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眯眯的踩在湖畔的小石铺成的小路上,细柳依依,随风轻摆,眯了人的视线,他便笑着拨开挡在面前的纤细枝叶,抬头看去,湖畔的凉亭里隐约一个纤瘦的背影,正是邀请自己来的人。
苏子煜心情大好的整了整衣冠,慢悠悠的走进去,离着几步开外拱手作揖:“小生苏子煜……”
话还未落音,眼前han光一闪,一柄软剑早已贴上脖颈,冰凉的触感贴着肌肤透过来,竟然让身在盛夏的人感觉到一丝han意。
苏子煜尴尬的笑笑,抬眼看去,精致的巴掌脸,迷离的桃花眼,刨除盯着自己阴沉的面容,这一等公家的小姐,着实不失为一个美人。
“小姐,过分了吧?”说着瞥了眼握着长剑的纤纤玉手:“不是小姐叫小生过来的么?”
想了想,他又摇头晃脑的念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不说还好,一说那软剑猛的又贴过来,锋锐的边缘吓得苏子煜脸色微白。
“信呢?”
苏子煜连忙从身上掏出一封信,递过去,叶小小单手拆开,只扫了一眼上面的小字,心下便明白了几分。
自己的字写的大,这蝇头小字勾勾绕绕的,一看就是王茜的字,当年先生还点过的。
“可惜,请你来的人不是我!”叶小小微微一笑,收了软剑别回腰间,顺便将信件揣进怀里。
“哎呀,小姐,你收了信,我要如何去找这位美人一解相思?”
嫩兔子瞥了眼这位登徒子一样的人,道:“放心,我自会帮你找到来人,一解相思!”
二人说话的时候,林子里,王茜探头看过来,黑黢黢的瞧不见软剑,只见二人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回头焦急的瞧瞧,朱云碧这个死丫头怎么还没有把千岁叫过来?错过了这般好戏,今天的一切努力可就白费了!
正想着,便见路的另一头,平阳王封君然静静的立在柳条之后,青青柳枝成了天然的帷幔,枝条交错的缝隙里,那双细长的眸子似乎跟着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让人瞧不清楚,此人现在的心情。
王茜好奇的探出头,却见枝叶之后的人猛的转头看过来,那双细长的眸子漆黑阴冷,就像荒原里觊觎猎物的狼。
王茜心头一颤,急忙收回视线,背后不知道是谁猛的敲在她脖颈,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打晕在地。
封君然拨开枝条走过来,东罗踢了踢昏厥的王茜,忍不住道:“殿下,怎么办?”
“丢到城南公墓。”
东罗抽了抽嘴角,好容易才将笑意憋回去。
谁说殿下冷清无味?至少人家冷幽默做的就很到位,城南公墓啊,不知道这位算计殿下的小姐,会不会直接在吓晕过去?
东罗心情大好的背着人走了,他很乐意一道去看看人被吓昏过去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瞥了眼被东罗背走的人,封君然冷哼一声,打小这位就总是找嫩兔子的麻烦。
抬眼再看,刚才贴在一起的人终于分开,一个神情冷漠,一个上杆子的倒贴。
他思量片刻,依旧拨开条条碧绿柳丝,走了过去。
“哎,平阳王千岁!”苏子煜瞧见来人,热情的扑上去,胳膊搂着封君然的肩膀,一脸勾肩搭背的模样。
亭子里的人闻言转过头来,灯笼昏暗的光芒下,精致的小脸越显迷离,桃花眼依旧漆黑婉约,而眼角的那一抹红,却比白日多了几分娇艳。
“王茜姐姐呢?”小丫头问了一句,她才不相信封君然真的会这么巧合的来这里散步。
封君然拨开苏子煜的手:“城南公墓。”
叶小小倒吸一口气,一脸古怪的瞧着封君然,几年不见这人还是一样的阴险。
“哎哟,小小姑娘,我就不陪你了,我跟千岁有事,你……”苏子煜还想说什么,封君然眸子一横,他便乖乖闭了嘴。
“小小,本王先送你回去,外面太黑,你自己在外面,本王不放心。”
暗哑的声音,糅在漆黑的夜色里,随着风拂面而来,不知怎地,她就想到了曾经因为一地的血迹而执拗的将自己搂在怀里的太子哥哥,还有踏青时,命魏有停送来的食盒,本想拒绝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她只能垂下头,微微的嗯了一声。
闻言,封君然稍稍舒展了眉眼,薄薄的唇角扬起细微的弧度,落在苏子煜的眼里,那便便成了浅浅的笑容。
乖乖,谁能告诉他,这是真的!原来平阳王千岁也是会笑的!
“走吧!子煜,你在这里等本王。”
言罢,便先转身而去,步子却放得缓慢,直到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跟上来,他这才恢复了平常的步子。
苏子煜摸摸鼻子,他为什么嗅到了一丝儿JQ的味道?
而南湖畔的树影之下,朱云碧慢慢的走出来,漆黑的眸子盯着人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容。
柳树下玩闹嬉戏的小姐们冲她摆了摆手,孙怡珍笑道:“云碧姐姐,你干嘛去了,快来啊!”
朱云碧点点头,故意问了一句:“方才好像瞧见小小妹妹,跟一个陌生的男子在一起……”
“哼,那个狐媚子,国子监里勾搭的人还少么?”孙怡珍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不过是一等公家的嫡女,就如此不知检点,简直给西云殿丢人!”
闻言,朱云碧勾了勾嘴角,眼皮垂下来,敛藏起其中的神情。
果然还是父亲教育的对,借刀杀人,才是精明人会做的事情!
平阳王的马车空间并不大,没了皇子的仪仗,封君然的一切用度虽是亲王级别,但也是一切从简,进京的马车也不过是寻常人家用的青轴马车,空间不大,更没有什么装饰,只在马车内铺了一层垫子,二人一人一角,封君然淡漠的翻看着手里的《中庸》,吊在马车里的灯笼悬在他的头顶,照出一片光洁宽阔的额头。
叶小小安安静静的坐在对面的角落,不大的地方让她能嗅到封君然身上的味道,依旧是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清幽淡雅,混了哪一种香味,都能变成极致的浓香。
当年开国皇帝赏赐给老祖宗的那一块,这么多年了,依旧没有用完,祖母说,这是赐给老祖宗的,自然也只有老祖宗能用。
二人都不说话,马车里陷入一片寂静,只马车哒哒哒的车轮声涌进耳中,间或夹杂着翻书的声响。
许久之后,封君然抬起头,从角落里摸出一包东西,放在小丫头的面前。
“柱洲特产,上好的昆仑雪菊。”
嫩兔子一愣,抬头看看,烛光下俊美的面容铺了一层柔和的颜色,那双漆黑的眼睛也跟着柔和下来,昏暗之中,只两粒漆黑依旧是最浓重的色彩。
第63章阴谋的开始
心头晃过几分欢喜,嫩兔子眨着眼睛,打开纸包,朵朵细小的花瓣,已经晒干,燥燥的,散发出一阵淡淡的香味,柔和了菊花跟陈年普洱的清香。
“拿回去给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