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一计不成,示弱也不成,看来跟商人谈判,最关键的还是得是利益。
“我拿海望去年全年利润额的十倍,买断海望的经营和管理权。”
“十倍?几千万而已,我谢家还看不上那点儿小钱。”谢一黎大大咧咧的拒绝,仿佛真的看不上那些蝇头小利。
顾玲雪下午的时候在内心估算过,这个价格是她能接受的上限,毕竟后续打发海望的那些蛀虫,还是需要一笔资金的,不能把钱全都花光了。
明的不行,那就来阴的吧……
顾玲雪从包里拿出了一摞照片推到了谢一黎的面前,谢一黎坐直身体随便翻看了两页,虽然生气,但也假装无动于衷。
“妹妹,你该不会是觉得,就凭着这么几张照片就能威胁的了我吧?”
“谢哥啊,我给你讲讲利弊?如果这些照片曝光出去,那你们家如果不想影响股价的话,势必是要拿钱摆的。如果你接受了我的提议,我们安排媒体,给海望戴上一个识大体有大格局的形象,这里外里,可差了不少呢。”
“哼,这些照片市面上花钱都能买得到,我既然敢作就不怕别人拿这些东西扯我的尾巴,你也未必有点儿太小看我了。”
顾玲雪神情渐渐冷漠了下来,既然如此,也只好将小人做到底了。
接着,她又从包里掏出了另外两张照片,分别推到了谢一黎的面前。
谢一黎看着第一张照片上的人,立刻激动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顾玲雪,你知道什么?”谢一黎的语气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慌。
“我?不过是知道些事实罢了。”
“你怎么会知道?”
“谢哥是觉得这件事瞒得天衣无缝,所以有恃无恐么?岂不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谢一黎攥紧了儿子的照片,气得咬牙切齿。
“呵呵,有意思。顾玲雪,你在试探我的底线?”
“底线?这算什么底线?一个孩子罢了,我拿出来也不过是为了提醒谢哥你,凡事也要多替孩子考虑考虑,毕竟爷爷和爸爸脸上贴金,他脸上也有光不是么。”
沈迁遥在旁边伸长了脖子看着谢一黎手中的照片,此刻的他还不知道谢一黎儿子私生子的身份。
“要说到底线,谢哥,你不妨看看最后这张?”
顾玲雪说着,又将一张照片推到了谢一黎的手中。
谢一黎看后,大惊失色道,“你!!”
“我,没错,就是我。到底是想给自己换个好名声,还是彻底的鱼死网破,都在你一念之间了。”
“你又没有证据,不过是虚张声势,企图拿捏我罢了。”
“谢哥,怎么年纪轻轻的记性还不好了,我刚刚不是跟您说了,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谢一黎气急,起身准备要走,还好沈迁遥眼疾手快一个飞身挡在了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谢哥,别走啊,我妹子话还没说完呢。”
“沈迁遥,找准你自己的定位,你什么身份也敢拦着我?”
“我拦就拦了,还要看什么身份!我跟我妹好心请你吃个饭,这怎么,还准备上升到政治身份了?”
“你!你们!”
看见谢一黎的反应,顾玲雪垂下眼睫,印证了心中的猜测——果然乔瑾不告诉她的,就是她爸的事情。
顾玲雪走上前捡起了被谢一黎随手扔到地上的她父亲的照片,语气冰冷的说道,“签了吧,也不算为难你。要么,你们跟着我们沾沾光,要么,大家鱼死网破身败名裂,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谢一黎恶狠狠地回头瞪着顾玲雪,顾玲雪也毫不示弱地回瞪了回去——不占理的又不是她。
片刻的冷静过后,谢一黎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他看着手中儿子的照片,思索了片刻之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给我查查海望去年一年的利润是多少,立刻,马上!”
顾玲雪没敢松口气,但心下默念了一句——成了……
片刻的沉默过后,谢一黎的手机响起,电话那边向他报出了一串数字,谢一黎放下手中的电话。
“顾玲雪,别忘了你的承诺,十倍的额度,还有媒体的曝光。”
“自然。”
“三百二十万。”
“成交!”
刘羽书早就授命严阵以待,分别准备好了一份全面收购合同,还有一份入股合同。
顾玲雪拨通了刘羽书的电话,接通后只说了一句:“三千两百万。”
过了不到十分钟,一份电子版的合同便传到顾玲雪的手机上。
顾玲雪递给了沈迁遥一个眼神,自己则是退到了包厢的外面直奔白宇办公室,将合同打印了出来,然后立刻返回了房间里。
“小谢总,合作愉快。这份合同只是个君子协议,具体的交接事项,明天一早我们法务就会和海望的法务进行对接,三天以后,你想要的好名声,就会兑现。”
谢一黎扫视着合同上的每一句话,然后草率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又将合同交还到了顾玲雪的手上。
等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谢一黎苦笑地说了一句,“顾玲雪,你挺厉害啊。”
“嗨,哪里就厉害了,不过是既做了小人,又揭了自家的短罢了。不过小谢总,如果从旁观者角度来看,你的选择是对的。”
“呵呵,有用的时候就是谢哥,事儿办完了,就又变回小谢总了?你还真是分得清清楚楚。”
“那是自然,谢家的江湖地位,我一个小蝼蚁,还是别上赶着套近乎了。”
说话之间,谢一黎拿起儿子的照片转身就准备离开,临走前顾玲雪最后一次问道,“小谢总,您的那些莺莺燕燕……?”
“我也玩儿够了,随你处置吧。”说完,他转身便离开了。
沈迁遥看着手中的合同,不可思议地问道,“这就成了?你到底是怎么吓唬他的?前面的我看懂了,后面的我怎么有点儿没看明白?”
顾玲雪怕他哪天喝多了把把柄说出去,便随便扯了个谎给沈迁遥糊弄了过去,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