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不可言说的秘卷

  艾伦操控着火弩箭,想要给那个目中无人的飞球一个教训,当飞球越过了重重叠叠的堆成了山的杂物时,艾伦身子伏在扫帚的把上,极速追赶着前方那微小的东西,风吹过耳边,艾伦的头发飞扬不休。有好几次,艾伦险而又险,与一些有棱有角的桌子擦肩而过,惊地他出了一身的汗。

  不过越是这样,艾伦越是兴奋,他的注意力就越是集中,起初火弩箭还有些生疏与蹩手,但是渐渐地,艾伦已经察觉不出来自己身子底下有什么,好像是他自己在飞翔一样,他与火弩箭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了,有时候火弩箭甚至还在怂恿艾伦:

  “试一试朗斯基假动作吧!”

  艾伦哪里知道这个假动作是怎么用的,他略微责怪地问道: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第一次骑上飞天扫帚吗?”

  “嘿嘿,很简单的,我的上一个主人经常用来训练自己的反应力,来,我告诉你!”火弩箭似乎回忆起了往昔的峥嵘岁月。

  顿时,一大段记忆涌入艾伦的脑海里,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紧紧抓住火弩箭,以一种疯狂的速度追向了飞球,飞球看见艾伦如同一只疯牛横冲直撞,吓得拼足了马力,小翅膀不要命地扇动着,阵阵狂风在半空里卷了起来。

  艾伦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就在他离飞球还有几英尺的地方时,艾伦脑袋一转,好像在别的什么地方看到了飞球一样,急忙调转了方向,拐了九十度的直角,奔到另一边去了。

  如果飞球有生命的话,那它一定会非常高兴,也许它此刻看到艾伦像无头苍蝇那样奔向了什么也没有的地方,飞球会说道:

  “瞧瞧你这个大傻瓜,还想捉到我,做梦去吧!”

  飞球刚想凑近去看艾伦的丑态时,火弩箭上的小巫师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他控制着火弩箭转了惊世骇俗的一百八十度,正好对着马上奔来的金色飞球,左脚狠踢扫帚尾,一股巨大的推动力使得艾伦冲向了飞球。

  飞球的经验也算老道,毕竟它没有退休的时候,在魁地奇球场上与四大学院的球员都较量过技巧,它多少次死里求生,哪里会看不出来艾伦的小心思呢?于是飞球的翅膀各自转了个向,几乎就在艾伦冲来的一刹那,逃离了艾伦的手掌心。

  “好狡猾的飞贼!”火弩箭说道。

  艾伦的朗斯基假动作用地还算可以,可惜被这滑不溜秋的金色飞贼识破了!

  “那又如何?我非要把它握在手里!”艾伦骑着火弩箭,擦着杂物堆疾驰而去,与飞贼一起竞速在这荒无人烟的藏宝室里。

  “翁……”一只木质的黄雀鸟从艾伦身边飞过,差一点砸中了他的眼眶,艾伦偏头躲了过去,下一刻迎面扑来一只浑身粉毛的小东西,它还想巴到艾伦的脸上去呢!不过被艾伦以粗糙的方式抓住,轻轻放到了底下的桌子上。

  一个用来戏弄狗狗的飞天回旋圆盘绕着艾伦左右旋转,时时发出低沉或者高昂的叫喊声,一座伫立在空旷区域里的高大雕塑莫名有些眼熟,艾伦好不容易才想起来:

  “它与格雷女士还蛮像的!”

  金色飞贼雀跃着,它仍然在挑逗着艾伦,它认为艾伦永远也不可能抓到它了!因此它经常性地回头跳着一些滑稽可笑的舞蹈,也许这是飞贼家族特有的庆祝方式吧!

  艾伦咬紧了牙关,可是一直以来,他与飞贼之间的距离都没有减少,火弩箭已经开始发出老年人一样的虚弱哀叹声,好像下一刻它就要散架了一样,就连扫帚后面的流苏都连续掉了好几根。

  “难道我当真抓它不到?”艾伦心中不甘心,这时他口袋里的某个东西又发出热来,一股来势汹汹的力量冲出了艾伦体内,与那金色飞贼搅作了一团,在一瞬间,飞贼缓慢了下来,翅膀都一片片地清晰可见。

  虽然只有倏忽的一会儿,但是艾伦立刻抓住了时机,在火弩箭的最后努力下,艾伦飞身靠近,探出了手,把飞贼牢牢握在手里,也就是在这一刻,火弩箭散了架,直接在半空中解体四分五裂,艾伦随之重重地落在厚实的一堆无人认领的东西上。

  “呃!”艾伦痛地发抖,但是他看着自己握紧的拳头,自豪又开心地笑着,那颗金色的,小巧的,狡猾的飞贼如今已收了翅膀,老老实实地躺在艾伦手心,比一个刚出生的小宝宝还要乖。

  “嗨!”艾伦在四周的空地上收集起了火弩箭,零零碎碎的一些材料,根本没办法把这些垃圾一样的木头与刚才肆意飞扬的飞天扫帚联系到一起,静静地,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你能听到我在说话吗?”艾伦又问了一句,可是什么也没有。

  火弩箭已经失去了它的生命,它变成了一堆废料。

  “就在这儿,就在这儿!”上古魔杖说道。

  艾伦转头张望,可是到处都是灰暗的破败之物,哪里有一点让人瞠目的存在呢?艾伦费力地站起来,肚子还有些隐隐的疼痛,他怎么会知道魔杖指的是什么呢?

