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师臣送到嘴边的酒水蓦然停了下来,勾起一抹微笑,把送到嘴边的酒水又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上好的清酒,微微起了一丝的波澜。
“既然三皇子觉得静,怎么不看一些歌舞?”
“大药师这话说的轻巧。”师臣笑了笑,放肆又艳丽,像是黑夜之中开出的一朵夜来香,手指轻点着桌面,有节奏的声音,正是京城最流行的花曲。
月亮挂在天边,越发的亮了。
时间仿佛沉浸在酒水之中发酵了一般,越发让人觉得醉人,师臣觉得太过奇怪,按照三皇子的喜欢花酒和美人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受的住寂寞。
他悄悄的向那边看了一眼,却正好撞上了三皇子笑意的眼睛。
“嘘——别急,你的老朋友,很快就来了。”
面对三皇子的阻挠,尽管师臣再怎么想要离开,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跪坐在一边。
“今天到底叫我什么事?”突然,从门外传来盔甲相撞的声音和一声声的粗糙的声音,师臣下意识的向后望过去,就看到绰约的屏风在之后就出现了一个壮硕的人影。
这声音十分的熟悉,师臣却想不起来是谁。
“您还是先进去看看吧,今儿有熟人呢。”
太监声音细微微的,就像是黑夜中被风左右吹动的烛火。
撤开了帘子,师臣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赵建龙?”
正在骂骂咧咧的把手中的刀交到太监手里的男人,错愕的抬起了头:“师臣?”
“你怎么在这儿?”赵建龙一看到师臣,就十分的兴奋。
噗通一声把自己的手上的刀扔在了太监的手心里面,欢欢喜喜的做到了师臣的身边,笑嘻嘻的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今日才回来。”经历了刚刚的错愕之后,师臣又重新的坐正了身子,对三皇子说。
“他就是您说的我认识的老朋友?”
“嗯?难道不是?”三皇子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杯光珠影之间,明艳的脸在水影之间晃了晃。又忽然的站起身子,扯开身上女人们裹在自己身上的绫罗绸缎,朝着后面的一个隔间走过去。
“既然许久未见,你们二人还是好好聊聊吧。”三皇子说着,就起身朝着外面走过去。
二人目送着着三皇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屏风的后面之后,师臣才转过身来好奇的拍了拍赵建龙的肩膀说:“你怎么突然从边塞回来了?之前不是说要找——”
“没办法。”说到这儿,赵建龙本来还有些兴奋的神情顿时萎靡了下来,他自顾自的斟了杯清酒,一仰头喝了下去,才慢悠悠的说。
“我找了他那么多年,可是前些日期陛下急昭,我才匆匆赶回来。”
“陛下急昭?”师臣神情微动,看向了还在后面屏风隐隐露出一角太监衣服的影子,谨慎的拉着赵建龙的衣服,暗示的点了点头。
“我们出去说吧。”
到现在,师臣也搞不清楚三皇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建龙虽说是自己的发小,可是他们二人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而且,看赵建龙的意思,也不是对三皇子投诚。
师臣心中郁结,看着还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的赵建龙,无奈的摇摇头,他这个发小,实在是心中大条的很,到现在是个什么形式,他自己都不清楚。
等到出了三皇子的府邸之后,师臣叹了一口气,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现如今已经是深夜,巡逻的宵禁军都没了踪影,只能远远的看见远处城门上点燃的一盏盏跳跃的火把。
“去我家吧。”
二人回到家中,师臣又差遣小童收拾了一番,又在院子中央重新摆上一壶酒,二人把酒言欢。
虽说是把酒言欢,可是二人都十分郁闷。
“你怎么回来了?”师臣看着天边的一轮皎洁的月亮,这才转过头来问一旁正在喝酒的赵建龙,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嘶——”师臣像是碰到了什么一般,他便捂着自己的肩头,轻轻地蹙了蹙眉头。
这一声音不算明显,可是却全落在了师臣的耳朵里面。
“你受伤了?”
“没什么。”赵建龙扶着右胳膊,嘴角勾起一抹尴尬的笑。
“受伤了也不说,真当自己是铜墙铁壁?”师臣把赵建龙的袖子拉起来,就看到触目惊心的一道箭伤。
“我回来的时候,碰见一群黑衣人,不由分说就刺杀我。”
赵建龙眼神晦暗不明,一半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低着头看着包扎伤口的师臣,脑海中却慢悠悠的飘回了很久很久之前。
当他最后一眼看到将军之子的时候,那人就跌落在悬崖旁边,只一转眼,就没了踪迹。
——
明月皎皎,在这一片黑夜之下,又不知道有谁没有睡着。
在很远很远的方燕镇的,一如既往的安宁。
可是阮星竹却没有入睡,在一旁的小木屋的外面点着一盏昏黄的灯光。
她睡不着,一想到明天就要去报名,她的内心又激动,又是惆怅。
一晃眼,已经过了一年了,这一年的时光,又像是弹指之间。
“怎么还没睡?”小木屋的屋子知呀一声被推开了,肖凌手中提着一盏昏黄烛台晃晃悠悠的进了屋子。
烛台的灯火因为晚风的原因被吹的左晃右晃。把他们二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
“你怎么还没睡?”阮星竹坐坐在桌子的前面,点了点头应声向着门口看过去。
肖凌已经来到了对面,一盏灯放在了桌子上,照的本来还有些昏黄的小木屋,仿若白昼一般。
“心里紧张吗?明天就要报名,又不是要考试。”肖凌试探性的想去安抚一下阮星竹,看着有些紧张的阮星竹,不由分说的攥紧阮星竹冰凉的手指。
微微一笑,她反握住肖凌的手指,带着一丝丝无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而已。一晃眼的时间就已经过了那么长了。”
“是啊,就连小团子都已经长了一岁。”
说起阮白白,阮星竹的目光逐渐的转向了对面的屋子中。
此时他一定睡得香甜,趴在床上想着明天夫子要教什么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