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皇帝来说,这样的面相威严缺乏,但作为一个年老男人来说却十分耐看,无怪乎岳、李、宋三名男子只远远地抬眼偷觑了一眼便已又颊绯红。暮绵绵是见过孟胤运的,她愈加猎奇地是费荣萱。费荣萱穿着一身正白色绣银凤的凤袍,一张经过精心妆点的脸非常美丽,看起来却只要严肃也没有一丝妖媚,雍容华贵的样子倒颇有国母风范,坐在孟胤运身边也毫不逊色。
四名男子盈盈跪倒:
“臣妾德郡王岳华君三女岳氏——”
“臣妾宁平侯李元德孙女李氏——”
“臣妾镇国公府宋伟诚次女宋氏——”
轮到暮绵绵时她顿了一下,说:“臣妾暮氏——”
四道年老委婉的声响齐声说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随着这声响,四人郑重地向他们两人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理。
孟胤运眉头一动,不由得多看了暮绵绵一眼。
费荣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心里微讶。四名男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容貌气质自然都不会差,但暮绵绵在其中却是一个异类,艳而不俗,娇而不媚,虽然说不出她比其他三人好在何处,但却有一种不同于那三人的觉得,无论是谁一眼看过来都会先停留在暮绵绵的身上。
站在右侧的黄帆看了孟胤运一眼,见孟胤运轻轻摇头便从小内侍捧着的托盘中拿起一幅卷轴,展开来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采女岳氏珊瑚,秉性安和,敬慎持躬,特封尔为正四品美人,赐住九华殿,钦此。”
“臣妾谢皇上隆恩。”岳珊瑚眉梢中显露出忧色,依然不疾不徐地叩首谢恩。
黄帆将圣旨捧至岳珊瑚面前,又念了李珂、宋玉颜两人的册封圣旨,她们也是正四品美人,辨别入住云光殿和鸣鸾殿,两人也谢了恩。最初一卷才是暮绵绵的,当黄帆拿起它的时分才有人留意到,那卷轴与岳、李、宋三人的颜色不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采女暮氏绵绵,系出名门,四德兼备,温恭懋着,丕昭淑惠,特封尔为正三品婕妤,赐号敏,赐住同心殿,钦此。”
话音一落,其他三人的愁容都僵在了脸上,暮绵绵虽然不懂得婕妤跟美人终究有什么区别,但正三品跟正四品还是听得懂的,她难免也有些惊诧。
费荣萱也愣了一下,随即婉柔地笑了说:“还不曾侍寝就封为婕妤虽然有些于礼不合,但妹妹貌美性柔,想必在皇上心中亦不同于别人,虽然越级加封却也不算什么。”
“她于社稷有功,自然是不同。”孟胤运饶有兴味地看着暮绵绵,笑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谢恩?”
暮绵绵敛起眸光,向孟胤运叩下去说道:“臣妾谢皇上隆恩。”
“免礼,平身。”孟胤运说着,居然是按捺不住似的站起来,走上前去亲身扶起了暮绵绵。
费荣萱也跟着站了起来,猎奇地看着暮绵绵笑道:“哦?在后宫之中为皇上孕育龙嗣是头等大事,普通是有了身孕的人妃嫔才可说是有功,可妹妹明天第一天进宫,本宫到是很猎奇,妹妹究竟为皇上做了什么?”
孟胤运的手托着暮绵绵的手臂,待她站稳之后便放开了,回头向费荣萱说:“此事暂且不宜鼓吹。”说完,朝暮绵绵平和地笑了一下。
暮绵绵心中微定。
这时候,一个内侍走了出去,说:“回皇上、皇后娘娘,大皇子来请安了。”
孟胤运神色一振,说:“快带进来。”
身后一个老嬷嬷牵着一个大约两岁大的孩子走了出去,那孩子长得圆滚滚的,承继了费荣萱美观的鹅蛋脸和明澈的大眼睛、孟胤运挺直的鼻梁和英挺的眉峰,虽然还小,但已有点倾国倾城的妖孽样了。他被穿上了一身累缀的正装,靛蓝色的袍子、束玉带、蹬玉靴,头发不过寸许却也戴了顶金色小冠,用丝带勒在额下,走两步就伸手扶一下。
他就是是孟胤运独一的子嗣,费荣萱所生的孟颐庆。
孟颐庆一见到主位上的孟胤运就挣开嬷嬷的手,跑进殿中脆生生地喊:“父皇!”
旁边的嬷嬷赶紧抓住他,抬头跟他说了什么,他才不甘不愿地加快脚步,规规矩矩地跪下,拜道:“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这么小的孩子,难为他咬字还算清楚。
“平身。”孟胤运眼里染上暖意,向孟颐庆招了招手,说,“到父皇这里来。”
孟颐庆像被解来开了缰绳似的,撒着欢便跑过来,一头撞进孟胤运的怀里,费荣萱斥道:“庆儿,又没有规矩了。”
孟胤运一把抱起他,说:“庆儿曾经很懂事了,也别太拘着他。”
费荣萱便浅笑着叹了一口气,教孟胤运也向新封的三位美人和敏婕妤暮绵绵行礼,四人站起来屈膝行礼。三位美人赶紧夸奖孟颐庆容貌好,声响好,招人喜欢之类的话。暮绵绵看着这么一幅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画面,心里似乎针刺普通不自在,强自按捺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说:“皇上、皇后娘娘,请容臣妾先行告退。”
费荣萱才想起来似的看向她们,说:“你们才刚进宫,肯定还有多事要预备,既然礼已行过,你们都回去预备着吧,明日辰时再过去随本宫去向两位太后请安,届时还有其他几位姐妹要引见妹妹们看法。”
“是,臣妾等告退。”
四人齐齐答道,然后鱼贯退了出去。
候在未央宫外的梅若、英儿两个早得了音讯,见着暮绵绵便屈膝下拜,说:“奴婢祝贺敏婕妤。”
暮绵绵皱了皱眉,说:“你们起来吧。”
梅若和英儿两个人便切肤之痛地站了起来,一左一右地扶着暮绵绵,英儿则说着方才打听到的事情:“奴才,我们先回群芳殿去拾掇东西吧,过会儿便会有公公来带我们去同心殿的。”
这时,刚获封的三位美人从旁边走过,其中的李珂似乎还甩下了一声冷哼。