  就在艾伦诧异的时候,一根游丝从口袋里的魔杖蔓延出来,漂浮在空中,顺着游丝的踪迹,艾伦走走停停,最终落脚在一个不起眼的盒子旁,盒子上有一颗即使布满灰尘但是依然可以分辨出来的红宝石。

  “是这个么?”

  艾伦把盒子捧在手里,却发现盒子一点也不重,反而轻地好像没有重量一样,他打开扣子,推开盒子,里面只有一张方方正正的羊皮纸,上面写着: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给予需要它的人。”

  “是格兰芬多的创始人!他留下了一张羊皮纸?”

  艾伦小心翼翼地将折叠的羊皮纸翻开,上面只有一个奇怪的七扭八歪的符号,符号底下,画着一把尖利而锋芒毕露的宝剑,宝剑侧边写着一行小字:

  “卑鄙可耻的格兰芬多,拒不承认你的偷窃行为,我教你的子孙享受不了你的传承!”

  艾伦皱着眉头,他知道一个魔法界传之甚广的故事,那就是当年的格兰芬多委托善于锻造的精灵,请求他们打造一把好剑,最后贪婪的精灵王看到锻造完成的宝剑,自己却起了邪念,企图从格兰芬多那里要回宝剑。

  “我付了我的报酬,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后代被屠戮一空的话,就尽情来抢夺吧!”

  豪横的格兰芬多是这么回应的。

  于是历经了千年,精灵族里一直把格兰芬多视为盗贼,并深信不疑,以为祖训,传之不绝。

  “难道是某个精灵闯入了这里吗?盒子里原先到底是什么?”

  艾伦看着那枚符文,越看心里的触动越大,他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纸上也有一个符文,这是弗拉基米尔教授在破釜酒吧里给他的,此时一拿出来,艾伦惊喜地发现,二者颇有相似的地方,不管是构造上,还是书写的方式上,都是极为相像的。

  “适才阻碍飞贼逃窜的,正是这枚符文,可是它究竟是什么呢?”

  艾伦心念一动,忽然想尝试一下,于是举起了魔杖,朗声说道:

  “我想要一本文字百科全书!”

  艾伦抱着盒子,漫步在偌大的藏宝室里,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参天的大书柜,几乎所有关于文字语言的书籍都被收录其中,艾伦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最上面的书柜周围甚至出现了一层白色的云层。

  最终艾伦拿着一本《古籍研究文字之概论》走到了一把软垫椅子上坐下,仔细研究着书籍里的内容,静悄悄的藏宝室里,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除此以外,只有天上那个不曾停息的圆盘一直在呐喊。

  “巫师的文字,并不是同麻瓜一样演化的,众所周知,在几百年前,大多数魔法报告与著作都是以古代如尼文的方式写就的,然而在更早之前呢?有学者指出,或许与魔文有一定的关系……”

  在接下来的长达数十页的内容里,作者一直在探讨魔文或是如尼文的演变过程,到最后,他列举了一个如同鸡写的符号,并确信它就是魔文的起源。

  “不错,有些类似的地方!”艾伦反复对比着,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他手上的这两枚符文,的确都是魔文,而且还很不一般,因为当他勾勒它们的时候,自己体内的法力不由自主地倾泻出来,与它们交相辉映着。

  “可是为什么,教授给的魔文会发烫,会阻碍飞贼移动呢?”

  艾伦把书翻完了,也找不到答案,只是他觉得魔文上散发着莫名的引力,似乎在劝导着艾伦使用它,让它正大光明地发挥作用,只是艾伦一头雾水,他的脑袋有些昏了。

  “太晚了,是时候睡觉了!”艾伦把书本放了回去,收好了羊皮纸,摸着自己昏沉沉的头,离开了藏宝室,他看着那闪闪发光的门消失在眼前,什么也没有了,只是一堵平平无奇的墙,旁边的巨怪与傻巴拿巴都睡着了,鼻青脸肿的可怜人终于可以舒服一会儿了。

  艾伦穿过了大大小小的走廊,从那些变幻莫测的楼梯上走过,有一次他看到洛丽丝夫人在某个教室门口鬼鬼祟祟地徘徊,他没敢多看,急匆匆地跑远了。

  胖夫人睡地正香,不过艾伦还是得狠心地叫醒了她,从美梦里脱离出来的胖夫人气呼呼地质问道:

  “现在的小巫师都这么厉害吗?深更半夜的在外面与……哦,一年级新生?天哪,你这么小就学会了在外面鬼混,说吧,是哪个小女巫?”

  艾伦有些尴尬地说:

  “对不起,但是我在外面迷路了,我跑到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去了,抱歉!夜光杯。”

  胖夫人半信半疑地让开了通道,当艾伦钻进去的时候,还能听到她叽叽咕咕地说道:

  “比马上就要毕业的维克托娃还要喜欢在外面呆着,哼!”

  艾伦爬进了休息室,一股浓浓的睡意袭来,让他无比怀念自己小床枕头上的滋味,不过他突然愣住了,一边的座椅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桌子边,她手下还有一本黑魔法防御课的课本。

  是罗丝,她睡着了,难道她还在等自己吗?

  艾伦没有叫醒她,只是轻手轻脚地给她披上了一件巫师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