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帮忙

  军营里发生的一切,小院里的人是不知道的。周文简入伍后,小院里少了一个人,莫名的气氛都有些沉默了起来,直到不久后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这种略有些压抑的氛围才慢慢消散。

  周末,趁着难得的好天气,贺画一大早就起来拆洗被子。

  天气暖和了,厚重的大棉被可以压回箱底,贺画的大棉被,是两条小被子给缝上的,类似于子母被,两条被子可以满足各种温度的需求。现在转暖没多久,需要把缝在一块的两条被子分开,子被是去年冬天的时候新做的,三斤左右的薄棉被,等再热一点,五斤的旧棉被就盖不了,就轮到子被单独上炕了。

  拆被子,洗被单,等贺画忙和完,太阳的热度才刚上升,估摸着才八点左右。农村里边的人,总是起得比较早的,贺画来了一年多,作息也跟队里的大部分队员同步了。

  小院少了一个人,散碎的活也多了起来,空闲的上午,贺画打算整理一下菜园子,一年多的时间,这些农活也能干得有模有样了。没等她拢完一块菜地,就听见有人在院子外头喊她的名字,忙大声回答:

  “哎,在后头菜地里呢,谁呀?”驻着锄头,没打算走,地还没拢完了,这活干到一半丢下,怎么的都感觉不太舒服。

  不一会儿,来人就绕到了小院后头菜园子边上,是郑婶。

  “郑婶早上好呀,找我有事儿呢?”

  郑婶浑身都通着一股喜气,高声的说:“小贺老师,是有点事儿要麻烦你。”

  “啥事儿,您说。”

  “是这样的,家里头来了客人,是我家老三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的战友,难得来一次,可不得好好招待么!这不老郑老说你厨艺好,就想请你去做个拿手菜,好给我们家长长面子。”

  请人做饭招待客人,这种事放在熟悉的人家之间还挺常见。虽然贺画以前没做过,但邻里之间也不排斥帮帮忙,况且和郑支书一家还有来有往,关系不错,于是贺画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行,这会儿还早,等我拢完这块地,就上您家去,需要我带点什么配菜不?”

  郑婶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家里有鸡有肉,其他的菜也有,只差你的手艺了。”

  “那好,我一会儿就过去。”

  两人说定,郑婶就高兴的走了,贺画却没有再拢地,地下午再弄没关系,待会儿要去给别家做饭,小院还有两人却不能不吃,先把菜做好,留个小纸条,万一回来赶不及,他们只需要热热就能吃。

  动作迅速的炒好两个菜,又放了一碗蒸鸡蛋在饭锅了,等饭差不多闻着有点香味就撤了火,剩下的余温就能把饭焖熟,又写了小纸条放在桌上,收拾一下,贺画就快步出门了。

  还没到郑支书家,隔着有段距离,就看到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停在郑支书家的院子边上。看来郑家新到的这两位还挺有身份,在现在能够单配一辆汽车可不是简单的事儿。不过此事与她无关,今天的她就是一个厨子。

  到了院门口,就见郑家小院门敞开着,可以看到堂屋内坐着两个绿色笔直的身影,屋内光线不亮,从明亮处往暗处看里边的人样貌有点看不清,也就好奇了一眼,贺画也没探究的心思,径直的走向正在厨房忙碌的郑婶:

  “郑婶,我来干活啦!”

  “小贺老师,就等你来指点啦!”

  说是来干活,其实大部分的活已经被干得差不多了,鸡被斩了块放盆子里备用,其他的配菜已经切好分别摆放,连葱姜蒜都洗好只等着切,而郑婶手上,正洗着蔬菜。看来,真的只等她掌勺了。废话不多说,那就开始吧。

  只要前期工作到位,炒菜真花不了多少时间,除了鸡块焖了一会儿入味,其他的菜基本上是几分钟内炒好装盘洗锅,不到一个小时,五个菜全部完成上桌,贺画任务完成,摘了围裙就要走,被郑婶拉着不放手:

  “小贺老师吃过饭再走,哪有上别人家里干活连饭都不吃的?”

  贺画则赶紧推辞,别人家招待客人,她一个外人不得尴尬:“郑婶真不用的,我们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做呢。”

  哪知郑婶坚决不放手:“不行,这会儿周老师他们估计都自己做好吃上了,这顿你必须在这吃。”

  见推脱不过,贺画只好罢了,洗好手跟着郑婶一块去了堂屋。

  队里一般人家都是在厨房吃饭,只有讲究一点的时候,才会把桌子搬到堂屋里,算是正经待客。堂屋内,人已经在桌子边做好,郑支书坐主位,另一边坐着两位贺画没见过的年轻军人,郑婶拉着贺画坐下,又给众人介绍:“这位是小贺老师,手艺特别好,今天的菜都是她做的。”又指着坐着远点的青年:“这是我家老三郑少华,还有他的战友周斌。”

  “郑三哥好,周先生好。”贺画连忙打招呼,在此之前,郑家的其他人她只见过那小孩,知道郑支书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在县里安家,倒是没听说还有个参军的小儿子,来一年多也没听说这位郑三哥回来过,这会儿还真是人家的家宴了。

  “小贺老师你好。”

  “你好。”

  两人也先后回礼,军人的作风很是明显,都简洁明了。

  “来来,都试试小贺老师的手艺。”郑支书这会儿也比较高兴,举着筷子招呼大家开吃,然后,大概也是没有其他话题的缘故,这一顿饭在郑支书郑婶各种招呼的热闹和对贺画手艺的夸赞中吃完了。

  听得贺画各种不好意思,饭后她要帮忙洗碗,给郑婶推了出来,眼神似有深意:“你去堂屋聊会儿天,都是年轻人,应该有不少话题聊的。”

  让我一个女孩子去陪几个陌生男人聊天不太好吧?还有这奇怪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贺画,终于从郑婶超常的热情中察觉了丁点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