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都被既白整无语了,她都想上前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
喂,喂,你醒醒!
就算是未婚夫妻,住在一个府上,也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既白在背后亲了亲白荼的耳垂,白荼猛的一缩脖子,惹来一阵轻笑,既白声音轻柔:“放心吧,你若不愿,圣旨下了也没用,到时候,大不了咱们回浮羽山,我不逼你。”
说的好听,这叫不逼?
不过白荼到底是停了挣扎,静静缩在既白怀里,两人不知何时,竟然相拥着睡了过去。
期间曹延来过一次,看见两人抱着睡着了,撇撇嘴又退出去。
他是不相信白荼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家世子的种的。
世子两个月前在浮羽山发生了什么,只有世子知道,那还不是世子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世子现在就是说这白荼的大儿子也是世子的种,曹延都不意外。
毕竟他家世子为了这个女人都疯魔了,什么谎都能扯出来骗王爷骗大家!
不过,这白荼已经得到了世子和王爷的认同,他一个奴才自然知道自己的分寸,以后会好好伺候世子妃,但是,他还是会紧盯着这女人的,绝不让这女人再有机会伤到自己世子一分一毫!
到晚饭的时候,没人敢进来叫人,小奕偷溜进来叫爹娘吃饭,看到两人还在睡,伸手就想不客气的推醒两人,被瞬间睁开眼睛的亲爹瞪了一眼,只好撇撇嘴,不高兴的回到了餐厅,自己恨恨的咬肉。
哼,爹和娘一和好,果然最后可怜的就只有自己!
看看,这还没怎么样呢,自己就开始可怜巴巴的一个人吃饭了!
不过今天的肉怎么这么好吃,根本就不是德婶的手艺,哦,是他爹的便宜爹,从宫里要了个御厨送过来,这手艺真不是吹的,可太好吃了。
小奕一伤心,吃的更多了……
白荼是被饿醒的,但她躺在床上懒得动,等脑子清醒后,第一件事想到的是睡前既白崩裂的伤口。
这家伙都没包扎,就这么睡了过去。
既白听白荼说要看他的伤口,特别主动的将上衣扒拉下来,露出宽阔白皙的胸膛,还想扒裤子的时候,被黑着脸的白荼摁住了。
白荼拿过灯,凑近了去看,既白的伤口早已结痂,甚至边上已经开始长出了粉红的肉芽。
白荼惊讶:“好的这么快?”
这伤口也好的太快了,午后刚戳的,要换个人,现在也就刚结痂,一撕纱布说不得还得流血。
既白低头凑近她的脸,满足的闻了闻她身上的香味:“我是狼族嘛,如果今晚交配一次,我会好的更快。”
白荼:“……”
两月前她见识过了。
白荼拿手捅了捅他的伤口,满意的听见他“啊”的叫了一声,撂下一句:“前三个月别想。”
白荼下床去吃饭,饿死她了。
既白衣襟大开,躺在床上捂着眼笑,那就是三个月后可以了?
一无所觉的白荼去吃饭了,并且指使小奕给既白送饭,一进门就看到笑的牙叉骨都要裂了的亲爹,转而自己也笑了。
真好呀,一家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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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色有些阴沉,崔氏坐在马车里,有些犹豫:“侯爷,今日看着像是要下雨,不若我们改天再去吧。”
宣平侯钻进马车里,一面吩咐车夫赶车,一面劝崔氏道:“夫人,我早已与凉平寺的高僧约好,若因天气不佳就不去,心不诚不说,就怕会带累咱们的煜儿。”
煜儿就是崔氏那两岁的小儿子。
煜儿是崔氏的命根子,一提到煜儿,她顿时什么退却的心思都没有了,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
两口子一路无话。
凉平寺是京郊的一座小寺,距离西城坐车半日可达,虽然不是国寺,但因峰顶长年缠绕着云雾,偶尔还会出现斑斓的半椭圆光圈,且求子求姻缘颇为灵验,因此信众甚多。
崔氏此去凉平寺是为了给儿子祈福的。
昌兴国习俗中,小儿不适入寺庙,崔氏在宣平侯府过的不甚愉快,所以不敢假以人手,一向亲力亲为养育孩子,导致她现在都没有去寺庙给孩子祈福过。
前日傍晚,来她房中小坐的宣平侯一反常态没有开口要银子,倒是提起他曾有一面之缘的亦一大师最近在凉平寺客座,他想要带崔氏一起去为煜儿祈福。
崔氏一口就答应了。
经过几年的调教,现在的宣平侯府崔氏才是话事人,只可惜宣平侯竟一无所知,且崔氏前一段时间发卖了好些有心思的下人姨娘,所以离开煜儿一两天,完全不是问题。
崔氏觉得亦一大师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她一个后院妇人,还是个外地嫁来京城的妇人,过了耳就忘,完全没有在意。
今天是阴天,马车里光线不足,宣平侯偷偷的看了眼一无所知的崔氏,那点愧疚很快就消散不见。
凉平寺依山而建,层次分明,错落有致,宣平侯在前面殷勤的扶着崔氏的胳膊,两人与绿树掩映中,听着耳边清脆的鸟鸣声拾阶而上,好像回到了刚成亲那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宣平侯:“夫人这么看着我作甚?”
崔氏微微一笑:“我想记住夫君此刻的模样。”
是她草率了。
宣平侯笑着打了个哈哈:“看来是我平日冷落夫人了,是我的错,往后咱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共度,我一定好好待夫人。”
身后跟着的墨砚抬起头,看了相依的两人一眼,又快速收回了路线。
崔氏身边的丫鬟珍珠,走在墨砚身边,视线却是落在前面的宣平侯身上,珍珠平日里不得崔氏待见,没想到今日夫人为小少爷祈福,倒是带上了她。
她又盯着看了宣平侯几眼,眼里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宣平侯和崔氏进入凉平寺后,先是吃过了寺院里的斋饭,然后去找了亦一大师,亦一大师与崔氏想象中不太一样,五十多的年纪,须眉皆白,人很瘦弱,微微耷拉的眼皮,看起来慈祥和善。
他看向崔氏的眼光,也一样的慈祥和善。
崔氏心中笑笑:谁能想到这位,就是那位臭名昭著的亦一大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