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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紫薇星偏移

  话说那蒋韶蒋姑娘生的也是花容月貌,唇红齿白,眼角一点米痣更显流光清俏而风韵。

  姚氏硬着头皮抛去“见面三问”。

  灼华听着,不免有些得趣,自己这样被一群夫人太太抛去“见面三问”的场景还在眼前,如今竟是替弟弟去相看另一半了!

  心下便又想起了丈夫,前儿不久,她们还讨论着儿子将来之事呢!

  不知他这会子有没有从浙江前往福建了。

  小姑娘含羞带怯的一一答了,眼角余光时不时的看向坐在灼华身侧的少年郎,粉面微红。

  而少年郎微微含笑,姿态清朗。

  于是,小姑娘的脸更红了。

  蒋韵失笑,这个丫头和自己小时候一样,最是活泼无拘束,这会子生怕那翩翩少年郎会不喜自己的跳脱,竟也能按下性子有了这好半日的娴静温柔。

  灼华见过她几次,也是知道蒋韶的性子的,瞧着如此便也更觉有趣了。

  不过一次吃茶,蒋家也不好去问男方“你们满不满意”。

  但态度还是要积极给出的,毕竟自家女儿回家小嘴儿跟黏了浆糊似的,半天问不出个字,但那小脸儿红的跟玫瑰似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是在华阳公主的堂会之后没几日,蒋家也办了回堂会。

  蒋邵氏还郑重其事的亲自往老太太那里递了帖子。

  他们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想叫旁人家晓得蒋家有意和沈家攀亲,一般这样的情况下,多少还是能挡去一部分有心思的人家。

  灼华听到消息,忍不住的挑眉,“哟,竟还主动起来了!”

  那边老太太瞧着帖子,笑眯眯的吃着茶,瞧吧,做人还是别那么自以为是的好,天道轮回,刻薄了人家的最后可都是要还的。

  送了帖子去,人家也只说会拨空前来,蒋邵氏坐立不安,一时间也瞧不明白沈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在堂会那日老太太带着少年郎来了,她也好稍稍放心了些。

