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留校的艾伦

  睁开眼睛,艾伦看着宿舍的天花板,周围没有任何声响,不是他们一改自己的贪睡本性,也不是艾伦一觉睡过了头,更不是霍格沃茨一夜之间,所有的巫师都被捉走了。

  事实就是,圣诞节真地到来了,让人猝不及防,前不久巫师们还在休息室里嘀嘀咕咕,怀念着自己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如今他们就纷纷如愿所偿,回归了自己亲人的怀抱。

  就在昨天下午,提前下课的巫师们兴高采烈地穿过了霍格沃茨的大门,沿着林间的小路来到最初他们来时的车站,霍格沃茨专列的火车头顶上冒着热腾腾的蒸汽,渲染了一大片天空。

  “艾伦,记得替我们看护好宿舍!这几天可是你专属的时间哦!”博克对送行的艾伦说道。

  “说实话,我宁愿来个贼,把我魔药课的作业羊皮纸偷掉也好,我只写了一行!”罗齐尔妄想着。

  这两个哥俩嘻嘻哈哈的,对艾伦告别后就搂着对方,去寻找自己的包厢了。

  弗雷德和詹姆斯照例是一起走的,不过现在他们有了不同的身份,按照弗雷德的说法,那就是“财务管理员”,艾伦发现了,弗雷德的胸前悬挂着一对眼镜,让他显得又精明又深思熟虑。

  “老兄,你看,只需要一次小小的胜利,你的资产就可以扩大一倍,而到了明年,你所拥有的将是一笔不可忽视的财富,光轮最新款?手到擒来而已!”弗雷德继续说着他那套说辞。

  “有道理,我已经提交了扫帚的预订清单了,希望这个学期结束的时候,我就能够嗅到它的气息!啊!”詹姆斯幻想着来自光轮的美好样子,身子都在抖动了。

  “艾伦,下次比赛就看你了,我们都相信你!”弗雷德和詹姆斯一左一右把艾伦抱住,拍着他的肩膀。

  “艾伦!”罗丝收拾了很多课本和书籍,装在她的小书包里,蓬松的头发被风吹起:

  “你一个人待在城堡里,不会寂寞吗?”

  “不会的,再怎么说,我还能去找海格喝喝花茶,吃吃岩皮饼呢!虽然我的牙齿可能不保。”艾伦开朗地说道。

  “艾伦,你……呃,想要什么礼物呢?毕竟是圣诞节嘛,每个我认识的朋友都会有的,我得听一下你的意见……”罗丝有些羞涩地问道。

  “嗯,一罐飞天扫帚润滑剂,怎么样?”艾伦觉得自己是时候要保养自己的坐骑了。

  阿不思也匆匆地赶了过来,他与纳威教授告别着,圆脸男孩弗兰克跟在他身后,看样子,他应该是准备回破釜酒吧了。

  “艾伦,再见!”

  火车窗边,罗丝探出小脑袋挥着手,专列发出“嘟嘟”的尖啸声,车轴开始被带动起来,艾伦就站在车道边,看着火车出发,在白雾的笼罩里,它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回去吧,艾伦,与朋友的离别总是伤感的,但是他们不久就会回来的。”弗拉基米尔劝慰着有些低落的艾伦。

  所以当艾伦从宿舍里出来时,休息室里几乎都没有人了,外面下着鹅毛大雪,覆盖了天地,一片白茫茫,苍悠悠,伴随着壁炉里不断燃烧的火焰,艾伦很是惬意地窝在沙发上,看着罗丝送给他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作者赫敏?格兰杰—韦斯莱,这是专门为了第十七版特定写作的,其中收录了有关救世主的精彩故事。”艾伦读着扉页上的介绍。

  救世主与魔法石,救世主与密室,救世主与他的教父,黑魔头的复活,救世主与凤凰社,救世主与他的挚爱(遵循了救世主和其夫人的要求,这里只是一些简单的记叙——赫敏标注),最后,就是讲救世主如何打败了黑魔头。

  艾伦发现这本书里,光是讲救世主就占了一小半的篇幅,看起来已经变成了一部人物传记。

  “纳威教授说的造神,应该就是这种情况吧!”

