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为什么啊离开那一片低矮的草甸，秦楼向着那片战场走去。
人和异种之间的战斗通常不会持续超过三十分钟。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秦楼猜测这场战斗早该结束了。
因此，秦楼一路上极为小心。
不是希望那几名战士死，而是赢面几乎为零。
天知道那头异种最后往哪个方向去了。要是不小心迎头撞上，那乐子就大了。
秦楼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真命天子，或是洪福齐天的宠儿。
他只是很小心，做什么都很小心。
可是这一次，他难得的做出了一个聪明人不会做的选择。
想到离开那片藏身地前，麦薇提出的问题，秦楼就有些心烦意乱。
“听说你父亲是在深渊遇难的，但是你不能因此想着给所有遭遇不幸的人一个最后的体面。刘老师说的没错，你还年轻未来有无限多的可能。所以你不该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举动。”
“狗屁，我们小区76岁的陈大爷，今年开春娶了个60来岁的小姑娘，你看，他这个岁数依旧有未来，谁又没有未来。”
秦楼一路走，一路嘀咕着。
至于麦薇说的什么收尸，什么体面，秦楼就当她在说猪话。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这几名战士最终是因为保护自己这群人而死。
那么自己至少应该亲眼确定他们的生死，有可能的话，再取上一点遗物带给他们的家人。
这里是深渊，时间稍微久一点，也许真就尸骨无存了。
秦楼固执的认为这一点很重要，至少关系到后续一系列抚恤相关问题。
死亡和失踪，从来是两码事。
就像秦楼，至今没有拿到一分一厘的抚恤金。
当然，其他类型的补贴没少拿，不然早饿死了。
空手中隐约传来血腥味，秦楼下意识伏下身子。
确认气息来源后，秦楼绕了个弯，向着源头悄然摸去。
两分钟后，秦楼远远地看着前方，倒在草甸里若隐若现的人影。
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就要离去。
“咳～咳咳。”
微风带来了一串细不可闻的咳嗽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厚了。
好像伤的很重的样子。秦楼再次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异种存在后，这才下定决心走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战士，秦楼看了看脸，不是那四名战士。
鲜血染红了这名战士的前胸，从服装破损程度来看，大概是被异种当胸划过……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大概是没救了。
可既然是超凡者，秦楼觉得对方再坚持一下，应该还有的救。
看到裹着一身青草的秦楼俯身看着自己的一瞬间，战士下意识伸手握紧了身旁的制式长刀，
“你没事吧？”秦楼赶忙出声，生怕对方一言不合出刀。
听到这略显稚嫩的声音，年轻的战士松了口气，“学，学生？”
“也不算吧，高中毕业了，还不知道考没考上大学。”秦楼认真的说着，伸出手，两指捏住被撕烂的衣服一角，正要小心的揭开。
“嘶～”似乎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年轻的战士倒吸一口凉气。
“额……”秦楼一脸尴尬地松开手，连连道歉。
“你会急救？”
“会一点点，但你这个，我没辙，看着都怕……”
“你，老师，和其他，同学呢？遇难了？”
“其他人，躲起来了，我去附近找找其他人吧，你这伤很严重，我看你要撑不住了。”
说着就要起身，不成想对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抬起手，一把按住了秦楼的肩膀：“别，别乱跑，附近还有，异种。我，我没事，还死不了。”
“应该跑远了吧。”秦楼抬头环视周围一圈，暂时确定了安全，“没看到异种，你说话快喘不过气来了，你歇着，我去找人来救你。”
“没，没关系。”年轻的战士咬着牙，一手撑着地，一手按着秦楼的肩膀，就要尝试着坐起来。
秦楼赶忙按住对方肩膀，阻止了他起身的动作，语气严肃道，“我在学校上过十节左右的生理卫生课，老师说了，你这种情况，最好躺着不要动，因为随时会失血过多而休克。”
“没关系。”年轻的战士给了秦楼一个放心的眼神，“在等到援军……到达之前，我不会死……我不能放任……一群学生在这草原上等死……这是，军人的职责。”
秦楼神情顿时严肃了许多，眼里浮现出名为崇拜与尊重的色彩。
“我会一点医术，我能帮上忙。”
两人对视良久，年轻的战士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就没见过你这么倔的孩子。好吧，我这条命交给你了。”
“放心。”秦楼闻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对方的伤口，“你有刀吗，或者匕首，我要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怎，怎么清理。”年轻的战士微微一愣。
“我这里有酒精。”秦楼从单肩包里出一瓶装满液体的瓶子。
在战士的指示下，秦楼终于找到了他的匕首。
“你忍着点……”秦楼嘱咐一声后，拿着军刺在他胸口上比划了一下伤口长度，“真险，幸好只是被挠了一下，要是被贯穿……”
“运气好。”年轻的战士说着话，眼睛紧紧的盯着秦楼的动作。
“放心，我学过的。”秦楼笑着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嗯。”
秦楼终于揭开被血凝结住的衣服，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
“对了，这个你咬住了，酒精碰到伤口，会很疼。”秦楼从包里摸出一包圆柱状的物体。
“这，这玩意管用吗？”
看清包装袋上的商品名，年轻战士不由乐了，“一袋饼干，这不一咬就碎成渣了。”
“这大草原上也没别的了呀，我从哪儿找木头给你咬。”秦楼正为难着，看到了对方手中的长刀。
直接上手，在对方惊疑的目光中，掰开对方手指，拿起长刀，刀柄递到他嘴边，用眼神示意对方张嘴。
“没必要吧。”年轻的战士苦笑道：“我其实很能忍的。”
“电视里都这么演。”秦楼弱弱道，“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好吧，好吧。”年轻的战士无奈的说了一声，配合的张开嘴。
“姿势不对，你脖子往后仰一点，嘴巴长大点啊，塞不进去啊。”
战士配合的后仰，嘴巴大张的同时，心想着，这样应该行了吧？这小子还怪好玩的，就是这事也太……
“唔……”
一根异物斜插着塞进了嘴里，那是刀柄。
电视我看过很多啊，好像不是这么咬的吧？
就在他略微走神的瞬间。
一柄坚硬的，冰凉的军刺撕裂了他的皮肤，而后狠狠灌入胸腔。
战士只觉眼前一黑，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前飘了过去。
“当啷？”
长刀坠地，砸在碎石上。
“为什么呀？”
年轻战士满脸不解的看了看那道迅速逃离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胸前只能看到柄部的军刺。
痛彻心扉的疼痛感从胸口蔓延开来。
强烈的痛感之后，是不真实的失真。
就仿佛那柄军刺没有插在自己身体里一般。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里迅速流逝。
年轻的战士再次抬头，声音中包含了错愕，不解，痛苦，荒唐……
复杂的表情在那张年轻的脸上汇作一堂。
“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