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忠伯受了风寒没撑过去

  白荼及时打断了他的脑补:“表哥不要担心,我心甘情愿。”

  魏旭然的表情根本就不信。

  白荼没办法,只好补充一句:“孩子的父亲,嗯,他很好。”

  魏旭然:“......”

  行吧,郎有情妾有意,他这个外人也就不掺和了。

  不过,孩子父亲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表妹现在的处境这般艰难,这人竟然像只缩头乌龟,还不出来担起他刚担的责任......

  两人又聊了几句,魏旭然吃了点茶点,这是刚才表妹特意为他点的。

  这时包厢门又被人敲响了。

  小奕从窗户边站起来,不开门,只嘟囔:“这会又是谁啊?”

  在这座茶馆里,遇见的人还不少,反正不是他爹,他不欢迎别人。

  白荼:“去看看就知道。”

  小奕只好往门口走,打开门的时候,小奕以为自己出现的幻觉。

  门口站着一个小奕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人。

  门外那人一身白衣,长相俊美,温润如玉,声音如华丽的乐器般低沉温和,他笑着,唤道:“小奕。”

  然后他温和的目光穿过半开的门扉,投向坐在桌子边的白荼,嘴角翘起更大的弧度:“七娘。”

  不是宋暻又是谁?

  白荼站起来也有些惊讶:“逸之?”

  小奕看到昔日的老师,后遗症发作,老老实实站好行礼:“宋先生好。”

  魏旭然的眼睛也随着看过来,上下打量后,心中不禁点头。

  看来这就是表妹心仪之人了?

  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看起来倒确实是不错,足以与表妹相配,看来刚才是自己想岔了,这不是人就来了吗?

  不过,小奕称呼宋先生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小奕的爹和表妹肚子里孩子的爹,不是同一人?

  魏旭然不好发问,宋暻已经推开门向桌边走了过来,白荼赶忙招呼他坐,并给他和魏旭然做了介绍。

  宋暻和魏旭然互相行礼后,三人才坐下,小奕也不再皮,乖乖巧巧的待在白荼身边。

  宋暻先开口:“刚才在楼下,似乎听到七娘的声音,过来看看,没想到果然是七娘。”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魏旭然,少见的开了句玩笑:“七娘身边,倒是从不缺人。”

  刘子戎、乔四、魏旭然,短短几个月,她的身边从不缺男子。

  魏旭然在旁边听到这话,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这宋暻是什么意思?某不是吃醋了?

  魏旭然是男人,一眼就看出宋暻对自己表妹肯定抱有别的心思,所以这是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高兴了?

  魏旭然是个识情知趣的,这一对儿凑一起不容易,还是让他们说说话,商量商量该如何安置孩子,想法如此多,实际只一瞬,魏旭然已经起身告辞。

  魏旭然:“表妹,还是那句话,若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来魏家找我,今日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白荼站起来:“表哥慢走,日后有时间再聚。”

  魏旭然走了,屋子里就剩了两大一小,小奕躲一边不参与白荼宋暻的对话,白荼这才有时间回宋暻刚才的那句话:“逸之说笑,人活在世,身边怎会无人,倒是逸之,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笑了一下:“刚才我以为我看错了。”

  宋暻看着白荼,他觉得一个多月没见,白荼变了,至于哪儿变了,说不上来,但至少她会笑了,一笑,整个人的冷清疏离感都减了几分。

  显然,她后来的这段日子,过的挺好。

  宋暻喝了一口茶,笑道:“我是提前来京城备考的,说来也是巧,我昨日刚到京城,京城那么大,找人尚且不易,更别说今日不过是路过这茶馆想进来歇下脚,就碰到七娘和小奕,咱们啊,着实有缘。”

  白荼点头。

  的确,在青石镇是邻居,来京城的第二日就撞到,除了缘分还真没法用别的来解释。

  说道备考,白荼就问问了宋暻的乡试成绩,得知是解元后,很是恭喜了他一番。

  两人说了一番自离别后现在的各自状况,白荼又问宋暻在京城的落脚点在哪里。

  宋暻:“承蒙恩师大恩,我现在落脚在恩师位于城东永定巷的一处三进宅子里,环境清雅,食宿都有人照顾,七娘不要担忧。”

  永定巷,不就是自己现在居住的地方。

  这可真是巧了。

  永定巷是很大的一片地,从东到西大概住了二十多户,因为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富裕的商户,每家占地都不小,最有钱的那家足足占了几百亩。

  这还是因为有朝廷的规制压着。

  宋暻闻言也很高兴:“没想到在京城,我们也住的这样近,那日后怕不是要多有叨扰了。”

  白荼:“欢迎来我家做客。”

  白荼见到宋暻,其实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青石镇,看话题聊的差不多了,就问道:“明年三月春闱,你要回青石镇,怕是要到明年四五月份,这么长的时间,逸之为何不带着忠伯同来?忠伯在家可好?”

  宋暻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了。

  他垂着头不说话,眼眶倒是慢慢红了。

  小奕也看了过来:“宋先生,忠爷爷?”

  宋暻缓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才压低声音道:“我此番上京,其实是带了忠伯的,只可惜在半路的时候突发大雨,忠伯受了风寒日渐严重,后来没撑过去......我将他葬在了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

  宋暻声音越来越低,根本压不出哽咽,脸上有清泪慢慢流淌,顺在脸颊大颗大颗滑落到地上。

  宋暻从小在忠伯的照顾下长大,尤其是宋父宋母没了后,是忠伯将他从浮羽山带回,在他昏迷的八年间精心伺候他,醒了后更是将宋暻当做了他全部的人生,在宋暻的心里,忠伯是和他的父母同等重要的存在。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忠伯死了,宋暻怎么可能不难过?

  白荼和小奕也有些难过,忠伯真的是个很好的老人,没想到被一场秋雨夺了命。

  小奕拽出自己的小帕子递给宋暻,白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这年轻人止住悲伤,一声节哀,实在是太空洞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