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梁药师突然变得有些沧桑的眼神,阮星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懂了。
这和21世纪那些被派去做卧底的警察一般,知根知底,方能百战不殆。
“多谢老师教诲。”
经历过这一刻,阮星竹心中突然恍然大悟,这其实也是梁药师的一番苦心。
她之前的确是专攻炮制药材,可是药材材质的再好又能怎么样?如果不能为患者分辨出什么是能够救命的药材,那和庸医又有什么区别?
忽然,阮星竹感觉到纠结在自己脑海中的一个结默然展开,现在她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却还是摸不到那个门槛。
“入门哪里有这么好入门的?”梁药师哈哈一笑。爽朗的拍了拍阮星竹的手,十分欣赏的看着还在愣神中的阮星竹说,“不过今日的考验你算是通过了,表现的很不错。”
盘踞在脑海中的困惑默然被梁药师驱散。听到自己通过了的阮星竹,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她愣了一会儿神,这才心喜若狂的看着梁药师。
而梁药师抿着唇笑着,暗示的对阮星竹点了点头。
“虽然收徒弟很麻烦,不过,我逐渐有些开始欣赏你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十分自信的小老头,已经打开了门,背着手走了出去,手中依旧端着那个镶嵌着一颗绿宝石的小茶壶。
阮星竹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见那个茶壶,那盖子上好像写着三个繁体字,她站在梁药师的背后,歪着头看了一会儿。
像是写的梁什么什么谷,看的不太清楚,可梁药师却已经转过了头,像是赶人一般对阮星竹说:“好了好了,今天你通过了,明天记得再来就行了。”
“那明天您要考什么呢?”阮星竹巴不得现在梁药师能给自己透露一点题。
她摸了摸手边的衣袖,弓着腰,低着头讨好的笑了一声,就差给梁老师捶背了:“老师,要不然您对我说一说明天要考什么,我好去准备准备。”
“怎么可能告诉你?”梁药师白了一眼正讨好的笑着的阮星竹,大阔步的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抱怨,“现在的年轻人不行了啊,怎么喜欢走捷径?”
听到梁药师这般针对的话,饶是阮星竹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好继续去问了。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好在梁药师下了楼梯之后便不再说了。
回到家中,阮星竹细细的想了一番梁药师今天考试的内容,越想越觉得梁药师这个人深不可测。
他的教学有条不紊,而且还带着他自己的主观看法,就算是考核,也分外的独特,让人耳目一新。
就拿今天这次真药假药的辨别考试来说,就算是阮星竹在21世纪受过系统的中药的学习,却从来没有接受到过对假药的辨别的系统的学习。
若不是因为她常年摆弄这些药草有手感,而且梁药师给出的药草并不是太过复杂,她才能看出一些端倪。
心中暗暗的佩服了一番,阮星竹看着面前被自己都快要翻的变成了黄色的百草集,索性把课本向前一推,也不复习了。
梁药师这个人,考核的方法千奇百怪,根本就不按套路来,那自己又何苦像昨天一样复习的抓耳挠腮呢?
在药房炮制了一会儿药材,准备明天下午给张掌柜送过去,阮星竹又出去陪着小团子玩了一会儿,和和睦睦吃了晚饭,便早早的上床便睡觉了。
一如既往在百草前的门口等候,阮星竹今日心情甚好,还有时间和小厮随意的拉了几句闲话。
正是气氛和睦的时候。阮星竹便突然看到有一个马夫驾着马车,急促的停到了百草堂的门口,重重的拍了拍大门。
他声音急切,甚至带着一丝哭腔说:“有人吗?有人吗?快开门!”
“您是?”一旁扫地的小厮见这个人十分急切的样子,忍不住上前询问,“您是来看病的吗?大概还要过半个时辰才开门呢。”
留着胡茬的男人十分焦急,见到小厮和自己搭话,上前抓住小厮的肩膀,就拼命的摇,晃的小厮两眼发黑。
“停,停,停,有什么事儿您赶紧说。”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这个看着像是马夫的人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一个五尺高的大老爷们儿在百草堂的门前局促的竟然像是一个将要被家长批评落泪的学生一般。
阮星竹看不下去了,她上前把马夫的手掰开,这才把小厮解放了出来。
“难道是您家里有人生病了?”
“是啊,我母亲今日早上突然心慌,现在都已经昏了过去了。可是我逛遍了整个镇子都没有一家医馆开门,这可怎么办啊?”
“别急,别急。”阮星竹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
一边安抚着要哭出来的男人,心中暗暗的计量着:“您家在哪里?我也算是一个医师,说不定能帮你呢。”
“真的吗?”红着眼圈把已经把头埋在双手之间的马夫惊喜的抬起头来,紧紧地攥着阮星竹的手腕,就像抓着最后一颗救命稻草,“您真的是医师?”
阮星竹说不上是一个十分精湛的医师,可是一个药师若是不懂医术,就算不得是一个药师。
“是啊,我是。”为了安抚这个马夫。阮星竹甚至还拉着一旁的小厮为自己作证,“不信您问他。我是因为要拜百草堂的梁药师为师才天天蹲守在这儿的。”
“是啊,是啊。”一旁的小厮也连连点头。帮着阮星竹作证。
“那好。”现在这个男人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只要有一个医师能够救助自己的母亲,他就谢天谢地。
“您快跟我来吧,时间可等不得人。”
等到车夫已经为阮星竹撩开了马车的帘子,阮星竹这才有些犹豫,她忘了问这个人他家到底在哪里,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半个时辰究竟能不能赶回来?
这些可都是需要细细思量的呀,况且今日还有考试,若是错过,说不定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您还在犹豫什么?快些上马车啊!”车夫急切的声音从马车那边传来,催促着阮星竹。
“忘了问这位大兄弟,您家在哪?来一回需要多长时间?”阮星竹一边上着马车,却犹豫不决的问。
“俺家是乡下的,我从乡下赶到这儿就花了一个时辰,也不知道娘在家里怎么样了。”
一个大男人说起自己的母亲,眼眶顿时又红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