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真不怎么样，区别对待太明显了，是吧？”随着斯内普的脚步声逐渐远离，和纳威分在一组的罗恩忍不住低声抱怨了句。
接着又担忧地看了卡森一眼，“哥们，我感觉他好像看你有点不顺眼。”
卡森没有说话，专心处理着手上那只带触角的鼻涕虫。
区区两分，还不如前天逃课扣掉的零头多。
“这样确实不好。”艾莉丝忽然说道。
“别想那些。”卡森笑了笑，“我还等着蹭你的福灵剂呢。”
这会儿他也发现了，魔药课真的和其他课程不太一样。
也许斯内普的说法是对的，虽然老蝙蝠师德不行，但相比变形和魔咒，魔药确实更像一门特殊的艺术。
就像绘画、音乐一样，某个瞬间迸发出的灵感火花，或是原料用量方面的细微差异，放入坩埚时的手法变化，乃至于对火焰的操纵，都可能影响最后的成品品质。
到目前为止，别看自己和艾莉丝的操作表面看起来大差不差，都是按照黑板上的说明来进行的。
但他却能明显感觉到，比起自己的刻板复制，对方要游刃有余得多。
“……我觉得这里可以把火焰稍微调小一点点。”艾莉丝说。
“你确定吗？”
卡森看了一眼黑板上“中火熬煮13分钟”的说明，小声问道。
凭他对魔力的掌控，有把握以目前的火焰强度，正好能在13分钟的时候将坩埚中的原料全部溶解。
“嗯。”艾莉丝低声解释道：“我觉得咱们一开始添加材料的节奏过快了，豪猪刺和鼻涕虫的药性没办法完美融合，趁现在稍稍把温度降低，将熬制时间拉长一些，效果可以更好。”
“按你说的做。”卡森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心中也有点好奇这样做会带来何种改变。
反正他自己是完全没看出来其中的差别在哪，甚至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将时间设置在13分钟。
15分钟后，火焰熄灭，魔药的制作进入下一个阶段。
此时他们的半成品呈现出漂亮的浅蓝色，表面还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完美契合了黑板上所描述的这时候魔药所应该表现出的外观特性。
“我真搞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应该延长熬制时间的。”卡森皱起眉头，盯着面前的半成品。
他又用余光一瞥，发现斯内普这会儿正在教室的另外一头，观察着斯莱特林学生们的操作，这才继续小声说道：“我看你妈妈留下的那本魔药笔记里，也没有一年级的相关内容啊。”
“一年级的魔药课这么简单，也不需要记笔记吧？”艾莉丝面带疑惑地歪了歪头，看向卡森，“你一点都感觉不出其中的差别吗？”
“你才是不正常的那个，别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卡森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说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下旁边其他同学的表现。
纳威和罗恩熬制的那锅药水绿莹莹的，而且呈现半凝固状。
西莫和迪安中间的坩埚上方更是雾气蒸腾，完全看不清里面魔药的具体颜色。
顺着他的目光，艾莉丝也注意到了周围状况，精致的眼角轻轻抽动了下，“好吧，天赋问题，确实不好强求。”
“唉，如果魔药能像变形术那么简单就好了。”
“呵呵。”少女干笑一声，“相当有力的反击。”
说实话，卡森在魔药方面的天赋虽然称不上极佳，也绝对在普通水准之上。
他对魔力的敏感性极高，对照着流程说明依样画葫芦还是没问题的。
能达到他这个水平的学生，整间教室里大概也就赫敏和马尔福了，其中后者比他还要差上一点。
一小时后，课堂练习时间到，学生们轮流拿着自己的作业上交。
不出意料，就算是这种入门级的简单魔药，而且有黑板上的流程说明，依旧有一小半的学生没有制作成功。
除了卡森和艾莉丝制作出的药水以外，表现最接近完美成品的，是赫敏那组与马尔福那组。
不过赫敏什么夸奖也没得到，药水品质明显差上一筹的马尔福却为斯莱特林赢得了五分的加分。
斯内普最后拿起了卡森他们提交的那瓶疥疮药水，仔细观察着。
他先是迎着火光审视内部的色泽变化，又轻轻摇动观测细微反应，最后还打开瓶口闻了闻气味。
就这样足足看了五分多钟，才将手中的样品轻轻放下。
从那双微微眯起，如黑洞般幽深的眼眸里，很难看出太多的情感波动。
“非常优秀。波特小姐，以你今天表现出来的天分，未来很有机会成为魔药大师。”
说到这里，斯内普的眸光似乎微微闪烁了下。
但他转眼便将所有情绪尽数收敛，语调平静地继续点评道：“不过还称不上完美，有点细微的瑕疵。”
他轻轻摇动玻璃瓶，里面的疥疮药水随着他的动作升起一串串细小气泡。
“你看，反应不够激烈，气泡的数量少了。问题出在材料的处理上，鼻涕虫的切割没有做好。”
“……”
卡森闻言有点尴尬。
鼻涕虫处理的这部分工作是由他来完成的。
“下次我会注意的，先生。”艾莉丝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说。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如果没有被人拖后腿的话，你的表现应该能更好一点。格兰芬多加十分。”
卡森：“……”
老蝙蝠你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也许以后不应该再让两人一组混合调制药剂，这会让某些人有机会浑水摸鱼，表现不出他们的真实水平。”斯内普抬起眼皮，看了站在艾莉丝旁边的少年一眼。
“夏普，你觉得呢？”
斯莱特林的学生那边默契地发出一阵哄笑。
“我觉得您说得对，所以能发奖励了吗，先生？”卡森一脸天真地问。
笑话，他才不信以后会改成单人作业。
两人一组合作的情况下，大家都做的手忙脚乱，如果改成独立完成，除非都有艾莉丝那种近乎本能的魔药天赋，不然至少九成以上的学生课堂表现不及格。
“顶撞教授，格兰芬多扣五分。”斯内普慢吞吞地说道。
卡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