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变,黄大哥没心情去过多理会,马不停蹄地一头撞进街头石碑里面,去“世外桃源”找族长。
还是那间小木屋,可细微之处又有不同,上一次木屋门是敞开的,这一次竟然是关闭的。
黄大哥还是自动忽略掉这种变化,一脚踹开木屋门,冲着里面喊道:“族长大人,对不起了,事情紧急,麻烦你……呃?”
当黄大哥看清木屋内的情况之后,再也没办法不去在乎第二次来到这出现的变化了。
因为那位族长大人此刻整个人侧倒在地,双眼紧闭,毫无声息,死的透透的了。
“族长大人,族长大人?怎么死了!”
黄大哥傻眼了,使劲推了族长两把,见对方毫无反应,他不得不退出小木屋,重新回到了叶县街口。
不应该啊,这个时间应该是族长召唤那些大老鼠把黄阿爸带回来的,这一次他想着将黄阿爸换成婉如回来。可是族长一死,让一切计划都没办法实现了。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去救婉如!”
他弄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他一直记得自己重来一次的目的,当下没有过多犹豫,快步朝记忆中婉如生孩子的方向跑去。
然而,有些事情能够改变,有些事情却永远改变不了。生和死,是上天注定的谁也无法改变的事情,就像那句“阎王叫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所说的道理一般,一个新生命的诞生绝对不会因为谁的意愿时间推迟或提前。
当黄大哥奔跑的叶县街市中央的时候,一声婴儿啼哭响彻天地,他的孩子准时出生,如上次一样很快就引来了索命的枪声。
黄大哥心情更加急躁,拼命往叶县街市外面跑,可是等他跑出来,哭声没了。枪声也没了,他的眼前只剩下一大片融进黑暗夜色当中荒山野林。
“该死的!”
黄大哥怒骂一句,咬咬牙,拿出那块怀表。学着黄阿爸的样子,拧动了上面的指针……
……
“报告黄旅长,最近一个月日军大规模调动兵力,对附近县镇乡村进行集中扫荡……”
“副官!”
“啊?到!”
“拉响战斗警报,全员集合。所有团部指挥官,指挥部集结!”
“什么?”
“别愣着了,赶紧传我命令!”
“是!”
副官行个军礼,转头冲出房间,没过多久集结号声响起,十几个团部军官匆匆忙忙进入指挥部。
眼见人到的差不多了,黄大哥手指作战地图,立刻开始分配任务。
“地图目标区域,是日军主力部队进行下一步扫荡的地点。一团二团,十分钟后全副武装向目标区域急行军。务必在一天之内赶到,并建立阵地做好战斗准备。三团四团,天亮之前赶到日军主力部队驻扎地点埋伏,阻击敌人,务必要拖延日军的出兵时间,为独立团疏散百姓争取时间。独立团,动用全旅所有机动力量,以最快的速度跟我赶到目标区域,在大规模战斗开始之前将附近群众转移到安全地带。还有,通知骑兵营。现在就跟我出发。好了,行动吧!”
下达完命令,黄大哥甩手就出了指挥部,一干团营指挥官虽然被突如其来的作战命令弄得有些蒙圈。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按照要求完成了部署。
且不说这边的军队是如何安排作战的,单说黄大哥,他骑上一匹快马,带领自己手下的骑兵营飞速赶往叶县。
按照这一次的速度,他绝对能在天亮的时候到达叶县街口,提前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哪怕有再多的意外,他也能把事情完美解决了吧。
可是事实却并非黄大哥想象的那么简单,他的部队如此大规模的调动,又怎么会不引起日军的主意。不管另外几方面部队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就单说他带领的这支骑兵营,在行军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冷不丁地遭受到了一小股伪军的袭击。
对于身经百战的黄大而言,这种小规模遭遇战根本构不成任何麻烦,他带着手下人轻松解决掉这一小股伪军,原以为万事大吉,可没想到前行不多远又遇上了一支日军精锐部队。
一整个骑兵营从半路开始不断遭遇敌人,正面对抗、迂回摆脱、设陷伏击、拼死突围,一整天不间断作战,杀到最后黄大哥胯下的马死了,手下的人走散了,最后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叶县街口,时间刚好进入深夜。
目前的情况并不像黄大哥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希望,哪怕是在叶县街口石碑前看到了柴龙飞那孩子的尸体,他也没放弃继续寻求族长老头的帮助。
很无奈,在“世外桃源”的小木屋里,他看到的还是已经死透的族长老头。
望天兴叹之际,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天地,随后又如之前一样被枪声掩盖。
黄大哥是多么想看到自己的老婆孩子啊,可这一次注定又希望破灭,他咬咬牙,挥手将那块怀表拿了出来……
……
“报告黄旅长,最近一个月日军大规模调动兵力,对附近县镇乡村进行集中扫荡……”
“副官!”
“到!”
“集结所有兵力,向目标区域进军!”
“啊?”
“别愣着,按我说的办!战斗指挥权交给你了,务必在一天之内赶到那里!”
