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勇没去理会总楼掌柜的动作,他一个翻手,将那香炉向着手中摄去。
摄向途中,总楼掌柜那只已然脱离,却依然还托着香炉的手……风化了。
初时渐起干枯,宛如失去了水分,随后腐朽,遇风化沙。
总楼掌柜的修为高深,至少比起骁勇,不知道高了多少个层次,故而他的一只齐肘之手所蕴含的灵力惊人之极。
因而随着这样一只手的风化,骁勇见到香炉之中多了一层薄薄的香灰。
这倒是有意思的事情,须知……即便是总楼掌柜也不知道香炉还有这般一个功用。
但有此功用又如何?香炉已经易手,成了骁勇的东西。
这事真是一点不假,在香炉落入骁勇手中的下一个时刻,总楼掌柜一声闷哼,赫然是他留在香炉上的神识印记被骁勇抹去了。
总楼掌柜即便早就从露清妙那里知道这骁勇顷刻之间就让那处秘境的秘境核心从了他,也有惊骇之意升起。
当然,此刻绝非惊骇的时候。
紫烟失效,断手一只,香炉易手,反过来了还遭了反噬,总楼掌柜可不想在此地再呆下去,他要逃遁出去。
逃……肯定是逃不走的。
总楼掌柜来时的确是没有引动任何机关陷阱和阵法禁制,说实话,骁勇那时也真的没有察觉分毫。
可现在,骁勇已然醒了过来,又哪能让总楼掌柜那般容易的就逃了?
一个抬手,一个覆手,总楼掌柜瞳孔皱缩,赶忙的止了逃遁的动作。
“这里是……你的画境之中?”
骁勇的闭关是非常重要的闭关,就不可能随随便便的找个地方闭关,因此他闭关的地方就是六棱圣境里头。
而为了引人上钩的目的,骁勇有意的将此地方暂时性的炼入了大城主府的一处密室,还借用对此大城主府的掌控,抹去了这暂时性的炼入的痕迹,使得这地方看起来就真如同是确确实实的存在,而非什么画境之中。
只是……骁勇不得不说,香炉里散出的紫烟当真厉害,居然散入了这画境之中,都没让他这个画境之主察觉分毫。
若非最后关头蜕凡印起了作用,这一次骁勇还真要着栽。
可即使没有栽,骁勇现在也不好受。
痛苦,血肉之中,骨骼里头,动一下就痛一片的痛楚,且丹田里头也是灵力鼓胀。
唯一庆幸的是,骁勇的闭关虽在重要关头遭了紫烟的侵入,但终究还是成功了的,是以他的实力是有所增长。
好吧,身处他所在的画道之境,实力不实力的是其次,主要是这个主人身份,就让总楼掌柜在声势上弱了七分。
这下轮到骁勇看着他,道:“投降吧,不投降的话,你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如同迎合骁勇的话语,闭关密室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变成了荒芜的大地。
站在这样的大地上,总楼掌柜心中的不妙之感更浓。
他举目四看,见到了令他感到不妙的源头。
是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上古灵物,它们皆是一片黑色,且是半雾半实体的另类形态。
它们都是被骁勇收进躏魂球的上古灵物,因为躏魂球的关系,它们一个二个的都有着类似断魂神箭的断魂之能。
骁勇说的,总楼掌柜不投降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并非说来吓人的,因为这些上古灵物一个围攻的话,总楼掌柜的神魂必然被断去,也就魂飞魄散的死得不能再死。
总楼掌柜会选择死亡这一条路吗?显然不会。
“罢了罢了,成王败寇,今日我败了,要杀要剐,任你处置。”总楼掌柜噗通一下的坐到了地上,身上的修为自封,变成了普通人一个。
骁勇没有立刻靠近的将之收成自己的手下,他一个挥手,就见那些上古灵物的身上分别飞出一根手指粗的黑色绳子。
这些黑色绳子一个交织,构成一张大网,一把网住总楼掌柜。
总楼掌柜身体一颤,随即发觉有力量往他的神魂之上束缚而去。
骁勇没有停手,收起了香炉,拿出了一个老旧的笼子,几个掐诀的,借那大网把总楼掌柜的神魂拽出他的肉身,向着笼子拉去。
眼看拉进,已经失了神魂的总楼掌柜双目一张,慑人的光芒一个闪烁。
几乎同时,被大网束缚的神魂全身闪烁慑人光芒。
“自爆神魂吗?”骁勇随即摇头,真要自爆神魂,总楼掌柜必然身死,可他显然不会选择这等同归于尽的结局。
“肉身都还能睁眼,看来是两道神魂……”
一人只有一道神魂,这是天道规矩,总楼掌柜的身体中被拖出了一道神魂,都还存有一道神魂,这是逆天之能。
骁勇也是一个逆天之人,不会惧怕,也不会躲避。
闭上眼睛,眉心之中却有一道裂缝开启,有幽光在裂缝中也是一闪,随之如同光芒一样,照射而出。
幽光的照射的落点,正是总楼掌故的神魂之上,是束缚大网中的神魂。
这神魂本来即刻就要发生爆炸的,经此幽光一照,爆炸之势戛然而止。
总楼掌柜那处,眼中闪烁的光芒也是骤然消失,一抹前所未有的惊骇在他眼中浮现。
“这……这是什么光?”
还能是什么光?当然是仙光!只不过是发生了一点转变的仙光。
骁勇没为总楼掌柜做出解释,总楼掌柜也没追问,而是在知道事不可为的情况下,选择了自绝性命。
是真正的自绝,而非做戏。
骁勇清楚的感知到总楼掌柜的神魂陨灭,生机尽去。
“这么果断?”骁勇总觉着这其中存有诡异,或者说,是这一幕有那么点似曾相识。
故而……骁勇将束缚大网中的神魂送进了躏魂球里。
借着躏魂球一个查看,骁勇眉头一扬,咧嘴冷笑道:“原来如此。”
总楼掌柜是自绝了,但他没有身死。
画舫茶楼总楼那边,有着一间便是楼中最为核心的人都不知道的暗格房间,这房间里有着一个寻常模样的棺材。
在总楼掌柜自绝的下一刻,这棺材之中发出了嘭的一声轻响。
片刻之后,棺材盖子自行飞起,一个人影从中坐起。
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而这青年的模样与总楼掌柜有着好几分的相似,就像是……总楼掌柜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