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二三四五号证人

  白雯雯跪在地上哭声震天,反观白荼坐在椅子上,屁股都没挪一下,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吴知县一拍惊堂木,又想让白荼认罪,刘子戎拦住他,脸似寒冰,似笑非笑道:“大人,就算是想判人死刑,也不能不让被告辩解啊。”

  他面向白荼,瞬间变脸,桃花眼上挑,语气轻柔,声音含笑:“白氏你莫怕,有什么冤屈就和大人说,大人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吴知县心里不爽快,暗骂刘子戎多事,但刘子戎说的在理,而且外面这么多围观的人,也不能做的太明显太难看,要知道如果真无所顾忌,他早就硬按着白荼签字画押了还费这个劲儿!

  背后可以肮脏,反正没人知道,他还想往上爬呢,表面怎么也得光溜些。

  吴知县只好道:“白氏你有何话说?”

  白荼冲着刘子戎点了点示意感谢,对着吴知县还是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没有一点起来行礼的意思:“大人,有四点。”

  原来昨晚她去胡府的事被人看见了,但她仔细想了想,也不记得有发现小桃这个人。至于那只白雯雯遗落在自己家的耳坠,看来是早有预谋。

  单看这两点,确是对她不利。因为后来白雯雯没上过门,昨日虽在万香阁见面,但她事先不知情所以并没有随身带耳坠,以致她到现在还没机会将耳坠还给白雯雯,刚才白雯雯说的可是送了她一对,现在另一只耳坠还在她家里,官府的人一搜便知。

  但好的一点是,小桃是白雯雯的丫鬟,她的供词不足以完全取信,自己会咬死这一点。

  剩下的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算知县判定她有嫌疑,但证据不足,只要她抵死不认,最后知县也拿她没办法。

  刘子戎明显在帮她,但刘子戎是吴知县的下属,到后来很有可能胳膊拧不过大腿。如果知县最后因为拿了胡家的钱硬要落实她的罪名,没办法的时候,她就等确认小奕安全后跑路好了,只可惜了自己院子里埋的那么多的金银,只能等以后此事平歇了再跑回来取走。

  白荼一出口,就差点将现场的人噎死:“一、胡喆太丑,勾引他,除非我眼瞎。”

  “二、昨日万香阁,是胡喆癞蛤蟆想纠缠我。”

  “三、我没杀人。小桃是胡白氏丫鬟,她的话,不可信。”

  “四、我没收过白雯雯礼物,家中确还有一只耳坠,是白雯雯故意落下诬陷我。”

  只可惜古代没有指纹验证,要不然谁碰过那枚现场的耳环,一验便知。

  刘子戎看白荼不急,自己也不急了,闲闲看向吴知县:“大人,你可听见了?白氏的话也有道理,这胡白氏一脸横肉,长的丑打扮的更丑,一看就不是好人,说不得就是她冤枉白氏呢!可怜这白氏清清白白的妇人家,没招谁没惹谁,就被人无故泼了一身的脏水,简直太气人了。大人,下官认为,就该将那胡白氏也打个六十大板,让她速速招来她是如何诬陷白氏的!”

  吴知县:“……”

  有道理?

  有个屁的道理!

  还有这是什么话?

  长得丑的人还没有人格了?

  就因为人家长得丑,就能随口认定人家不是好人了?

  还有,六十大板,是让人招供吗?你那是想活活将人打死!!!

  吴知县已经全然忘了他想打白荼六十大板的事了。

  吴知县叱道:“本官断案,你休得多言!做好记录即可!”

  头开了,流程就得走,吴知县一拍惊堂木:“带证人。”

  紧接着,一二三四号各种证人轮番登场,势必要把白荼钉死在杀了胡喆的柱子上。

  先出来的是仵作,仵作是个大概五十多的干瘦老头,头发灰白,一身黑色宽松的袍子在身上空空荡荡,看着像个幽灵。

  他行礼后,向吴知县禀报了验尸结果:“死者胡喆,年十九,身中七刀,六处伤口都不深,可见凶手力气不足,致命伤乃是插入心脏的那刀,死于昨日戌时到子时之间,生前曾吃过大量的助兴药,下体充血,身上还有不少的女子抓痕。”

  他说完这些话,做了总结:“可见凶手乃是一年轻女子。”

  接下来是胡喆的小厮:“昨日下午少爷因为受伤被送回了府里,少爷心情不好上了药后睡了一觉,等睡醒后吃过晚饭,就叫我拿了许多的助兴药过来,我劝了劝少爷,被少爷骂了一通,后来戌时时,我路过去大厨房想要打点热水,就听见少爷屋子里有女人尖叫的声音。”

  吴知县:“可知这女子是何人?”

  小厮规规矩矩的答:“少爷最近一直都心情不好,夜间一般都不许我们在附近伺候的,所以我虽然听见有女子的叫声,但并不知道是何人,匆匆听了一耳朵就赶紧走了。”

  况且,最近几乎每晚少爷的屋子里都会传出姨娘们的惨叫声,谁要是敢这个时候上去找晦气,少爷能活活吃了谁,所以谁敢问谁敢管啊,反正都是少爷的女人,爱怎么玩怎么玩呗……

  吴知县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不打算继续往下问,倒是刘子戎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胡喆为何一直心情不好,出了什么事?”

  小厮不想回这个问题,只好含含糊糊的回答:“少爷前段时间出了点事。”

  刘子戎继续追问:“出了什么事?”

  小厮:“……”

  小厮都快哭了,但县丞大人亮晶晶的桃花眼一直盯着他,一副他不回答决不罢休的样子,只好压低声音有些支支吾吾回道:“少爷前段时间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伤了子孙根……”

  刘子戎先是一愣,继而大笑,笑的险些掉桌子底下去,他拍着桌一面笑一面喊:“该!”

  谁让他娘的这个胡喆长那么丑还敢觊觎他媳妇儿!

  白荼多看了刘子戎一眼。

  胡喆的子孙根是白荼亲手伤的,伤的干脆利落,而刘子戎此时哈哈大笑幸灾乐祸的样子,莫名戳中了白荼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