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祐太,出什么事了?」
背后传来艾丽的声音。但是,我需要点时间让头脑冷静一下。
来到二楼我原来的房间,我悄悄钻进房间。书架间隔着五十厘米的排列着,这里现在已经完全地变成了书库。满是古书的味道,让我无法想象直到两星期前,自己每天还是在这里起床的。
还能让人意识到这是我的房间的,是被书架给逼到角落里似的写字台。我在那边坐下,将台灯打开,松了口气。
犹大的记忆。艾丽也好,财团也好,父亲也好,……还有伽佰丽小姐和教会的神父也是。所有人都在执着于这个。到底是为什么啊。
虽然周围闹的很厉害,可是,对我来说,对我自身来说,却没有必须要想起来的理由啊。我趴在书桌上。用手背揉着额头。
如果只要想起来,就能做些什么的话——我当然也是想想起来。可那个方法到底算什么啊。是谁想出这种恶趣味的事情的啊。
就这样,在台灯昏暗的灯光中,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一个人趴着。艾丽的话,露茜的嘴唇,一直在我脑海中转着。
「祐—君」
有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叫了我,背上感觉到了压上来的体温。我惊讶的抬起了头,是肥皂的味道。
「洗澡了。伽佰丽小姐说,祐君似乎是很失落的样子,所以叫你一起去洗」
「那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呀——」不管她了
「财团的人,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对蕾玛说了。财团,也想取回我的记忆,调查犹大的死因的事情。当然,关于露茜的嘴唇我没说。
「那么,为什么在烦恼呢?」
我转过身去。青色的睡衣和湿润的银色长发。嘴唇也显得光洁而又美丽,我吃了一惊。我甚至都说不出,我是为了什么而烦恼。
「对祐君来说,是有什么不想想起来的理由吧」
「蕾玛你——」
总觉得,再重新询问这种事,虽然有点不正常。
「从一开始,就有神子的记忆吗?」
「不是。在两年前的圣星期五,圣痕出现了,然后就想起来了」
艾丽和蕾玛,是这样的吗。直到两年前——都还是,普通的女孩子。
我低头看着蕾玛放在我膝盖上的手。那贯穿手背的钉子的印记。圣痕。
「那个人还记得的事情,把大家都想起来了吗」
「才没这种事哟」蕾玛笑着挥了挥手。「能想起来的,只有一点点而已。手脚的疼痛啊,自己身体的沉重啊,周围的人所说的过分的话啊,周围变的越来越冷啊」
「那不是——」
被处刑是的,记忆?
「是啊。果然,这个记忆是印象最深的」
最糟糕啊。因为,我也要想起犹大的死因啊。应该说,财团的人,只要我能想起来就好了,那算什么口气啊。
「还有,就是祐君的事情了」
蕾玛在我眼前蹲下,用双手环住我的头。
「我的——事情?」
「是啊。主啊,在死之前,并不只是考虑着神的事情。一直,一直在想着祐君。这,大概也是我们诞生下来的理由吧」
「那算——什么,因为」
露茜轻快的将手伸向书桌上的新约圣书。将书放在我膝盖上,嘶啦嘶啦的翻着书页,在马太福音书的第26节处停了下来。
「你看,这里」
蕾玛所指着的,是犹大正在群众之中指认出神子将其交出去的那一幕。
『26:48那卖耶稣的给了他们一个暗号,说:“我与谁亲嘴,谁就是他。你们可以拿住他。”』
『26:49犹大随即到耶稣跟前说:“请拉比安。(老师,晚上好)”就与他亲嘴。』
「……祐君,吻了我对吧?」
我一时间呆住了,看着蕾玛的嘴唇。
「……咦,咦?」
什,什么?又是接吻的话题吗?在这种场面,到底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不,虽然是确实地有写着接吻了。在混乱的我的膝盖上,蕾玛继续翻着书页。
「但是呢,同样的场面虽然路加福音书和约翰福音书也都有写,不过内容还是有点不一样啊。路加没有写有真的亲下去,约翰则是根本就没提到接吻。是主自己报出名字的」
「那,那又说明什么了?」
「所以呢,我啊,有记得和祐接吻哦」
将圣书合上,稍稍探出身子,再次环住我脖子的蕾玛说到。
「但是,艾丽酱就记不起来。就象圣书也存在着不同一样」
「——连记忆,也有矛盾吗?」
明明两个人都继承了神子的记忆啊。
蕾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
「我觉得不是这样。而是要更单纯一点,估计啊,祐君是亲在右脸颊上的,所以啊,虽然我有记得,可是艾丽酱却不记得」
「啊……」
我看了看蕾玛只有右手上存在的圣痕,再一次把视线投向了她的唇上。
「我知道的哟。祐君很喜欢我。可是,艾丽酱却不知道。因为,艾丽酱没有继承这个记忆啊」
所以,会那样的——好几次的,要让我。『想起来』吗。
不,这样说来。艾丽也是吗……?
「所以啊,呐,祐君。等你想起来后,也在艾丽酱的左脸上亲一下嘛。只有我会很不公平吧?」
这不是公不公平的问题。我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状态了,只能考虑些蠢事,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看嘛,主也说了,如果亲了右脸颊的话,就要连左边也一起啊」
别乱窜改语录。但是,我连这句吐槽都没能说出来。
在蕾玛留下我一个人离开了昏暗的书库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从椅子上站起来。
可恶,蕾玛那家伙,净说些让我更加混乱的话,还一个人跑了。有什么困饶的,就是没办法找到『不想起来不行的理由』啊。而且还老是接吻接吻的。这已经完全超乎我的预料之外了,我现在都快到极限了。话说,这是真的吗。如果向艾丽本人去确认的话,那才真的会被杀吧……。
之后,睡觉的时候该怎么办啊。知道了这种事情,已经没办法就这样挨在艾丽或者露茜旁边睡了。伽佰丽小姐的话,不管是从床的一头到另一头,都会特意装成睡迷糊了来进行性骚扰。
仍然趴在书桌上的我,知道洗完澡的伽佰丽小姐来叫我之前,都在这边苦恼着
那一晚,我是睡在蕾玛的旁边。虽然这家伙有时候也是会抱过来,一点也不能大意,可用消去法后,也只有她了。
明明就很累,可我还是睡不着,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察觉到蕾玛的青色睡衣开始唏唏梭梭的向这边靠近了。
虽然对我这边来说是个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