黄大哥随手在作战地图上将叶县的位置标注出来,也不管自己手下人有没有意见,转头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指挥部。
他首先冲进独立团驻扎地,二话不说,推出一辆三轮摩托来,开上就走。上一次他带着一整支骑兵营半路遇袭,这一次他就不信自己一个人还能引来日军大部队的围剿。
第四次踏上回归叶县的路,黄大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立刻停下来进入防御状态。防止自己着了敌人的道。
但万万没想到,这么一路走下来,竟奇迹般的什么意外也没遇上,他成功地提前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在清晨时候来到叶县街口。此时此刻,叶县街口热闹非常,全县城大部分的人竟然都聚集在了这里。
看到这一幕别提黄大哥有多兴奋了,急忙冲进人群询问黄阿爸和婉如的情况,而叶县的父老乡亲看到黄大哥更是像见到主心骨一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
事情正如预想的那样,黄阿爸外出打猎许久未归,叶县街坊们轮流出去寻找,两天前婉如也加入到寻找队伍之中,进入了周围山林。现在大家聚在街口,正是商量着派谁出去呢,恰巧黄大哥来了。
既然他来了,肯定不能让事情朝着坏的方向发展。
黄大哥当机立断,想在场的叶县父老乡亲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命令大家尽快收拾东西暂时离开这里。
对于这些人而言。离开自己生活多年的家园哪有那么容易。就算是真的必须离开,他们也要问过叶县的老大,族长大人才行。
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叔进入到“世外桃源”,询问族长的意见,他们进去的快,出来的也快,出来之后带来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内心极剧恐慌的消息。
族长死了!
不管族长是自然死亡还是意外死去,反正他的离去造成了叶县所有人都没了主心骨,大家再联系上黄大哥所说的话,竟自发开始收拾家当准备逃难了。
看着陷入到恐慌之中的叶县县城。黄大哥长出一口气,认识到自己这一趟总算没有白跑。县城里暂时没事了,那么他要做的就是进入周围山林找到婉如,把婉如也带走。
黄大哥按照叶县相亲给出的提示冲进山林里。然后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不停呼喊着寻找婉如的踪影。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夜幕降临,黄大哥心里越来越焦急,如果他不能在自己的孩子出生之前找到婉如,然后把她带到安全地带,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终将白费。又要重新来过了。
眼看夜色一点点加深,当他迈步踏上有一座山峰封顶的时候,耳听前方密林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婴儿啼哭。
“婉如!”
这声婴儿啼哭意味着什么,没有任何人比黄大哥心里更清楚了,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峰顶上冲下去,朝声音来源处飞奔。
随着距离一点点缩短,他渐渐看到了无数晃动的身影,他想着凑近过去,看清那些人的相貌身份,谁知迎面就是一梭子子弹打过来。
黄大哥慌忙躲闪到一棵大树后,随后便听见外面枪声、惨叫声、咒骂声连成一片。
静等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外观察,一眼就看到了一片林中空地被十数枝火把照亮。那是一小撮日军,他们围成一个圈,包围圈中间是手无寸铁的几名叶县街坊,婉如正在其列,半卧在地上浑身颤抖。
眼见此景,黄大哥刹那间就热血冲头,想要没想抽出自己的盒子炮,对准了那小股日军的后背扣动了扳机。
有心算无心,这十几个日本鬼子当场就死伤殆尽,黄大哥忙不迭地冲过去,终于在这个时候,他见到了自己的老婆孩子。
“婉如!”
“黄大哥!”
情人久别重逢,各种心酸苦楚化作两行清泪洒满大地。
可是不等两人将感情充分发泄完,周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眨眼的功夫,几十支火把将这里照的亮如白昼,更多的日本兵出现了。
这种情况,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势必将演变成生死离别。
黄大哥咬咬牙,看看自己手里已经打空子弹的盒子炮,深吸一口气,默默把那块怀表拿了出来。
“婉如,等我,下一次我一定把你安安全全地带走!”
说完这句话,他抬手就要拧动怀表上的指针,可横向里一只小手伸过来,在他动手之前,把那块怀表给抢走了。
“严是非?你干什么!”
没错,抢走怀表的人就是我!
……
……
自打进入第四个梦境世界,我的意识就一直处于一种模糊的状态,正如嘟嘟老师之前说过的那样,就算我有天赐灵眼,也免不了要受到女鬼黄婉如的影响,成为她采阳补阴的一份养料。
不过好在在比较关键的时候,某人费尽心力将我唤醒,又让我记起来自己出现在这原因。他就是和我们一起参与救人行动的鬼学院院长秦院长,同时也是这第四个梦境世界里的族长大人。
秦院长和我一起在人鬼村的地魂研究中心通过被催眠的形式,进入梦境救援李肃等人。他入睡之后来到的地方,直接就是叶县这里,而且他的身份还是叶县里最值得尊敬的族长大人。
秦院长耗费了非常长久的时间弄清楚了自己是什么人,又耗尽全部精力抵挡住梦境世界中那女鬼黄婉如对他的影响,然后便坐在那间小木屋里,等待着我们去找他。
这一等,连秦院长自己都说不清楚等了多久,直到那天夜里,他偶然间遇到了跑去给黄大哥送信的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秦院长想方设法地把我从一个睡梦者的意识里改变了出来。
终于清醒的我还没理清这个梦境里的所有故事呢,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我,竟然又回到了一天前。
我第一时间就想到那种情况应该是某人启动了叶县特殊的时光倒转功能,因为在前一个梦境里面,我看到过婉如的父亲这么去搞。
虽然不明白有什么事情需要重来一次,但这种情况也无形当中帮了我一把,正好我有时间可以和秦院长沟通清楚,顺便再把身边的柴龙飞,也就是我第四次进入梦境世界需要救的这位仁兄,拉过来帮他恢复自主意识。
事情进展的要比我想象之中的顺利,秦院长和柴龙飞先后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然后便是用极端方式逼自己从睡梦里醒过来。
他们两个醒了,却留给我一个大烂摊子,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如何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