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芬多的塔楼里,休息室彻夜灯火通明,狮子们举行了热烈的狂欢,庆祝着这个学期的伟大胜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陶醉的酒味。
伍德和贝尔拥抱在一起,他们两个都喝地满脸通红,嘴里高声唱着分院帽的歌曲,即使是伍德这样的猛男,也不由得落泪。
“梅林的三角内裤啊!”伍德擦着自己的鼻涕:
“这是完美的一年,我想,当我毕业后在外闯荡时,还能想起夺冠的美妙时刻!”
伍德如今已是七年级的学生,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离开霍格沃茨,这是他作为魁地奇队长的最后一次战斗了。
“头,等你去打世界赛的好消息!”贝尔喊道。
“艾伦。”伍德看向了椅子上品尝果脯的艾伦。
“队长。”艾伦马上回应道。
伍德慢慢走到了艾伦身旁:
“感觉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那时我刚从高空坠落,提心吊胆地被校长叫到了办公室,害怕自己会不会遭到可怕的惩罚。”艾伦回忆道。
三年前的故事,一幕幕地从眼前划过,伍德至今仍然觉得历历在目,他当时正苦恼于没有合适的找球手,而格兰芬多前一年又遭遇了惨败,因此他终日思虑。
直到他看见艾伦从密林上的扫帚坠落,那样果断利落的动作和身手,直接让伍德叹为观止,他想都没想,就冲入了办公室。
现在回想起那时,伍德笑道:
“我这辈子最不会后悔的事,就是将你收纳到了球队里,没有你,格兰芬多不会有这样的胜利,今年就是两连冠王了啊!”
“以后还会有三冠,四冠的,队长。”艾伦说道。
“不管怎么说,感谢你,艾伦,你让我不留遗憾地毕业了,谢谢你。”伍德与艾伦来了一个结实的拥抱。
“下个学期你就看不到我咯。”伍德突然有些落寞,他看着窗外黑暗的场地,没来由地有些悲伤:
“我这个队长,终于还是当到头了。”
“您永远是我们格兰芬多的老队长,不论您在何方。”艾伦说道:
“也许当你累的时候,你感到倦乏的时候,你迷惘不知所措之时,你可以回来看看,看看我们的球队。”
“是的,艾伦,这里永远是我最美好的故园。”伍德走神地看着黑湖,喃喃自语。
当艾伦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他感到自己浑身难受,这就是熬夜的下场么?艾伦揉着肩膀,走入了空荡荡的休息室。
冬天的阳光很柔和,柔和到你几乎察觉不到,不过陡然进入阳光的范围里时,那种温暖还是让人舒坦到就要呻吟。
罗丝照旧还是早早地起来,坐在椅子上,研读着什么。
艾伦走近了一看,发现那正是自己曾经交给罗丝的魔文。
那是残缺的寒气魔文,艾伦并不打算一次性给完整的,因为单是部分的魔文就足够玄奥了,艾伦不想给罗丝增加过多的负担。
“你起来了呀!”罗丝瞥了一眼说道:
“我以为你要睡到大中午呢!”
“当然不会!”艾伦坐到了罗丝身边: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哦,艾伦,我找了很多古籍,研究了关于古代魔文的记载,可是它……太复杂了,我思绪乱如麻。”罗丝说道。
“你瞧,这个结构是这个意思……”艾伦拿起羽毛笔,在草稿纸上做着解说。
两个人靠地极近,罗丝可以听到艾伦的呼吸声,她一边听着声音,一边借着阳光观察着艾伦的侧脸,时不时地点头附和着。
就连罗丝自己也没有发现,她似乎对于这样亲密的行为习以为常,在以前,小女巫也许还会脸红,可是如今,她坦然自若,觉得这些顺理成章,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罗丝轻声说道。
因为早上对罗丝的私人“魔文”课,艾伦想起了自己错过的一件事。
当初那个圣诞节前的夜晚,艾伦正准备去找木板,可是中途被引向了波赛多尼亚,一晃就过了这么多天。
不知道木板有没有生气,会不会答应艾伦的请求,它是否出了什么变故呢?
艾伦迫不及待地等到了夜晚(白天的有求必应屋里在进行热火朝天的生产活动),一个人穿行在深夜的霍格沃茨,进入了那个隐秘的房间。
艾伦让它变成了一间充满了花香鸟语的花园,有桌子椅子,桌子上摆着香喷喷的蛋糕和可可,附近的花卉树木层层叠叠,树林阴翳,艾伦惬意地坐下,伸着懒腰,打了一个饱满的哈欠。
“真舒服啊!你们霍格沃茨的学业这么轻松吗?”木板一瘸一拐地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你怎么啦?”艾伦问道。
“他的力量在增强,我说过,要不了多久,我就不能出来见你了,那时我将变成一个真正的木头板子。”木板说道。
时间紧迫。
这是艾伦的第一感受,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来吧,让我摄神取念吧,看看你旧日的遭遇。”
木板叹气道: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你在我的回忆里停留越多的时间,你就会失去越多的寿命,你真的不在乎吗?”
