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孑依旧没说话。
晋夏又道:“你弄坏了身子跑到我这里来,最后着急心疼的是我,给你花钱治病的是我,会关心你的也是我。你这不是在给你家里人找麻烦,是在给我找麻烦。”
话虽然不中听,但说的就是现实。
本来不想澄清,还想让晋夏多心疼心疼自己的宋孑,听到这话立马解释道:“不是的老师,你听我说!”
到了晋夏所住的楼层,晋夏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宋孑本来被落后一小层,听到她已经进屋了,一边想解释一边大步追了上来。
结果在进门的那一刻,因为跑的太急,头脑发昏,两眼一黑,直接从后面扑到了晋夏身上。
晋夏刚把他的书包放到地上,还没来得及站直身子,被宋孑这么一扑,一个没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砰一声,俩人双双倒地,晋夏身体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听起来都生疼。
晋夏:“……”
她趴在地上,背后还有一个大活人压着。
晋夏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我听你说你妹!”她咬着牙将身上的宋孑给推到了一边。
把宋孑推出去后,她才吃痛的从地上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和手肘。
都被摔破皮了!
这个狗男人!干啥啥不行,坑她第一名!
宋孑只是有些贫血,并没有真的晕过去,也就是眼前发黑,脑子空白了一瞬间。
刚才被晋夏退开后,他就逐渐清醒过来了。
他仰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喘着粗气,有些愧疚的道着歉,“不好意思啊老师……”
晋夏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看看你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宋孑,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能不能好好爱自己的身体?”
宋孑咧了咧嘴角,“好的……”
他一边应着,一边伸手在旁边摸了摸。
他头还有点晕,所以还没睁开眼睛,就这么伸手盲摸,摸到了晋夏的一只手,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女朋友的话,我不敢不听。”
“呵呵!”晋夏冷笑,她另一只手还在揉下巴。
宋孑觉得自己差不多了,才继续之前没解释完的话题,“老师……我不是绝食不睡想让家里人心疼。我是因为想早点解决完家里的事,回到你身边,所以不敢浪费一点时间,争分夺秒的将所有事情解决完,我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他在干正事的时候,吃饭睡觉对他来说都是在浪费时间。
说到这个,晋夏倒是有些好奇了。
她盘腿坐在地上,目光扫过他眼下那一圈青色的眼圈,低声问道,“所以,你都做了些什么?现在跟家里人彻底不联系了?”
就这一个星期,让他家里人妥协了?
宋孑缓了好一会儿后,这才睁开了眼睛,眼眸含笑的瞄向了晋夏,“没做什么,就是跟他们做了点交易罢了。”
他前段时间比赛中澄清的视频,已经被各大网站转载了。
教育局确实也已经开始重新调查这件事了。
李家资本的力量,或许不会让李悟曝光。
但宋孑可以。
因为他是当事人,而且这件事闹的那么大,只要宋孑开口说了这事跟李悟有关,就算李父有能力保下李悟,李悟以后的名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跟他们做的交易就是,他不会曝光李悟,而他们放他走。
他也不需要他们帮他自立门户,只要把他户口弄出来,让他去跟他亲生父亲就行。
一开始并不顺利,因为李父宋母并不知道这件事是李悟做的,而宋孑说出真相后,李悟在他们面前装无辜,导致李父宋母并不是很相信宋孑的话。
他们一度觉得宋孑疯了,开始污蔑自己弟弟了。
但是又害怕宋孑是真疯,到时候跑出去跟媒体说些什么,那就不得了了!
所以这一个星期,宋孑都被关在了家里。
不过,随着教育局的深入调查,确实发现了几个当时的监考老师,好像受贿了。
这件事一经播出,很多媒体天天堵在他们家门口,想要采访宋孑这个当事人,似乎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细节。
他们想知道,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资本,导致有人在背后这么搞他?
这些媒体,看起来很关心宋孑的样子,实际上就是想挖猛料,最后又不一定有胆子曝光。
挺没意思的。
李父宋母都直接拒绝,躲在家里几天没敢开门。
他们天天在家辱骂宋孑是疯子,又怕他胡言乱语。
本来一开始他们都是相信李悟的,但经过堵门的记者越来越多,还有电视上报道的那些受贿老师越来越多,李悟有些慌了,每天都心不在焉的。
李父宋母发现了李悟的异常,在逼问之下,李悟终于招了。
这下李父宋母简直失望至极。
但是也不能让李悟的名声就这么毁掉了,毕竟这是他们的孩子!
最后他们还是向宋孑妥协了,答应了宋孑的要求。
反正宋孑在这个家里也是多余的,让他离开,不曝光李悟,保全李悟的名声才是重要事!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最后他还是接受了采访,但他一直用着以往不说话的性格人设,没怎么回应记者们。
记者们觉得他挺无趣的,一边说自己没作弊,想要个真相,一边又什么都不肯说。
最后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毕竟当事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肯说,媒体想帮忙也不行。
宋孑这次也在媒体那边落得个相当烂的名声。
烂名声嘛,他习惯了。
毕竟自己母亲都说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在他离开李家的时候,他那个看起来一向端庄大气的母亲,像个泼妇一样,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各种脏话不堪入耳。
宋孑听着那些话,心里毫无波动,甚至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
离开了那个家,空气似乎都新鲜了。
晋夏安静的听完他这一个星期的故事后,开口问道,“这样就够了?不需要报仇了吗?”
闻言,宋孑笑了笑,抓着晋夏的手又紧了几分,“老师,我一直坚信着,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失去一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