  艾伦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来阅读这本故事书,旁边就是一盏满满的南瓜汁,和一大盘刚出炉的脆饼干,耳边就是壁炉里火柴哔啵哔啵的轻微炸裂声,一恍时间就飞速流逝了。

  雪下地更大了,势头猛地不像话,艾伦围好了围巾,站在台阶上时,雪花铺天盖地地随风舞动着,朝着地上的万物压来,使人不禁担心大雪会不会把树压倒。

  隔着远远的距离,艾伦又看到了金斯莱教授在场地上行走,姿态有点鬼鬼祟祟,尤其是双手收在怀里,低着头,就更像一个小偷了,不过好在金斯莱教授知趣地把自己的头用毛布给包裹起来了,要不然也许他会突然拥有很多头发呢!虽然是白色的。

  艾伦没有追过去,他觉得现在是假期,如此放松的时候,为什么要学某些私家侦探给自己找麻烦呢?他手靠在栏杆上,欣赏着雪景,除了些许的孤独以外,一切都还好。

  “来到英国的第一场雪,让人还蛮意外的。”孤高的斯莱特林也来到了这里,与艾伦共同眺望着:

  “我出生在英国,但是我对英国没有什么印象,在我刚生下来不久,我就离开了这里,什么英国,什么霍格沃茨,对我来说,只是一些空洞的概念。”

  艾伦一言不发。

  “我的父亲,我的母亲,都是斯莱特林,但是他们的岁数其实相差挺大的,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的时候,他们就相继死了,死地不能再死。”戴尔菲冷静地叙述道。

  “我很抱歉,希望你节哀。”艾伦说道。

  “节哀?艾伦,你还真是一个天真的巫师啊!我为什么要节哀呢?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对他们有感情吗?只是我体内流着与他们一样的血!所以我不能忘记!但是我绝不会感到悲伤,为他们感到悲伤!”戴尔菲非常地固执。

  艾伦从戴尔菲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些不容易察觉的波动,这个孤高的女巫,终究还是有软肋的,但是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她还是太沉闷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父母是什么样子,我在孤儿院度过一些岁月,后来我逃离了,到了荒郊野外里,老实说,我过地还算不错!”艾伦积极回应着。

  “你不怕被野兽吃掉吗?”

  “不怕!因为它们都是我的好友,我与生俱来的,就和它们很亲近!而且,”艾伦嘴角微笑着:

  “我还会和蛇对话哦!”

  显然,这个消息把戴尔菲惊讶到了,她一时半会没有说话。

  “有人对你说过,你的脸有点惨白吗?我说,也许……”

  艾伦手往下一捞,双手互搓,发起了突然攻击,将一个小雪球扔向了戴尔菲。

  “哦!”小女巫叫道。

  “来啊,你有本事的话,就扔回来啊?”艾伦拍着屁股跑上了台阶。

  “艾伦!”

  戴尔菲深吸着空气,然后没有迟疑地抓起一团雪,丟向了艾伦。

  “哪能这样呢?你应该把它揉成球!你连我的影子都砸不到!你太差劲了!”艾伦大声说道。

  戴尔菲蹲着,两只手各搓了一个雪球,拼命朝艾伦扔去。

  “哟哟,双弹道?还行,可惜啊,你还是个小年轻!”艾伦屁股一扭,轻快地躲了过去。

  两个小巫师绕着台阶上上下下,呼吸抛出雪球,在冰天雪地里奔跑着,有时候艾伦占着上风,把戴尔菲压制地连连后退,有时候戴尔菲又找到了机会,将艾伦打地体无完肤。

  “哦,你走近道,不公平!”艾伦指责道,一个雪球砸中了他的袍子尾端。

  “好啊,我小看了你!”艾伦故意装作负伤虚弱的样子吼叫着。

  戴尔菲的小脸红扑扑的,在白色世界的反射下,她的脸庞既红润又活泼,她那招牌式的孤高表情也暂时看不到了,戴尔菲嘴里不断呼出着白气,在洁净的大雪天里,很是显眼。

  艾伦减缓了自己的步伐,在台阶是狼狈地躲闪,最终被戴尔菲的火力打地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在地上求饶道:

  “高贵的戴尔菲女王,是艾伦老仆冒犯了你!”

  戴尔菲用手挡着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是那样的纯真,那样的甜美,让人很难相信这是戴尔菲会发出来的,其实,这才是一个二年级巫师该有的模样。

  艾伦也傻憨憨地笑了。

  “哦,艾伦,你怎么在这里,你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吗?”弗拉基米尔从一边走来。

  “教授!”艾伦连忙站起来,他注意到戴尔菲脸上的笑容立刻不见了,取之而代的,又是那孤高的不悦之色。

  “大厅里的宴会就要开始了,所有的教授都在,我还以为我会是最后一个呢!”弗拉基米尔笑道。

  “呃,我刚刚看到金斯莱教授朝学校外面走去了,所以教授您不是最后一个!”艾伦说道。

  “哦?金斯莱?他又要干什么?”弗拉基米尔自己问着自己,随后恢复了笑呵呵的神态:

  “这不是还有你嘛!还有这位二年级转校生,咱们一起去大厅,如何?”

  戴尔菲只是病怏怏地摇着头,说自己还有事要办,就婉拒了弗拉基米尔的请求,然后她一个人走开了。

  “走吧,艾伦!”弗拉基米尔揽着艾伦的肩膀,一点都没有因学生的拒绝而不喜,或者说,弗拉基米尔从来在乎的学生,就只是艾伦。

  至于为什么,也许弗拉基米尔自己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