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华侨商店,去向了下一站,定制大衣的裁缝店。原想着裁缝店么,就是街边一个小铺面,后头有缝纫机布料什么的这样一个作坊,真到了的时候,贺画有些吃惊了,她没想到现在就有类似服装专卖这样的地方。一栋宽敞的二层小楼,与大院里边各种小楼风格类似,门口还有招牌:张氏制衣。
一楼是各色样衣,二楼是各色面料和两个工作室,显然这家裁缝铺并不止经营大衣一种品类。因为没有具体尺寸,只好挑架子上的样衣,让周文简稍微试了一下大小便定下来了。一件大衣的成衣,在供销大楼卖三到六块,这边一件差不多一倍的价格。衣服细节处理的很好,裁剪的边角都有包边,看上去颇为高档,倒是对得起它的价格。
腊月二十七,最后一天,周文简带着贺画在各个大街小巷、胡同里头穿梭,寻找各种小馆小摊,体验一下老首都的风味。晚上的时候,两人回到了大院周家,最后一顿正餐还是得和众人告别一下,连王仲海小夫妻两个都被叫了过来。
饭桌上,周文简一个劲的给贺画夹菜,一碗饭都给堆得冒了尖,实在热情得有些过。贺画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的瞪了他一眼。这一幕落到桌上其他几个周家人眼中俱都心领神会,几人都相视一笑,看来这几天进展不少。
吃过晚饭,周文简便开始往车上搬东西,烟酒各两样,还有一些礼盒。贺画急忙喊停:“你拿这些放车里干嘛?待会儿要送给谁么?”
“送给你大伯家的年礼,我人不好过去,礼物当然得备足一些。”周文简看着贺画,笑得颇为意味深长。
贺画有些脸红:“行了行了,拿这么多东西太重了些,我这小胳膊小腿哪里扛得动?”
“没关系,我已经买好站台票了,东西给你送上车,到了之后让你家人也买个站台票,去帮你把东西扛下来。”周文简回道。
“倒是想的挺美,可惜江市只是一个小市,停车的时间也就几分钟,那么大个站台能准确找着人,还帮忙搬东西下车?”贺画反问道。
周文简不说话了,这才住了手,又去看了看已经车里的东西,回头对贺画说:“没多重,也就十来斤而已。”
贺画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两个大礼盒、两瓶白酒、两条烟、两件大衣、玩具等零散的东西,再加上她自己的衣服,加起来一大包。虽然重量不重,但真的体积庞大,对一个个头不怎么高的女生来说有些艰难了。没办法,她只能再提点要求:
“行吧,就这些了,得弄两个包装着,要能塞到卧铺底下才行。”
贺画同众人告别,早早的回四合院整理行李去了。
等人一走,王仲海越想越觉得不怎么对劲,找上了正拿起报纸准备看的周文韬:“我说,他们两个有点不对劲,不会是有点什么吧?”
没等周文韬回答,一旁的娜娜倒是先开口了:“他们明显是已经谈上恋爱了呀,都已经这么明显了。”
王仲海有些不敢相信,还是找周文韬求证,待真见人点头,这才一拍巴掌:“周文简这小子什么时候起的心思?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呢?”
“是入伍之后的事情了,你能上哪知道去?”周文韬给他解惑。
“这可是大好事啊,等以后他们结婚了,天天上他们家蹭饭吃。”王仲海高兴起来。
周文韬默默看他一眼,想太多了,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
第二天一大早,匆匆忙忙洗漱收拾吃早饭,起来的有点晚了,导致时间有点赶。两人开着车就往火车站冲,赶到火车站时这趟车还在检票中,倒是不急了。因为是首发站的缘故,提前比较多的时间进站检票,这会已经没几个人在前面排队。周文简提着两个大包裹直接上了车,这次买到的票是下铺,找到床位,把行李都塞到座位下边。离发车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周文简便拉着贺画的手,坐在床铺上:
“你过生日的时候我没法赶去魔都,而且接下来的半年学校假期会变得更少,可能去不了魔都了。”
“没关系,学业更重要。”贺画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俩坐在下铺拉手,对面铺位的几个乘客时不时的瞟上两眼,还有个五六岁的孩子,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实在有些难为情。
见周文简拿还拉着她颇有些依依不舍,贺画便直接起身,拉着人到了车门处站着。
站台上已经没有要上车的乘客,只有列车员站在车门外,见两个年轻人手拉着手过来,便很是心领神会的背过身去了。
贺画看着列车员的动作,有些稍囧:“行了,你走下车吧,待会儿车门都要关了。”
周文简颇为无奈的看着贺画,人家小情侣都是依依不舍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舍不得?心气儿有些不顺,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我想把自己也给你打包带上,这样就不用分开了。”
贺画回抱住他,到底是年轻热血,情话张嘴就来,听的人脸颊滚烫。
两人抱了一会儿,周文简这才稍稍放开了一些:“可惜不能多留两天,明天照片就洗好了。”
“没事儿,到时候你带去魔都好了,到时候弄本相册把它们好好收着,以后到一个地方都有一本新的相册,这样等到老了还能跟着照片一起去旅游,多好!”贺画说着自己的打算,也许是描绘的场面过于温馨,周文简低头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了。时间不知不觉的流走,突然外面的列车员就开始咳嗽了:“还有一分钟发车啦。”
“车要开了。”贺画把人往外推,周文简不动,仍然静静的看着她,仿佛要将人的模样刻在脑海里。
眼神深情绵长,看得贺画心里软烫,左右看了一下,发现都没人,便大着胆子踮起脚尖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快回去吧。”说完,逃也似的转身回了车厢里边,留下周文简傻傻的一个人站在列车门口。
“小伙子,明年再见吧,车要开了。”门外的列车员终于转过身来,开始催促。
周文简捂着脸回到了站台上,车门关了没多久,火车便发动起来,终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