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舌妇们议论的唾沫横飞。
“你们说乔四是不是眼瞎脑子是不是有病啊,那么多大姑娘不要,偏偏千挑万选就选了个寡妇。”
“你说他挑寡妇不算,竟然还挑了个二进公堂的,那进了公堂的,能是什么好女人?哎呦,不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事呢!”
“可不嘛,可笑死我了,挑中寡妇不说,那寡妇从县衙出来,竟然还拒绝了乔四,说她不嫁了,婚事取消,乔四长的那么俊,乔家也有点钱,竟然被个不要脸的寡妇给甩了。”
“你说这不是害人嘛,这酒席也置办了,亲戚也请了,喜服也穿了,花轿也上门了,就差拜天地入洞房,这白娘子竟然说不嫁就不嫁了,这不是耍人玩嘛,这是把整个乔家的脸放在地上踩。”
“要我说,这乔家一家子都是眼瞎的,随着乔四胡闹,看看,连祖宗的脸都丢尽了不是,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出门?”
“要说他们真喜欢寡妇,还不如选那门口挂红灯笼做生意的罗寡妇呢,说不得以后还是一份收入。”
“刘氏那贼老太婆,每次见我都仰着脸,还看不起我,她下次出门,看我怎么收拾她!那个乔四也是,还没洞房,就被白寡妇拒了,怕不是有什么隐疾吧?要这样,看以后谁还愿意嫁给他!”
就是在这样一堆不怀好意的议论中,白荼和小奕才来到乔家门前的,白荼有现代人的思维,觉得婚礼取消就取消了,她忽略了这是在民风并不开放的古代。
她搞的这一出,累的乔家这些人,要背上许多麻烦。
被打一顿也活该。
小奕也听着这些话了,因此从白荼怀里滑下来,乖乖应声:“嗯。”
这时候,有人来开门了。
开门的是小脚老太太刘氏。
刘氏打开门的时候,也是惊了一下,万没有想到这白荼竟然如此厚的脸皮,她明明答应了要成亲,昨日却忽然毁约涮了他们整个乔家不说,今日竟然就敢大白天的来自家。
这是来找打的是吧?!
但这个脾气火爆的小老太太只是眼神里闪了两团怒火,很快就消失不见,她堵着门,没有让白荼进门的打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问:“你来干什么?”
刘氏没有心思招待白荼,她有更令她心烦的事要操心。
白荼恭恭敬敬的弯腰行了个礼:“昨日之事,是我思虑不周,我是来道歉的,顺便想......”
刘氏不耐烦的挥手,打断白荼的话:“不必说这个,我们惹不起你,也不敢要你的抱歉,你赶紧走吧,现在我看见你就心烦!”
刘氏眼圈下青黑一片,手还揉着太阳穴,一副真的很头疼的样子。
她说完就要关门。
白荼赶紧伸出脚抵住门,将那一堆的赔礼都拿起来,想要往刘氏怀里塞,有几个盒子还故意没关严实,露出里面适合老妇人佩戴的翡翠首饰和精美面料来。
刘氏的关门的手顿了顿。
虽然现在家里发了笔横财不缺银子,但谁也不嫌银子多不是?
没一会儿,白荼和小奕,就随着刘氏,坐在了乔家的院子里,还给添了两盏粗茶。
白荼看院中没人,随口问了一句:“家里只有大娘在吗?”
刘氏脸色不好,但看在赔礼的面子上,还是回了一句:“嗯,都出去了,老大媳妇给老大定做了个轮椅,一家子都去外面逛街买东西了。”
刘氏一手搭在那一堆赔礼上,一手端茶杯:“你有话就说,说完赶紧走。”
白荼就又站起身,对着刘氏行礼,深刻的批评了一番自己。
或许是刘氏看出了白荼的诚意,当然也可能就是纯粹的看在礼物的面子上,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反正刘氏不像最开始那样恨不得拿棍子打白荼一顿。
刘氏叹了一口气,放下茶杯,慢慢说道:“罢了,也是咱娘儿俩没有缘分。本来我老婆子怜你身子给了我儿,声名受损,才想让你嫁来乔家的,就算昨日牵扯了官司不吉利,也没说什么,还打算让你们再择吉日成亲,但你既然怎么都不愿嫁我儿,昨日那般拒绝老四,那我们自然再不会勉强你。”
刘氏端起茶喝了一口,嘴角有些傲慢的牵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儿可是个有福的,你将来就是后悔了也没用,我们乔家才不会再要你,哼!”
然而白荼和小奕对刘氏说的那一堆话都没什么反应,他们俩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刘氏的那句“怜你身子给了我儿”。
身子给了乔四?
白荼:“???”
小奕:“!!!”
小奕震惊的看向亲娘,白荼赶紧摆手。
我不是,我没有,她胡说。
但很快白荼就反应过来了,这话可不该让小奕这个四岁的豆丁听,她赶紧捂住了儿子的耳朵。
乔母眼睛半开半合,倪着白荼,她很想说“你的东西拿走,我们要不起”,但话在嘴里绕了两圈还是没舍得吐出来,而是端起了一股更傲慢的架子,抬起下巴吐出逐客令:“我们乔家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快走吧!”
话听着没有什么大问题,但相比以前的市井妇人,现在的刘氏一举一动一个眼神,故意摆出的姿态,都透着高高在上,差点让人以为她是什么皇亲贵胄。
这谜一样的优越感。
小小奕怎么也没看明白,这刘氏怎么就忽然有了这么高的优越感。
还没整明白呢,发现对面的刘氏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塌下来了,还微微叹了一口气。
事情得从昨日说起。
迎亲的时候,新娘忽然被带去县衙,乔家跟来迎亲的人可是看了全场,刘氏自然很快也就知道了,虽然受到了亲戚们的冷嘲热讽,但好在新娘子和她即将带进门的小孩都没事,堂审完当庭释放。
刘氏陈氏再听着来报信儿的小辈儿的话,就放了心,一心等着乔四送白荼小奕回家后返家。
结果左等不来,又等不来,只等的黄昏时漫天云霞,亲戚们全散尽,才等来一个打扮精干,骑着马儿飞奔,一看就是护卫一类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