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娴贵妃午睡期间,宫南便在便殿休息。
等娴贵妃睡醒,询问了宫南会不会下棋。宫南岂止会,简直是棋中高手。
棋逢对手,娴贵妃难得的很开心,又吩咐了宫女去御膳房做了上等的糕点拿给宫南吃。
随侍在一旁的李姑姑看着宫南竟然将一向性子淡然的娴贵妃哄的这般开心,又撇了一眼看似温婉的宫南,内心更觉得眼前这姑娘不简单了。
这一盘棋正是下的如火如荼的时候。
白季突然走了进来,附身对宫南说道,“青衣阁出事了,穆护法被人挟持在了彩霞庄。”
宫南执着黑子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穆云曾是宫老将军军中的大军师,宫南自小跟在他身边,受其教导,给她启蒙。是宫南名副其实的师父。
后来宫南创办了青衣阁,穆云虽被列为五大护发之一,但也只限于在幕后出谋划策。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他这么号人物。
他在现实中的身份,只不过是京郊私塾里的一位教书先生。
到底是谁挟持了穆云,宫南猜不透。
虽然答应了阳景淮要留在宫中陪着娴贵妃,江东一带的盐运也很诱人。
但是,穆云作为她的恩师,亦是宫老将军在世时的挚友。宫南必须得前去想办法将人救出来。
娴贵妃是个善解人意的人,舍下手中的棋子,对宫南说道,“如果有事,就先去忙吧。”
娴贵妃吩咐宫女将宫南送出皇宫后,看着桌上还未下完的棋盘对身旁的李姑姑说道,“看着她在棋艺上的行军布阵,便能看出,这孩子是个聪明的。”
李姑姑答道,“奴婢也感觉她不是个简单的姑娘,只怕有朝一日,她会搅得这后宫不宁啊。”
“不。”娴贵妃摇头,“能伴在景淮身边的,必须得是个像宫南这般聪明的人。这是景淮的福气。”
话说道这个份上,李姑姑就算是心里对宫南有意见,也只能压下去。
低声对娴贵妃应了一声,“是。”
宫南出了皇宫便直奔青衣阁。
代言已经等候多时。总算见到了宫南,便连忙将整件事情说给了宫南听。
穆云是在私塾里被几个黑衣人掳走的。这批黑衣人不像是江湖中的人,更不是青云阁的仇敌。
在他们掳走穆云的地方,还发现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大意是想要告诉宫南,若想你师父穆云活命,便去彩霞庄。
看他们的意图,他们似乎并不是冲着青衣阁来的,而且好像也并不知道,他们掳走的是青衣阁的五大护法,更不知道宫南是青衣阁的阁主。
他们更像是冲着宫南明面上的身份,宫家大小姐去的。
宫南沉思,她这才刚回侯府,仇人也只有一个,那便是李氏母女。
但是李氏母女,只是生活在深深庭院里的普通妇女,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势力,就算给她们钱让她们去找杀手,估计她们都不知道去哪里找,所以,不可能是她们。
但是,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既然能够查到穆云是她的师父,想必背景势力也不简单。
不过,如果不知道她背后有青衣阁的话,那对方必会将她当作一个普通小姐来对付,这样的话,营救穆云也就方便多了。
“集合青衣阁在都城中所有的高手,咱们去彩霞庄会一会他们。”
日落时分。
阳景淮踏着夕阳彩霞,回到了宫中。
那帮谋逆着在醉花楼的据点顺利捣毁。谋逆者却逃了个七七八八,阳景淮总感觉这次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心中有种莫名的惴惴不安。
阳景淮直奔凤华殿走去走进凤华殿,他知道,此刻,只要看到宫南,他才能安心。
来到凤华殿,才发现大厅上,只坐着娴贵妃一人,哪里有半点宫南的人影。
快步上前请完安,阳景淮抬眸问道,“母妃,阿南呢?”
娴贵妃嘴角含笑的答道,“阿南有事出宫了。”
“多久了?”
“大概两三个时辰了吧。”
一向孝敬的阳景淮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对娴贵妃行礼告退,便直接转身走了。
果然,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一直侯在门外边的周瑾,看着一脸严肃走出来的阳景淮,便猜到可能是宫南那边出事了,什么都没敢问,连忙跟了上去。
“去查宫南去了哪里?”
阳景淮在宫南身边也是安插了两名暗影卫的,不过宫南身边有白季这么个绝世高手跟着,他们也近不了身,只能远远跟着,大概知道她的行踪罢了。
很快,暗影卫那边便传来了消息,宫南去了彩霞庄。
“出发去彩霞庄。”阳景淮翻身上马,这次至少随行了上百个侍卫。
夕阳似火,天边尽头红的一塌糊涂。
阳景淮伏在飞奔的马背上,看着这异常的天象,心中那丝不详的预感在慢慢膨胀。
官道上,一匹黑马呼啸而至,是阳景淮派去跟在宫南身边的暗影卫。
“王爷,不好了,彩霞庄着火了,火势很大!”
“宫南呢?”周遭突然间变得极为安静,阳景淮只听到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跳声。
然后似有什么在耳边突然炸裂。
“宫小姐被困在了里面,生死未卜。”
阳景淮一动不动,一侧的周瑾只看到他们家王爷的双眸在一点点的变红,仿若突然失了心智。
周瑾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似曾相识。
五年前,军侯府里也失过一次大火,着火的地方正是宫南的院子,雅兰苑。
当时的阳景淮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除了一直伴在他身边长大的周瑾知道他家主子绝非池中之物,朝中几乎所有的重臣都不看好他。
但在周瑾的眼中,阳景淮他聪明,克制,遇事沉着冷静。胸怀抱负更是不输先皇下面的任何一位皇子。
也就是在宫南居所失火的那一天,周瑾生平第一次看到阳景淮失了沉着冷静。
在火势逼人的情况下,阳景淮冒着生命危险闯进那片火焰中。将已经被烟熏晕了的宫南抱了出来。
阳景淮左臂上也永远留了一块怎么都去不掉的伤疤。
周瑾知道,阳景淮绝不是那种善心大发的人。若是宫南对于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素人,他绝不会冒险就她。
一种可怕的念头在周瑾心中滋生,也许,阳景淮已经将宫南小姐视作了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人。
那一刻周瑾忽然就记起了,在宫老将军还在世时,他曾跟着阳景淮在他麾下历练。
每当宫老将军带着他这个外孙女来军中教导时,阳景淮的目光总是似有若无的看向那个美丽又灵动的姑娘。
原来,一切皆有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