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谢恩

  “微臣谢皇上恩典。”韩云鼎赶紧跪下谢恩。

  孟胤运点点头,说:“说了这么半天你也辛劳了,回去好好歇着,过几天朕让太医院里最善长调理身体的孙太医到韩府去住一段时间,专门为你调理身子。”

  “皇上,这也太过于跨越了……”韩云鼎惶恐地说道。

  “这是朕一番好意,你就别推托了。”孟胤运略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韩云鼎也不好再顺从,只得再次谢恩,然后加入御书房。

  韩云鼎得了许多恩赐之后便回韩家去了,但总仿佛本人的一部分被留在了那宫里一样,整个人既疲惫又充实,她脱了力般地靠在马车里的软垫中,开端有些明白韩太夫人为什么不想韩家人掺和进朝政中了。

  这次庆安侯府门口安静多了,只要青莲、碧荷两个人在迎接她,省了不少的费事,她派了小丫鬟跟韩太夫人告了一声罪,又吩咐了不见客,然后倒头便睡,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卯正时分才醒了过去。

  正是她平常起身的时分,外间已隐隐听到青莲、碧荷的说话声。

  韩云鼎起身穿上一身玄色圆领窄袖直裾,罩了一件暗红色外袍,散着头发叫青莲、碧荷出去伺候。她像往常一样,洗漱当时便往镜台前一坐,青莲便自动拿发了发梳过来轻轻地梳理着韩云鼎的头发,说:“侯爷还是穿白色的美观,显着脸上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是啊!”碧荷在旁边插言道,“不过侯爷以前不喜欢这个颜色,都不大爱穿,这段时间倒是常穿。”

  “以前不爱穿是因为没什么必要,如今祖母回来了,穿得肉体些给她老人家看看,也以免她担忧。”韩云鼎说道,实际上她是穿来之后见本人穿这个颜色美观才常穿的,她又说,“如今要常出去见人,自然是不能……”

  她的话突然顿住了,目光骤然一紧。

  她明天穿着的是圆领直裾,显露一整条细长的脖颈曲线,那个假的喉结也非常的分明,但是颜色却似乎比平常暗了一些,映托着四周白净的皮肤隐隐地有些不自然。

  “不能什么?”碧荷听她忽然顿住,便问了一声。

  韩云鼎见她们脸上神色自然,似乎都没有发现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说:“不能那么随意了,你们得闲了可以多给我做几件这个颜色的,枣红、殷红之类的也可以,只是要留意颜色深些的好,太浅的不要。”

  青莲点点头,说:“倒也须得这些沉稳严肃的颜色的才配得上侯爷!”

  吃早饭的时分韩云鼎不小心将汤洒在了衣服上,烦恼了一阵,只得回房换了一身,立领交襟的白色中衣,一件石青色回纹的曲裾深衣,外罩了一件玄色的外袍。韩云鼎在镜子前看了看,喉结的局部被衣领遮得若隐若现的,她这才称心地起身,带着昨天从宫里带回来的恩赐去向韩太夫人请安。

  韩太夫人也曾经起身了,此时正在用膳,韩云鼎便坐在韩太夫人的下首陪着喝了点茶,待老夫人用完膳、漱过口之后便扶了老夫人到西侧梢间里说话,随后向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张嬷嬷会意地领着屋里的丫鬟婆子退了出去。

  “怎样了?”韩太夫人问。

  “祖母,宫里有个孙太医您看法吗?”韩云鼎问。

  韩太夫人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点了摇头,说:“也还算看法,你父亲还在的时分也曾来给我请过几次脉,日常专门替宫里的皇子公主们调理身体的,医术不错。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韩太夫人皱起眉头看着她。

  韩云鼎的心松了一半,便将昨天孟胤运派了孙太医的事情通知了韩太夫人。

  韩太夫人似乎堕入了深思,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我早晓得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

  “祖母。”韩云鼎皱起了眉头。

  “我这就派人给太后娘娘送信,让太后娘娘想法子拖一拖。”韩太夫人愁容不减地说道,“可是,总这么拖下去也不是方法,得想个法子一次处理了才好。”

  韩云鼎放下了心,说:“祖母,您就别操心这个了,先帮孙儿拖过这么一时,孙儿再渐渐想法子与日俱增!”

  “祖母晓得你一向聪明,也可别过于示弱,真实不行的时分便用祖母说的法子吧,以免误了你终身。”韩太夫人摸了摸韩云鼎的脸,怜惜地说,“斐儿,你往年也曾经十八岁了,若是普普通人家的女儿哪有留到这个年岁的?”她一边说着一边留下泪来。

  韩云鼎赶紧抚慰着,祖孙俩个又说了许多私房话,韩云鼎才辞了韩太夫人折回闲云居。

  暮绵绵如今曾经不是客居在韩家的身份了,而是韩云鼎同僚的女眷,住在闲云居后厢房里有些不适宜,韩太夫人正派人拾掇着清荷轩左近的绛云轩,只等过几天拾掇好了便让暮绵绵搬进去。

  韩云鼎走进去的时分便看见暮绵绵手里挽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身前跪了四个小丫鬟,扯的扯袖子,抱的抱腿,都嘤嘤地哭求着什么,其中一个年岁大点的抱着她的胳膊,说:“姑娘若是嫌我们侍候得不好就打几下子出气好了,这样拎起包袱就走是怎么回事?这若是让老夫人、侯爷晓得了,还以为是我们怠慢了姑娘,即使是老夫人、侯爷大度不罚我们,我们愧也要愧死了,还有什么脸面在府里做事?请姑娘不幸不幸我们吧!”

  余下三个立刻改了台词,说:“姑娘不幸不幸我们吧!”

  暮绵绵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她们纠缠,一双杏仁大眼冷冰冰地看着几个小丫鬟的扮演,像是看透了她们的手段又像是怜惜,又仿佛是发火的先兆,仿佛随时都有能够一脚一个地将这些哭得凄凄惨惨的小姑娘踹出去。好一会儿,她才不疼不痒地说了一句,说:“你们起不起来?”

  那些个小丫鬟哪里肯听,那个大点的抽噎着要挟道:“姑娘不走我们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