“寿命多了有什么用?还不是虚度光阴,苟且偷生?”艾伦说道:
“你不想听听那个男孩的故事吗?你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木板长叹一声,跳到了椅子上:
“我残留的记忆里,我依稀记得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巫师,他干了许多大事,成就极高,但是最终……最终他怎么样了呢?是死了,还是逃走了?我不知道。”
艾伦抽出了魔杖:
“那么现在就是了解他的时机了,准备好了吗?”
木板看着艾伦不曾改变的神色,他妥协道:
“记住,不能勉强自己,来吧!”
“摄神取念!”
艾伦喊道,他骤然被大力扯住了全身的边边角角,朝着木板飞去,那是他的意识,他的意识掉落在了一片黑压压的空间里。
然后出现了太阳,白云,农田,骑着战马经过的骑兵,还有一堆堆的小山般的草料,艾伦砸到了泥土地上,可是却没有一点疼痛。
艾伦爬起来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孩,还有他脚边撒欢奔跑的牧羊犬。
如果艾伦没有猜错的话,那条狗就是木板。
艾伦亦步亦趋地跟在男孩身边,他听见男孩说道:
“你的腿迈开的幅度应该再大一些才好!否则你要是被发现了,我会第一个溜走,保管你看不到我的影子!”
牧羊犬大声犬吠着,不过它还是听从了男孩的要求,这使它更像是撒欢了。
他们白天行走,夜晚就在原地休息,男孩的胆子很大,他睡觉的时候,就是光明正大地坐在地上,两腿张开,双手抱在胸前。
艾伦还以为这是因为男孩太过天真的表现,直到有一次一个不怀好意的强盗在夜里偷偷靠近男孩,他手里握着一把尖利的匕首,眼中凶光毕漏。
可惜强盗才刚刚走到离男孩十英尺的地方,一道炫目的光球就从男孩的双手间飞出。
那光球由几十把快速转动的光刃组成,只是瞬息之间,强盗的头颅飞上了天,脖子上出现了一个整齐的切面,好一会儿才开始飙血。
“你不提醒我?”男孩踢了一脚旁边的牧羊犬。
牧羊犬委屈地叫着,这毕竟是它第一次做狗,它哪里有这个警惕呢?
艾伦惊讶于男孩的心狠手辣,艾伦还没有看清男孩是什么时候出手时,那道攻击就已经落定。
这时艾伦才看到男孩怀里微微闪光的魔杖。
他是压根就没有睡觉?还是时刻保持着非人的谨慎?
艾伦怀疑二者兼而有之。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一人一狗,终于来到了一座雄伟的城市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成群结队的士兵,还有城头上高高飘扬的旗帜,无一不透露出此城的非同一般。
城门的几个士兵收取着过路费,当他们看见来者是一个男孩和一条举止滑稽的狗时,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怎么了,孩子?是你的母亲夜不归宿吗?那我可告诉你,你在我们的军营里一准找不到!”一个士兵说道。
士兵们顿时爆发出了粗俗的笑声。
“我是来探亲的,他是我的叔叔。”男孩说道。
“是吗?”一个士兵擦掉笑出来的眼泪:
“他叫做什么名字?”
“阿米尔。”男孩随便编了一个名字。
“没听说过。”一个士兵说道。
“得了吧!准是城里掏大粪的伙计!哈哈!”士兵们又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大笑。
“好吧,好吧,看在你给我们找了这么多乐子的份上,就放你过去吧!”一个士兵说道。
男孩刚抬腿,那士兵就用粗壮的手臂挡住了他。
“嗯?”男孩发出了疑问。
“你是不用付钱,可是我没说它也不用啊!”士兵指着地上的牧羊犬。
在见识了守城士兵的贪得无厌后,男孩终于进入了都城。
这里确实处处显现出国都的气派,就连街道上的普通百姓也穿着朴素但是洁净,艾伦看到远方巍峨的宫殿,那是麻瓜国王的居所,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人声嘈杂,在街道的某个地方,聚拢了一群探头探脑的平民,他们对着里面的什么指指点点,话语声不断。
一排排士兵挤过看热闹的百姓,冲到了里面,艾伦听到了一声声斥责和怒吼在里面发出。
“发生了什么?”男孩也挤入了人群。
艾伦轻松地穿过了这些没有形体(其实应该是艾伦没有形体)的百姓,也随男孩到了里面。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处残骸遍地的废墟,看上去就像一座高大的建筑轰然倒塌,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啧啧,这是第几次啦?这个月至少发生了五次,真奇怪啊!”一个农夫说道。
“我看啊,多半有什么城外的邪门歪道在作祟,那些恶心的巫师!”一个老女人评头论足。
“你们这些饭桶!”一个军官对着垂头的士兵破头大骂:
“你们看到了什么?不要跟我说你们什么都没注意到!你们这些屁眼长在脸上的混球!”
“大人,是这样的,塔,它明明在我们最后一次巡逻前是完好无损的,但是一旦到了第二天,它就塌了,而且毫无征兆……”一个士兵解释着,可是他没有说完,就被军官一脚踹走了。
“难不成真是妖魔在捣鬼?”军官怒斥道。
“说不好……”周围的百姓窃窃私语。
一股不祥的气氛围绕着人们,似乎下一刻就会出现羊头人身的怪物将他们抓走。
男孩此时却突兀地笑了,笑声在这里格外地引人注目,他说道:
“什么妖魔?不就是两条龙在地底下吗?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