  不过帖子也同样送去了常来常往的魏家,魏家老太太十分热情的拉着熠州说话,看着一旁后站着的魏姑娘,蒋家的人又紧张了起来。

  因为魏姑娘生的实在是美貌,说话得体又有趣,行动亲切又不失闺阁姑娘的矜持。

  委实讨人喜欢。

  大周对男女大防倒也不甚苛刻,蒋韶想见心上人也不是没有机会。

  只是熠州性子清冷守礼,蒋姑娘想要与心上人多说说话,便得豁出去的主动些,如此倒也渐渐显露了她活泼大胆的一面。

  然而蒋家的堂会还未结束,宫里就有消息传出来,太后方才一口气闷了过去,好容易才抢回来的。

  太医的意思,也就是三五日的功夫了。

  连钦天监也说,象征太后的半月星已经没有亮光了。

  蒋韵匆匆进了宫,一直守在太后床边伺候着。

  封地的几位王爷的消息也快,没几日便有折子进了京,纷纷请求回来见一见祖母。

  鉴于钦天监的“紫微星偏移”星象,折子皇帝全部驳回,只叫他们好好留在封地便是。

  五日后的半夜,便有登闻楼的钟声敲响,二十一下,是丧钟。

  太后薨逝。

  第二天天不亮,三品及以上朝臣、诰命夫人都进了宫去守灵。

  在寿康宫外乌泱泱白茫茫的跪了一地。

  皇室宗亲都跪在里面,其余的按着身份前前后后的都在外头跪着。

  鉴于太子和二皇子、四皇子早逝、李勉出嗣,李怀在封地,五皇子病着。

  协助皇后娘娘料理太后丧仪之事便落在了李彧身上。

  只见他谦和又不失利落的忙前忙后。

  其余几位皇子都谦卑的跟在他的身后,颇有为他马首是瞻之意。

  灼华有孕,皇帝自是不忍心叫她在殿内受烛火纸钱焚烧呛人的罪,只叫她隔一会儿出来露了个面,大多数时候都由秦宵陪着待在偏殿。

  只是一连三日清粥薄水的规矩却是不能改的。

  她有孕,一累便也没什么胃口,吃点粥,倒也能忍。

  只为难了那些诰命夫人们,直挺挺在冬日里跪了三日,又累又饿,地上又阴冷,一下子不少上了年纪的老诰命都病下了。

  就连身子一像康健的老太太和太夫人都染了风寒,膝盖更是酸痛不已。

  只是那是为皇太后守灵,便是有疼痛也不能说。

  若是家中有府医还好些,施了针吃了汤药便好了,若是没有便只能私下里拿了药油擦着缓解。

  灼华有皇帝照应着,几日下来只是疲累些,脸色不是太好,倒也没什么不适的。

  邵氏侍奉在太夫人身边,不放心她的胎,萧氏便帮着整日盯着灼华休息。

  停灵七日,于十月二十八,太后的棺椁下葬庆陵,与先帝爷合葬。

  没过几日便是皇后千秋节,只是太后丧事刚过,便也没有宴请百官。

  举国哀悼,国丧期间便少了丝竹管乐、唱戏听曲儿的乐子,一下子各府都冷清的下来,年节下偶不过串串门子,连大笑也是不能。

  然而就在国丧期间,城郊几处村子都爆发了瘟疫,听说这瘟疫甚是吓人,蔓延的速度极快。

  有经验的老大夫人推测,怕是大地动时把底下不干净的东西给震出来了。

  皇帝叫了蔡茂静进宫问话才知道,原来瘟疫已经起了一个月。

  大抵就在大地动之后不久,起因竟真的是因为把一个村子的农户夏季时因为圈养的百余头猪得了猪瘟,没有烧毁而只是草草埋下,在大地动时那些尸体被震出来,才导致变异的瘟疫横行蔓延。

  蔡茂静把各个县能征调的大夫都征调了去看诊,也都控制了下来。

  谁想到一夜之间又爆发了起来,有个村子几乎就在那一夜里全都死绝了,且死相极惨,面色扭曲发青,双目爆瞪,手脚因为痛苦挣扎都呈奇怪的姿势僵硬在床上、地上甚至河边。

  衙役去查看时全都惊的面无人色。

  那些衙役去了,蔡茂静也不敢让他们回来,都集中待在了北郊的一处义庄里,每日只叫人远远送了吃食过去,等送饭菜的人走了,衙役们再去拿。

  其家眷都是心惊胆战的数着日子过,就盼着疫情过去,好平安团聚。

  瘟疫厉害,好些大夫也感染了瘟疫而死,没办法,皇帝只能把太医院的太医也派出去一部分。

  为国祈福,皇帝提早去了北郊的行宫斋戒。

  索性瘟疫没有再次爆发,慢慢也被控制了下来,待到祭天结束,疫情也正好全部灭下。

  只是统计下来,此次瘟疫下死去的百姓竟足有三百余人。

  原本十一月下旬就能回来的各行军道钦差,最后却在祭天之后才陆续回来。

  彼时灼华的身孕已经五个多月,只是肚子如前次一样,这个月份里依然不甚明显,恩,这样正好,不妨碍小别胜新婚的小夫妻两亲热缠绵。

  错金镂空雕枝鹤延龄花纹的熏球靠着一只汝窑天青釉玉壶春瓶,悠哉的飘着轻烟,沉稳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让人心安不已。

  徐悦扶着她坐在软榻上,大掌轻轻摸着灼华微突的小腹,孩子很好动,不停的踢着灼华的肚子。

  徐悦起了玩心,不停的换着位置,小家伙似乎很喜欢与这只温暖的大掌玩耍,脚丫子不停的跟着跑。

  他笑的清朗,“真是调皮,这样欺负阿娘,可要打小屁股了。”掌心登登登就是好几下,徐大人瞪着眼,惊道:“这是、生气了?”

  灼华乐不可支的看着丈夫一脸兴奋又紧张,“看来,这是个记仇的呢!”

  徐悦赶紧轻轻摸了一圈,好声好气的说着好话,这才把肚子里这位小祖宗给安抚下来。

  虽然肚子看着不大,但是站卧也是不方便的,灼华换了个坐姿,舒服的倚在徐悦的肩头,问道:“此行还顺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