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这是?”封羽然不明所以,更不敢贸贸然的接过。
淡漠的男人侧头凝望帐门之外的景色,靠近长江边使得这里的气候温和湿润,不同于长安的干爽,这里入目看去,只觉得连空气里都飘着水汽一般,万物更是被洗涤的呈现出一片浓墨重染的艳丽之色。
“如果朕驾崩了,这份圣旨,就由你带回长安,交给小小。”
霎那之间,封羽然呆愣原地,细长眸子惊恐的瞪着自己的大哥,从小到他,他从未听这个人说出这样了无希望的话,因为不管什么时候,这个人都是冷凝的淡漠的,但却从来不会想到,这一局会输的了无希望。
封羽然摇着头,慢慢往后退去:“不,皇兄,小小……不,皇嫂会伤心的,她会杀了我的,我……臣弟……臣弟不送……”
“朕能依托之人,也只有你了,老五!”
“不……皇兄……我、臣弟……”
封羽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他从未想过皇兄带他来战场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帮他送这么一份遗书一样的圣旨!
“皇兄您定是多虑了,有法渊主持在,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封羽然瞬间抓住了最后的那根救命稻草,脸上的神情夸张起来:“所以皇兄,这圣旨便收回去吧,不会派上用场的。”
淡漠的男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尽管他的亲弟弟已经慌乱的快要哭出来了,他淡漠的交代着,就像是在交代着别人的事情一般,语速平缓,细长眼平静无波,凉薄的唇轻柔起伏,说出来的话却几乎让封羽然崩溃。
“但愿如你所说,不过,以防不测。”
说着,将圣旨硬塞进老五的怀里,自己却平淡的往外走去,就在要出营帐的们的时候,封君然却停下脚步,依旧问了一句:“老五,老三,到底是怎么死的?”
此话一出,封羽然却再也坚持不住,腿软的跌坐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臣弟……臣弟绝不告诉皇兄,臣弟,臣弟等皇兄、等皇兄回来,再说……再说……呜呜呜……”
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此刻哭得像个孩子,眼泪鼻涕的,一把把的往外流,哪里还有什么王爷就千岁的模样。
封君然皱眉,回头瞥了一眼,当年太皇太后将他们二人分开的时候,那个小小的ròu包子哭的也跟现在一样,光长得像又有什么用?他的弟弟,再没有半点像自己。
“老五,护好你皇嫂。”
说完,人便不再有任何留恋,决然而去,徒留下封羽然自己,抱紧了那道圣旨,几乎要哭晕过去。
“皇兄,你好狠,你怎么能这么狠?我是你的亲弟弟啊,皇兄……”
封羽然委屈至极,但却只能低下头,收好了圣旨,等追出门的时候,四野空空,篝火咧咧,他的大皇兄已经带着人走出很远,他几乎都瞧不清楚人的背影,只能看着那写着西晋名号的大旗,遥遥飘在碧蓝晴空至下,张开一片刚硬的黑色。
一行人走的绝然,只法渊住持依旧带着佛爷悲怜天下的笑容,他先是回头遥望了一眼西晋大营,瞧着某个人形单影只的立在门口的身影,宣了声佛号,再抬头遥望近在尺咫的当阳城,悲悯的眸子里闪现出一点灰暗的颜色。
“阿弥陀佛,人在尘中,不是尘,尘在心中,化灰尘……”
当阳城内,放哨的蜀国战事见到远远的来人,急匆匆的奔回大本营,向金珠尼汇报:“女王陛下,西晋皇帝已经来到城下。”
金珠尼笑道:“开门,迎!”
第493章493吃了我的蛊,什么都同意
战时至今已经关闭了很久的当阳城城门此刻缓缓打开,蜀国战士手持长矛身背弓箭,列队而出,他们头上都围着青布包头,肥大的裤腿下一双双粗壮的小腿,光着一双脚丫子,精壮而又勇猛。
叶城瞥了一眼,顿时皱起眉头,光着脚?果然都是蛮夷。
朱成友也忍不住色变,只封君然面无表情的翻身下马,神情肃然。
丹东苗乐呵呵的从城门内走出,用西晋的礼仪拱手相迎。
“西晋皇帝陛下,欢迎、欢迎。”
慰问的话说出口,结果人家没有半点反应,丹东尼觉得颇为尴尬的时候,只法渊住持从后面探出一张悲怜天下的笑脸,手合十字回了一句:“阿弥陀佛!”
丹东苗抽了抽眼皮子,转身笑道:“诸位里面请。”
说着便带着人往里走,叶城、朱成友一边一个护在封君然身侧,法渊跟在身后,黑马踏了踏蹄子,却没有跟上去,而是独自留在城外吃草休息。
当阳城内,惨状亦如来处,家家户户都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儿生气,空气里飘荡着腐烂发霉的味道,时不时的能看到有蜀国战战士领着一个个步履蹒跚动作僵硬的百姓自他们周围走过,而丹东苗却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好像是看着再寻常不过的风景,这让一行人都忍不住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愤懑的心情渐渐浓郁。
蜀国人,当真畜生不如,竟然拿这么多百姓的性命当做儿戏,简直死不足惜!
叶城的脸色颇为难看,他带兵打仗几十年,都未曾在那一场战役之中看过如此惨状,若是让这么一群人统治天下,那才真的是人间地狱!
法渊左右打量着,手合十字,口中佛经就没有断过,低沉的佛法自口中而出,细微的虽然听不清楚,但却让几个人每走一步都能觉得轻松很多。
径直进了当阳城的县衙,丹东苗这才往旁边一站,先给正位妖娆的女子微微行礼,这才转身介绍:“这便是我们蜀国的女王金珠尼陛下!”
一行人循着方向看去,正位做了一个妖娆女子,眉目含情,若有若无的勾出妖媚的挑逗,红唇似血,肤若白雪,乌发藏在花布包头盘成的帽子里,外面一层闪亮的纯银装饰,随着人的动作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女子一样没有穿鞋,一双小脚白皙柔软,别说土屑,似乎连一点茧子都没有,吹弹可破,近乎透明。
叶城的眉头皱的更难看了,一个从来都不穿鞋的国家竟然会有一个比穿鞋的西晋人还要柔嫩的脚,怎么看其中都透着诡异的古怪。
法渊低头念经,不作他想,朱成友神色警惕,暗暗握紧腰间佩剑。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古怪的诡异,让他不得不越发小心翼翼。
金珠尼同样也在打量封君然,视线从他修长且阳刚的身形之上慢慢落到俊美的面容,勾勒着男子笔挺的峰眉,冷硬的轮廓,扫过凉薄的唇,充满诱惑的下巴,而后停留在男子那一双细长的眸子上。
那是一双及其深邃的眸子,冰冷、漆黑,暗藏冰锋,比南疆最深邃的洞窟还要幽暗,勾着人直想就这么一直望下去。
金珠尼满意的笑着,眯起眼睛毫不遮掩的透出眷恋之色,越发径直凝望,而男人的视线却越来越冷,隐藏的冰锋化作利刃一点点的削过来,让即便没有跟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