛的重重砸在黑白键上，钢琴发出沉重的悲鸣，着实把推门而入的结崎雏乃吓了一跳。
“艾斯，你怎么了？”那样透出浓浓不安于焦躁的艾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粗暴的对待钢琴的艾斯，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由自主的手一抖，托盘中的红茶溅出少许。
“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艾斯?拉塞佛德只是对结崎雏乃笑笑，轻轻合上琴盖，走向坐到沙发上的少女，在她对面坐下，端起桌上的红茶，抿一口。“头还疼么？”
“已经不怎么疼了～”结崎雏乃语气欢快，笑容明亮，“不过真是可怕啊，前几天总是突然之间就疼得晕过去，像是得了绝症似的——”
“胡说什么！”
被艾斯这么突然一吼，结崎雏乃浑身一抖，半杯红茶就这样洒在了身上。
“抱歉，”似乎也觉得自己说话时太不注意了些，不小心犯了忌讳，结崎雏乃苦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说罢起身，刚走出两步，听到身后艾斯也站起身，回头想看看他在做什么，结果撞进了艾斯的怀里。
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艾斯？”少女的声音从少年的怀里传出来，有些闷闷的。
“抱歉，刚才不该突然大声吼你。”艾斯?拉塞佛德的声音柔柔的，呼吸轻轻扫过结崎雏乃头顶的发丝。眼中的阴霾，不想被她看到。
“啊拉，是我自己说话不注意啦。”结崎雏乃大咧咧的笑了，“我知道艾斯是关心我嘛。以后会注意的。”想要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看他，却被他紧紧的抱着，都有些无法动弹了，“艾斯，你再不松手，恐怕你的衬衣也要换了哦。”
艾斯?拉塞佛德慢慢松开双臂，低头看一眼少女动人的笑脸，收拾起心中那膨胀的情绪，用一抹完美的笑容掩饰了眼中的心疼。
“啊拉，艾斯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啊～”
怎样都好。
只要她快乐，就怎样都好了。
所以鸣海小弟，请你不要再介入她的世界了。
第9章混沌
艾斯?拉塞佛德看着床上的少女熟睡的面庞，俊美的容颜染上一抹浓重的阴影。
自三天前在家门口看到她，不问缘由便命令般的让她搬进这个家里，她也从没有开口解释过什么。
比如她的头痛，比如，她的选择性失忆。
艾斯?拉塞佛德不知道她的情况到底是不是选择性失忆，但是她确实是忘记了一些事，而且，针对性非常明显。
那些，关于鸣海步的所有，她都不记得。
据他的所知，若是一个人的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有可能会导致本人由于潜意识的自我保护而出现自我催眠，或者是，选择性失忆。
艾斯?拉塞佛德不能得知结崎雏乃在失踪的那几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只是用那些关于鸣海步的记忆而换回了她的平安，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亦或者说，这是神赐给自己的礼物。
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神？
即使真的有神的存在，神的光辉也不会恩泽他们这些被诅咒的人。
更何况，哪里有什么神呢。
有的，只是一个失了心智的男人，自以为是的绝望。
鸣海清隆。
到底要拖多少人下水，你才甘心？
结崎雏乃慢慢睁开双眼，看着艾斯最后一丝银发随着关上的房门消失在视线里。
她保持着醒来时的姿势，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回想着刚刚的梦。
那是一个极其混乱的梦境。梦里，有两个长的几乎一摸一样的男人。
应该是吧，只是，那两个人的脸——
结崎雏乃揉了揉额角，头又疼了，一跳一跳的。
那两个人的脸……
已经不记得了。
丫头，你真的要离开我了么？
那个头发稍长的沉稳男人笑着问她，那笑容里，有珍惜，有不舍，有解脱，包含了太多的感情，她看不懂，她一直都不能看透他的心思。
是的，清隆先生。我要离开你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与平日里的活泼不同，语气有些冷淡，又有些压抑，还有些，颤抖。
是么，这样……也好。
被称为清隆的男人缓缓伸出右手，带着满满的宠溺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眯起眼睛，很舒服。男人温热的手掌在头顶摩挲，像是在安抚一只在路边捡到的猫儿。
我知道，你迟早要走的。
我一直都知道，你们，都会离开，不论我有多么舍不得。
她听着他语气中的落寞，心里隐隐的疼。不只是认识的人吧，那个她唤作“清隆先生”的男人，但是，到底是谁，那个男人的笑容仿佛就在自己的心上，那么熟悉，那么熟悉。那种暖暖的，混杂着微微苦涩的感觉，好怀念。
她看见对面男人的身影渐渐模糊，想叫住他。那个人，那个人是自己最初的憧憬啊，想上前拉住他的袖子撒娇，张口却突然不记得他的名字——
应该记得的啊——
明明刚才还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