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乐的将赏钱都收起来,竹板一打,果然又来一个。
“刚才那个是杜撰的,这次我给诸位客官说个真事儿,要说这事儿啊,也是稀奇,就是咱们京城里最近被传的那个淫荡不堪,与人厮混有了野种被赶出府的那位大小姐。”
听戏听到自己的头上,白荼稍稍坐直身子表示尊敬,小奕倒是一下子窜到了窗户口,盯着那说书先生瞧。
说书先生:“却说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宣平侯府家嫡出的大小姐,要说这位大小姐,那生的真是花容月貌,冰肌玉骨......可怜她从小没了亲娘,在继母手里艰难讨生活,幸好还有老侯爷护着她,可谁也没想到的是,老侯爷后来发病,竟让人将这位白大小姐扔进浮羽山祭山神.......”
现场的人随着说书先生的抑扬顿挫,一声声叫着可惜。
说书先生:“浮羽山那是什么地方,白大小姐那样娇滴滴的人儿,怎么可能活的下去,也是白大小姐命好,在差点命丧狼口的时候,忽然出现个身高八尺,全身长满肌肉,脸上也都是肉,总之长得魁梧的不得了的猎户,救下了这白大小姐......”
白荼和小奕听的都想笑,也不知道既白若是知道他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竟然是一只大猩猩,会不会发狂。
要知道,他可是那样一个爱美的人。
说书先生继续:“猎户长得丑,可白大小姐长得美啊,这猎户一眼就相中了白大小姐,白大小姐虽然不愿,但也没办法,两人当晚就成就了好事,谁想到白大小姐得了妙处,竟然也不嫌弃猎户,两人来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白大小姐竟然生下了一个男孩......”
好在古人含蓄,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将房事拆分成三十六式,在大庭广众之下添油加醋说给别人听,只好这样一带而过。
但就这么一点,也足够楼下的糙汉们哄堂大笑。
虽然香艳情节全靠脑补,但这些人简直就和吃了炫迈一样。
白荼听的满头黑线,这说书先生的嘴,果然都是骗人的鬼,说的什么玩意儿,一次又一次的,就一次好吗!
小奕看白荼没发怒,就知道不是娘亲特别在意的,小奕就问:“娘亲,妙处是什么?”
浮羽山的动物们都不太“检点”,想那个什么了,根本不会在意场合,尤其是发情期的时候,小奕成天跑着玩,自然见过不少,他知道这是自然界很常见的一种现象。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得成年后,有了伴侣才能做这种事。
白荼不想提前开启儿子的性教育:“等你长大自然就知。”
小奕:哼!小气!
说书先生继续,说白荼和离后又回来京城,住进宣平侯府,因为长得美艳无比,又擅长勾搭之术,说什么在贵人前故意湿身,素手半解罗衫,什么用红唇喂酒,摇臂摆臀跳舞,竟然勾的贵人魂都要飞了,那贵人甚至要娶她......
白荼已经是枚弃子,说书先生自然敢点名道姓,李元霁他是不敢惹的,但该懂的人一听就懂。
听到那些什么勾搭人的片段,小奕气呼呼的对白荼说:“怪不得流言传的这样快,原来是这些说书先生搞得鬼!娘亲,咱们快点下去,砸了他的场子!”
白荼皱眉继续听:“且先听听,宣平侯府到底是怎样编排我的。”
这个说书先生肯定不是第一次这样讲,全城也不光是他一个人这样讲,光砸了他的场子有什么用。
要干就得干票大的!
从源头上根除!
说书先生:“哪知这白大小姐放荡成性,不光勾搭着贵人,竟然私下里与别的野男人厮混,还珠胎暗结。那日天黑,白大小姐的婢女起夜,路过那白大小姐的屋子时,竟然听到里面有动静,她凑近了一看,窗户上映着一双鸳鸯交颈的人儿,那动作真真叫人脸红,那白大小姐声音若莺蹄,抱着身上的人一个劲儿的叫‘郎君你快进来,奴家想你想的紧’......”
说书先生越讲越兴奋,越说越露骨。
白荼徒手捏碎了茶杯。
这就是宣平侯府的编排,一定要往她身上扣上**荡妇,需求无度的帽子,这样才显得宣平侯府与她断绝关系,把她赶出府的行为大义凛然。
接下来说书先生会说什么,白荼都想到了。
一定是会给她安排无数个男人,不亚于坊间的流莺,成日迎来送往,还会着重强调她享受的紧,至于李元霁,自然不会要一个勾搭他的同时和别的男人鬼混并珠胎暗结的放荡女子,她的下场自然是凄惨无比,死在床上,死在李元霁的剑下,都有可能......
白荼从腰间抽出鞭子。
也好,今日就用你来扬扬白大小姐嚣张跋扈的名声......“呕”......
所以说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白荼刚一动,忽然就将刚才喝进去的茶水全部吐了个一干二净,吐的脸都是青的......
小奕也不敢再握着小拳头拱火,连忙拿了手帕给白荼擦嘴。
忽听楼下“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众人的惊叫声响起,接着传来说书先生颤抖强装震惊的声音:“你,你是何人,为何要......啊!”
小奕和白荼都向窗口看去,只见有一黑衣男子猛的飞起一脚,直接就将说书先生踢到了下面的观众席里,因气急了脸上青筋暴起,喝道:“你这满口胡说的小人,白大小姐那般温善脱俗,你竟然敢随意污蔑白大小姐的清誉,看我今天不宰了你!”
这男子从腰间拔出随身佩戴的宝剑,直指那说书先生。
看要出人命了,观众席乱成一片,争先恐后的往外跑,跑的过程中不时有人踩说书先生几句,因为太乱,这男子暂时无法接近说书先生,只等着人少,就一刀砍了这小人的脑袋。
小奕回头看白荼:“娘亲,我忽然觉得这便宜表舅舅顺眼了不少。”
同时,又从二楼的某个包间里,传出一个女子焦急尖利的声音:“姐夫,你在干什么呢,你快上来呀!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白荼小奕抬头看去,在她们包厢斜对面的一扇窗户里,探出了孟姑娘那焦急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