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阮星竹回到家中,就一直闷闷不乐。
肖凌询问阮星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愿意说,到最后没办法找到了梁药师,他才了解到宋文庭竟然又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气得他一手锤上了桌子,恶狠狠的说。
“又是这个人,不行,我要回村子找他好好说理去!”
一旁的梁药师吓得不敢吱声,没见过肖凌这么暴躁的样子,像是一个十分护食的狮子,只好救般的看了看一旁郁郁寡欢的阮星竹。
“好了!反正我本来也有错。”阮星竹声音闷闷不乐。
她好不容易才脱离了村子,现如今那些难看的回忆又全都一一涌现在脑海中。
“都是我的错。”
阮星竹现在谁都不怨,只怨原身为什么那么轻浮,给她扔下这个烂摊子。
一直以为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一笔勾销,到现在她才发现竟然还是一笔糊涂账。
“好了,我之前说过相信你就一定会相信你。”
梁药师不知道怎么回事,正手足无措的时候,便看到肖凌对着他轻轻的示意。
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梁药师悄悄离开了阮星竹的屋子,却暗中又开始打听之前阮星竹在村子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本来因为已经报好名,比较欢快的气氛,这下又如同提前进入了三九寒冰之中。
小团子在家中也是大气儿不敢出,就怕哪个地方又惹的阮星竹伤心。
过了没几日,等到比赛的告示张贴出来之后,肖凌第一时间去看了那个告示,找到了阮星竹的名字之后,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第一时间飞奔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还在伤怀中的阮星竹。
“什么,我的名字竟然真的在那些告示上面吗?”想到今天就要出告示的阮星竹正在垂泪,暗自伤神,却被肖凌告知自己并没有被除名,突然之间却不知道自己流下的泪水,是伤心还是高兴。
“没事了,没事了,今天晚上好好吃一顿,三天之后咱们就去比赛好不好?”肖凌搂着阮星竹的身子,像是哄小孩儿一般,声音轻柔的哄着。
既然自己没有被除名,阮星竹的心中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她破涕而笑,用衣角随意地擦干了眼泪,从肖凌的怀中挣扎了起来,忽然向外面跑去。
“你做什么?”肖凌被阮星竹拉的不得不跑出了门。
“去街上好好吃一顿。”阮星竹回过头,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肖凌本来还有些惊愕,不过看到高兴的阮星竹,他身上一轻快步跟上了阮星竹的脚步,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自己放在胸口的荷包,信心满满的说:“尽管吃,今日夫君请客。”
这些日子实在是太累了,阮星竹报名之后过了没有一天,宋文庭就搞出了这些事情,直到比赛前夕阮星竹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现在终于尘埃落地。
宋文庭的阴谋也没有得逞,这些日子一直没有胃口的身子这次在街上也放开了吃。
“原来晚上的时候还会有花灯啊。”
穿梭在不算太多的花灯中,阮星竹快乐的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肖凌步履缓缓的跟在后面,帮着阮星竹提着大包小包的吃食笑吟吟的对阮星竹解释。
“这些花灯只是一点,估计是因为元夕节就要到了所以他们是在准备。”
“那这些花灯都是为节日准备的吗。”
“是啊。”肖凌点了点头,又抬了抬颠着很多吃食的胳膊。
一边跟紧阮星竹的脚步,怕她走丢一边解释:“这些花灯只是一小部分,元夕节的时候,大街小巷都会挂满这种灯笼,还可以在河里放花灯。那个时候天空上的星星都没有了,只有镇子上的地面亮堂。”
“原来还有这个习俗。”阮星竹捧起一个小花灯细细的观摩,口中喃喃自语。
她手中的小花灯是莲花的形状,中间有一根红色的蜡烛,一片又一片的花儿叶颤颤巍巍的展开,活生生的像是真的盛开的荷花似的,
“上一年的时候,咱们还在村子里呢。”肖凌跟在欢脱的阮星竹身后,看着她倩丽的背影,感慨万分,
不知道什么时候,之前的那个暴躁易怒,贪婪懒惰的阮星竹已经彻底的消失了,现在的她就像是重生了一般,判若两人。
不过,他更喜欢现在的阮星竹,和她在一起肖凌就有了拼搏的动力。
他是个乡野村夫,不懂得什么是轰轰烈烈的爱情,这种细水长流,相濡以沫,就是他心底最期望的。
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他已经心满意足。
相处了这么多年,肖凌突然发觉自己从来没有对阮星竹说出过一声喜欢。
对着阮星竹的背影张了张那口,烛火流转之间,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二人。
“星竹。”肖凌的声音被微风一吹,像是一汪春水。
“嗯?”阮星竹下意识的回头,撞上肖凌一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
面上微赦,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调笑的说:“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肖凌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就连肩膀的肌肉都绷的紧紧的。
“没事——桂花糕就要凉了快些吃吧。”
他身体一松,却没能说出那句话。
“哎呀,我的桂花糕!”阮星竹一拍脑袋,也想起自己只顾得看灯根本就忘了还有桂花糕,急急忙忙的从肖凌的手中接过来一个油纸包。
看着自己眼前低着头像是奶猫吃食一般的阮星竹,他伸手想要碰一碰她鼓起的脸颊,却突然发现手中提着东西。
怅然笑了一声:“前面还有好看的花灯,不过时间也不早了,看完就回去吧。”
远处挂在房檐的铃铛被吹得叮当作响,像是一声声寺院中的晚钟。
也许,还不是时候。
肖凌眼中带着留恋和微笑,抬头看了一眼幽黑的天空,天空之下,却是无数的亮如白昼的花灯。
阮星竹在家中呆了几日,时不时的去百草堂拜见一下梁药师,在他那里看一看医书,日子也就这么平稳的过去。
等到比赛的前一天,阮星竹果不其然又失眠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高考的考生一般,又像是面临生死的将士,总觉得自己睡在床上有一点点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