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剑定输赢

  咻!咻!咻~!!

  天空落下数不清的短器,仿佛倾盆大雨一般,飞斧与短枪密集的抛射下去,纷纷撞击在血色剑光之上。

  噼里啪啦的撞击声持续响起。

  白玉常的手臂轮了起来,青铜剑疯狂舞动,幻化为一个急速旋转的风车。

  任何攻击都无法穿透血芒,飞斧沉重跌落在地,发出一阵闷响的脆响。

  不一会,林间陷入诡异的死寂。

  四周数百名帮众脸色惨白,彻底失去了战斗勇气,相互拥挤着,本能的朝后方退去,目光充满惊骇。

  刺虎手臂颤抖地指向那一抹血芒,竟然癫狂的尖叫起来。

  “灵,灵修...竟...竟然真的是灵修!”

  哗的一声!

  巨大的喧嚣声四响,声音犹如风吹麦浪,迅速朝四面八方扩散。

  场中泛起一片血色涟漪,随着剑芒缓缓消散,所有人将视线汇聚,眼中映出一个笔挺的身影。

  染血的黑衣,黑色的面罩,一头长发简单的束在脑后,手持青锋,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潇洒之感。

  特别是那一双犹如月牙的细长眼睛,眼内隐约闪烁一抹血泽,诡异而又冷漠。

  在白玉常平静的注视下,所有人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这群力士偷眼看去,暗中打量,眼神格外复杂,有羡慕、有嫉妒、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恐惧。

  白玉常环视一圈,嗤笑了一声。

  他倒提青铜剑,抬脚便朝着刺虎所在的位置走去。

  众人脸色大变,不仅目光始终随着他而动,脚步更是连连后退。

  白玉常的劲装早已被血水打透,浑身不时流露出一抹凌冽杀意,如同一头在丛林穿行的凶猛孤狼。

  这一刻,没人敢靠近白玉常,仿佛他的四周是一片死亡之地。

  哪怕再悍勇的力士,但明知是死,哪里还有胆子闯进去。

  危险来源于一柄剑,一柄泛着血芒的青铜剑。

  血芒象征着一种超凡力量---灵力。

  强大到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无法抵挡的强大力量。

  帮众望着持剑前行的少年,见其越来越近,再也无法压制心中恐惧,呼啦一声转身就逃。

  那一副狼狈的样子,深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见状,刺虎也不在意什么狗屁命令了。

  冷汗打湿后背,脸上没了往日的桀骜,失魂落魄看向夏师爷。

  目光绝望,更多的还是泛着一种祈求。

  夏师爷沉默了,视线落在白玉常手中颤鸣的血剑,叹息道:“都散了吧,自有大人定夺。”

  刺虎闻言喜极而泣,几乎将腰弯到了地上,狼狈的跑回后方。

  与此同时,远处磐石城的城头极为开阔,大约有二十多米宽,上面积着满地杂物,摆放着各种大型攻击器械。

  砰!

  一只硬皮军靴踏在城垛上,其主人是一位膀大腰圆的黑衣军汉。

  粗狂的脸,浓密的眉,格外具备军人的彪悍气息。

  黑脸男子宽大的肩上挂着一件剑纹披风,年纪大约在三十左右。

  “原本还以为是一场无聊的争斗,没想到会出现这么有趣的事情。”

  黑脸男子哈哈大笑,“那一条毒蛇从哪里请来的灵修?这胆子也太大了,不怕青云宗事后责罚?”

  黑脸男子身后是一队身穿厚实斗篷的军卒,他们沉默而立,没有任何人发言,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就像是一群石雕。

  从军风上看,根本不是城门口那群懒散的守卫能比的。

  别看浑身气息不显,隐约比刘源的镇荒军来的还要强大。

  “黎教员,那人什么来头,连你也看走眼了?”

  黑脸军汉扭头看去,见身旁站着一位眉目和善的中年人。

  头戴方冠,身穿月白长袍,腰间悬着一把玉鞘长剑。

  从军汉的称呼来看,此人正是磐石灵馆的馆主,来自青云宗的传法教师,显然是一位灵修。

  黎教员微微蹙眉,双眼闪烁微光。

  他的视线好似跨越万米之外,清晰看到了空地上发生的一切,低喃道:“想不到啊,竟然会是那个小子....”

  “黑龙队长,此子还未开辟灵海。”

  “咦?”

  黑脸军汉一愣神,眼睛瞪的很大,“不是灵修?”

  “没错。”黎教员收回目光,缓缓抬起的右手,轻声道:“不过离的也不远了....”

  “那他是如何动用的灵力?”

  黑脸军汉有些不淡定了,这事完全出乎他的预料,简直闻所未闻。

  黎教员五指舒张,伸出食指虚划了几下,眼带异色,轻喃道:“剑字杀纹。”

  “什么东西?”

  黑脸军汉追问了一句,然后便想起了什么,瞳孔一缩,惊呼出声:“来自湘水御兽院的那个?”

  黎教员沉默未语,显然也是有些拿不准,莫名道:“想不到啊,一位被开革出去的记名弟子,竟然会是一位初步觉醒的灵纹师苗子。”

  雏凤观的观主看来要头疼了,黎教员暗自讥讽了一句。

  那小子当场铭刻灵纹,直接成功打造出一件低品灵器,看来只需认证便能成为灵纹师。

  “就陈麟那个蠢材,竟然有本事请到师门一脉的高徒?”

  黑脸军汉想想,忽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劲,暗衬:

  “不对啊,大人的师门很少招收新弟子,就算有人入门,消息恐怕早就传遍了,怪哉!”

  军汉为了佐证自己的想法,问道:“此人什么来头,若他真是灵纹师,那帮战还比个什么劲儿?

  以胡长海那条狗的奸猾性子,绝对不会得罪人,完全可以坐等王家那个老东西咽气。”

  听到黑脸军汉没边的话,黎教员苦笑的摇了摇头,没有接茬。

  宗门一系与大监察院的暗斗由来已久。

  这些话也就广监队的刽子手敢说,换成其他人,一旦传了出去,绝对讨不到好。

  不过他也懒得理会这些,不是所有灵修都追求名利。

  这次他只是受人请托,监察帮战的参与者,其他的事自然无需理会。

  黎教员没理会身旁传来的炽热目光,下意识地扫了眼城头外某一片密林,眉头一挑,然后脸色惊变。

  接着,他猛地闭上眼,低头把玩掌心念珠,不敢再以心念向外窥探。

  黑脸军汉好似察觉到好友异状,若有所思的瞥了眼那个方面,也随之着沉默了下来。

  那里,仿佛藏着什么洪荒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