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又颠簸了好久,才慢慢的停了下来,此时夜空中,已经挂满了星星。
阮星竹下车后,看到驿站,还有些惊讶,这驿站看起来还蛮大的。
师臣看阮星竹一直在打量驿站,笑着解释道:“这驿站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各地来往的人,都会在这里住宿,所以规模很大,不过越往边关去,驿站就会越破,你做好心理准备。”
阮星竹闻言,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此时杨明凡走过来说道:“大药师,肖夫人,你们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做完,送到你们房间。”
阮星竹奔波了一天,在马车上,就吃了一些干粮,饿的前胸贴后背的,现在听到能吃到热乎的饭菜,她连忙说道:“杨统领,帮我准备几个简单的小菜就可以,麻烦了。”
“肖夫人客气了,都是我们应该的。”杨明凡说道。
“给我也来两个简单,清淡的小菜。”师臣也说道。
“是。”杨明凡下去准备了。
“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应该会很早就起来。”师臣和阮星竹说道。
“好。”
阮星竹心里惦记着肖凌的伤势,就算是不住驿站,一直赶路,她都可以,但是她可以不代表别人也可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晚上晚点休息,早上早点起来赶路,这样既可以缓解侍卫们的疲乏,也不会耽误赶路。
阮星竹吃过晚饭,或许应该叫宵夜,让驿站的人给她送来一盆热水,简单的擦拭了一下,躺在简陋的床板上,沉沉的睡了过去了。
第二天还是外边的侍卫将她喊醒的的呢,他们简单的吃了早饭,就开始了奔波的路程。
后面的驿站果然想师臣说的,离京城越远,驿站越破,有的时候,为了多赶一些路,错过了驿站,他们就会找个破庙,将就歇几个小时。
师臣跟着侍卫们去破庙休息,让阮星竹自己呆在马车里休息,这让阮星竹十分不好意思,不过师臣却是一副完全没当回事的样子。
经过了拼命般的赶了几天路后,阮星竹明显的感觉到他们行进的速度变慢了,晚上去驿站的时间也变早了。
越到边关,阮星竹的心就越急切,阮星竹在耐心的观察了两天之后,终于忍不住,在马车里,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师父,你有没有发现,咱们这几天的行进速度慢了很多?是不是侍卫们太累了?”阮星竹看着师臣问道。
师臣听了阮星竹的话,微微笑了笑道:“速度确实是放慢了下来,不过不是侍卫们累了,而是杨明凡要保持侍卫们的体力和精力。”
阮星竹闻言,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为什么?难道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么,越到边关,匪患越严重,如果侍卫们长期跋涉,太过疲累,万一碰上了那些亡命之徒,恐怕会出事。”师臣解释道。
阮星竹闻言,点了点头夸赞道:“原来是这样,那这杨统领很有先见之明啊。”
“不是先见之明,是他们在外边办事,需要知道的常识罢了。”师臣说道。
正在两人说话间,阮星竹敏感的察觉到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阮星竹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着赶着的侍卫问道:“外边出了什么事吗?”
“肖夫人您先回马车,前面好像有圆木挡路,统领们在查看情况。”马车上的侍卫回禀道。
“圆木?”阮星竹闻言,不解的重复道。
师臣一听,脸色立即就变了,他一把将阮星竹拽回了马车里,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塞到了阮星竹的手里,脸色严肃的看着她说道:“坐在马车里,不要出去。”
“师父,怎么了?”阮星竹被师臣的动作和嘱咐弄得有些不安,她慌张的问道。
师臣隔着马车上的帘子,直直的望着前面,冷声说道:“有土匪。”
“什么?土匪,师父,你的意思是说,那圆木是土匪放在路上的?”阮星竹惊讶的问道。
“是的,这都是他们经常用的手段,将车队逼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咱们,已经被包围了。”师臣轻声说道。
阮星竹没想到去边关的路上,竟然会被土匪包围,她抱紧了师臣给她的匕首,似乎能从其中汲取一点能力似的。
“师父,要不要去提醒一下杨统领?”阮星竹问道。
“不用,他的经验比你我丰富的多,现在他们没动手,就是在衡量是否要动手,毕竟咱们的人都穿着盔甲,又拿着刀枪,他们不一定敢动手。”师臣分析道。
阮星竹听了,微微有些放松,马车里的阮星竹觉得时间过得好慢,马车此时已经停了下来,外边却什么声音都没有。
“师父,外边怎么没有声音啊?”阮星竹紧张的问道。
“别着急,没有声音就是最好的声音,他们肯定是觉得咱们这块骨头难啃,在衡量。”师臣说道。
师臣这话刚说完没多长时间,阮星竹就听到外边传来尖锐的哨声,紧接着就传来杨明凡的大喝:“大家小心,保护好大药师和肖夫人,有土匪劫路,准备迎战。”
阮星竹猛地攥住了匕首,额头上慢慢的冒出了冷汗。
“没事,别害怕。”师臣看出来阮星竹的紧张,轻声说道。
“小心……外边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阮星竹就看到一道鲜红的血迹,猛地喷洒在离她不远处的马车帘子上。
阮星竹盯着马车帘子,嘴唇蠕动了好几次,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师臣还没来得及安慰阮星竹,下一道箭矢再次袭来,师臣猛地扑到阮星竹,箭矢穿透马车帘子‘叮’的一声,射在了马车后面的背板上。
“小心点,别起来。”师臣小声嘱咐着阮星竹。
阮星竹连忙点点头,她听着外边的喊杀声,觉得离自己很远,又觉得离自己很近。
阮星竹不知道师臣是什么时候离开马车的,她只听到外边的喊杀声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趋近于无。
她不敢起身,因为她不知道是哪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